到宠物医院的时候雨已经不下了，林蔚拿起旁边还在滴水的雨伞抱着两只鸟步履匆匆的朝医院走去，刚进大厅，坐在前台的孙淼看见她这个样子，“蔚蔚姐你这出去一趟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回来的时候雨太大，被溅湿了。”

孙淼接过她怀里的毛巾打开，看见两只羽毛被打湿的麻雀安安静静呆在里面，看见头顶毛巾被打开四只圆溜溜的眼睛抬头望着眼前的女人，林蔚把伞放在门口的伞筒里面，简单交代一下她，就径直上楼去找之前放在医院里的衣服。

等她从楼上下来孙淼已经给那两只鸟烘干身体，正在喂它们吃的，看见林蔚，两只灰色浑身肥嘟嘟的鸟瞬间开始叽叽喳喳。

“刚刚抱我们的那个男人是不是怕我们啊？我看他都把我们包的好严实。”

“就是，我都有点喘不过气了。”

林蔚从孙淼手中把它们接过来，看了看旁边空着的观察室，开门进去，“咔哒”一声，确定没人会进来，她沉默半晌，一脸凝重扫过面前呆呆的两只鸟，蹲下身问它们：“你们在车上说的那件事是你们亲眼所见吗？”

“嗯嗯。那个人现在还在家里躺着没被人发现。”

“你们确定他是真的死掉了吗？万一人家只是在睡觉呢？”

两只鸟面面相觑，摇头，“不知道，但他从来没有那么晚起床过，而且我们啄玻璃他也没有任何反应，肯定是出事了要不然他不会不理我们的。”

那个男人对它们很好，有时候会在窗台撒一些小米或者面包屑，刚开始还会害怕他但慢慢知道他并没有恶意后，它们才变得大胆起来而那个男人一见到它们就会笑盈盈的打开窗户让它们方便进去吃东西，他每天都会起很早，就算之前生病也还是会正常给它们开窗，当看见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时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儿。

“你去帮帮他吧，万一他真的死掉怎么办？”

林蔚皱着眉头，不自觉的咬紧下唇，过了一会儿终是下定决心。

接近傍晚的天空出现一片火烧云，颜色绚丽多彩像是被人画出的一幅画贴在上面，奇形怪状的兔子，张着嘴巴的恐龙还有一团毛茸茸像是小熊耳朵出现在天空上方，按着鸟说的位置林蔚输入地址跟着导航往那个方向开车过去。

看着面前过道狭窄停不下一辆车的小道，林蔚掉头出去找了个空旷的停车场又回到刚刚的小道路口，跟着小鸟的指示走到一栋单元楼前她看了一圈周围，虽然地方比较小但是楼道外面干干净净，旁边的土地还栽种着好几种花，抬头数了一下楼层且家家户户都安有防盗窗，楼前种着一排杨树，茂密的枝叶把阳光挡的严严实实只有几缕阳光透过缝隙落到马路上面。

走进单元楼，林蔚看着灰色的楼梯抬步上去，看见五楼的标志牌在墙上贴着时，她停下脚步轻轻上前扣响右边的黑色大门，怀里的鸟跟着叽叽喳喳叫起来但是敲了好久也没有人来开门。

意识到事情严重的林蔚，转身快步跑下楼梯，盯着都是防盗窗户的玻璃寄希望于眼前的鸟，“你们飞上去看看还有没有人在里面。”

“他还在里面。”

听见这话，林蔚点开之前联系过的电话，没响一会儿那边传来一道男声：“怎么了？”

“段警官，风和日丽小区有人好像出事了，你能不能来一下？”

在楼下等他的时候，林蔚时不时的抬头往刚刚小鸟停的那个窗户看过去，等了一段时间忽然听见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起身往路口方向看，只见几个医生手里提着急救箱段清越从他们旁边跑过，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看见她，段清越朝她这个方向跑过来。

“怎么回事？”

林蔚一脸紧张的给他指身后的单元楼，语带犹豫的说道：“五楼那家房子里面有人但是一直不开门。”

一群人迅速上楼，段清越上前敲了几下锁着的防盗门确实没见有人开门，屋内也听不见任何动静，忙叫带来的开锁工人破锁。

打开门后，众人看着客厅并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冲进卧室，只见一个40岁左右的男人身穿睡衣面容祥和的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张薄被，医生忙上前检查然后摇了摇头：“已经没有生命迹象。”

段清越扫过卧室看见床头柜上放着半杯像是喝过的水，旁边有一瓶被打开的药散落在桌面上，有一个信封落在地上，打开看了之后是一封带有男人名字遗书，整个现场干净齐整像被人精心整理过，顾铎从医生那问了死因说是服用安眠药过量，进门看见段清越站在厨房盯着个杯架看得入神。

“队长，医生说死者是服用安眠药过量导致的死亡，这个案子是不是要按自杀结案？”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先查一下死者还有没有亲人，有的话通知家属到警局。”

林蔚在段清越带着人上楼后一直等在楼下，看着医生从楼道里出来但是并没有看见警察的身影，正往里面张望时，穿着黑色衬衫的段清越从里面出来，看见她，挑了下眉，“你还没走？”

“嗯，想着等你出来在再走，里面人怎么样？”

“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

话音刚落头顶的路灯亮起，光打在两人身上形成了一个光圈，听见他平静的语气林蔚之前揪着的心还是沉下。

“是自杀吗？”

没接她的话倒是她怀里的两只鸟自从看见他就叫个不停，段清越好奇盯着它们，看了会儿眼皮微抬，下巴点向它们，“这次是它们发现的？”

“嗯，今天中午吃完饭回去的时候发现了它们，听了它们说的事情我才通知你。”

“今天麻烦你了，这么晚了，赶紧回去吧。”

林蔚都已经转身向外走了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不敢回头只是加紧步伐赶紧往外面走去，脚步声越跟越近，抱紧怀里的鸟准备跑，身后的人看出她的紧张，赶忙出声：“林医生。”

听见熟悉的声音，林蔚松了一口气，看着离自己几步远的段清越，语气里是自己都没发现的娇嗔，“你怎么跟在后面也不出声啊？吓着我了。”

和她并肩往前走，侧头看着因为刚刚受到惊吓鼻尖上带汗的林蔚，段清越摸了摸鼻子，轻咳一下：“不好意思，刚刚吓着你了。我想着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走夜路也不安全，所以想把你送到外面。”

想到她最近一直被卷入凶杀案中，目光在她清冷的侧脸上停了好久才移开视线，他想了想还是提醒她，“之后有不确定的事情可以先告诉我，这次案件还不确定是自杀还是他杀，你最近一直被卷在杀人案件当中，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总归对你都是不好的，你的这个能力还是要小心使用。”

林蔚眉头紧锁，抿着嘴唇，过了会儿才张口：“嗯，我知道，我都是在单独一个人的时候才会用，我之后会小心的。”

走到停车场的地方，周围人声吵闹亮起的灯光打亮整个广场和刚刚黑漆漆的道路完全是极与极的对比，看见林蔚停在一辆车前段清越觉得有点眼熟但是不太记得是在哪个地方见的。

看着林蔚离开这个地方，段清越抬腕看了下时间，九点半，转身回去刚刚那户房子。

重新检查，段清越发现除了之前卧室里面几样东西比较凌乱外，客厅打扫的干干净净，尤其厨房一点没有使用过的痕迹但是垃圾桶里又还有泡面，咖啡之类的袋子没有扔掉，顾铎到现在还没回来，他又走到客厅看见桌子上摆放着一本圣经，桌角处露出半截白纸，捡起来之后发现是一张电影票观看时间是昨天晚上9：30。

“队长，队长。”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进来，顾铎也顾不上喘口气忙把自己调查出来的内容给段清越汇报。

“死者刘勇，今年47岁家里父母双亡，他也没有娶妻现在是一个人独居生活，目前在凤泉街的教堂担任牧师一职，今天是他的休息时间所以工作地方的人并不知道他出事了。”

段清越把手中的电影票递给他，“死者家里这个地方没有监控，现在能入手查的暂时只有这张电影票，你去电影院调取一下他昨天去看电影的监控录像，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我先回趟局里。”

等顾言霖从办公室出来时刚好看见段清越从台阶上来，轻笑一声，“刚好想给你打电话，虽然结果还没出来但是在他的脖颈处有一个细小的针孔如果不是检查一般人也发现不了。”

“不是自杀？”

没待顾言霖开口，段清越装在口袋里的手机先响起，“队长，昨晚死者没有看电影但他是和其他人一起去的电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