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知道灵核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楼夜雪刚沐浴一番,发丝还未干透,整个人看起来湿漉漉的,“可我看着像魔域的东西,你不觉得吗?”
红光流转,符昭扯下乾坤袋,将其塞入,正要收起时,楼夜雪眼尖地看见了他腰间还挂了另一个小小的锦囊。
月白色,看不清上面绣了什么。
但有天机在眼前跳动,他不想知道都难。
【绣着的是船?!小船!】
【原结局我记得符昭是攥着锦囊自杀的,里面是师尊一缕头发。】
【怎么还偷人头发啊,好变态我好喜欢。】
断发?!
楼夜雪面色不显,心中已掀起惊涛骇浪,十分不自在地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在发尾处摸到一手水珠。
他捻了捻指腹,又不敢再看符昭了。
方才符昭为他驱散体内蛇毒,本就太过暧昧不清,虽说他表面上是女子,此行目的也是引符昭动心,可楼夜雪面皮薄,怕是还没等人动心自己就先溃不成军。
“确实是魔域的东西。”符昭往前一步,指尖光芒乍现,净身咒刚捏好,就见坐在床边的楼夜雪往后缩了一下。
眼底滑过失落,手中方才聚起来的星星点点逐渐黯淡,他挥袖关了窗棂:“但此物为何出现在这里,是用来做什么的,一概不知,我找机会将其交由剑阁查验,几日后方知结果——你会净身咒吗?”
这人有时候说话喜欢拐弯抹角,从旁敲打。
净身咒此等低等术法修士人人都会,他这么问,就是想让楼夜雪把自己身上水汽弄干净。
“你是怎么知道回天髓有问题的?”楼夜雪从小就喜欢半干不湿的清爽感觉,于是故意忽略。
方才符昭找到赵逍时,赵青云正好出关,请示过后,赵青云便要命人去拿回天髓,谁知一个女人突然从屏风后冲了出来。
那就是没被克死的赵夫人,但她又与传闻中的千娇百媚仪态万方大相径庭,几乎形如疯癫,冲出来破口大骂。
最后一句有关回天髓,但刚吐出“回天”两个字,她就被架着拖了回去,赵青云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谈吐云淡风轻,说夫人前些日子受了刺激,疯了。
然后又走到被架住的夫人面前,抚摸一下她的脸,说等她冷静下来再来找她。
“前一任赵夫人生下赵明礼后就过世了,这位夫人嫁进来时还带了一个孩子,”这件事楼夜雪略有耳闻,仙门大选时谢清微曾经因为身世被人欺凌,差点在试炼境中被推下悬崖,还是他出手将人救下,“那孩子就是中毒的那个,或许是她知道赵青云会在回天髓上动手脚,所以才想阻止。”
可传闻又说,当年赵明礼亲生母亲柳氏还怀着他的时候,赵青云日日便去青楼潇洒,也是从那时开始,他被如意楼花魁谢婉勾得七荤八素,在柳氏死后没几天便力排众议,将谢婉连同她那不知道和谁生的小野种也带了回来。
赵青云对眼下这位夫人宠爱至极,有求必应,甚至视谢清微为己出,待遇和溺爱程度与赵明礼不相上下,不知情的估计还以为谢清微是他当年与谢婉的私生子。
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赵明礼私通魔域,属于赵青云的回天髓也和魔域有关系,他俩不是一伙儿的吗?怎么反而父子反目了?】
【盲猜和谢婉有关系,赵青云应该是个人渣,中间应该还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怎么会把一个正常人摧残成这样。】
【赵青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封建时代下,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娶一个有孩子的女人,因为爱?我不信。】
似乎被点醒,楼夜雪下意识抓住符昭垂在身侧的袖摆:“看一下映灵图。”
然后又迅速缩回爪子,并在心中抽了自己一巴掌。
这动手动脚的习惯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掉?!
符昭手腕轻动,映灵图展开,然而朱砂绘制成的圆圈却还是停留在醉仙楼:“映灵图作用有限,若是有意掩盖气息,也探查不出来。”
以赵明礼的实力,定然进不去剑阁,所以定然不是他偷了图纸。
但那人却特地把气息留在了醉仙楼,还告知赵明礼在醉仙楼埋伏他们,声东击西。
楼夜雪正要开口,突然察觉到一丝暖意,紧接着浑身上下水汽都散了个干净,他诧异地抬头,对上了符昭那双带着温煦笑意的眼睛。
他忽然意识到眼前的人这几日看起来格外容光焕发,有种人逢喜事之感。
咒法带起微风,垂在肩头的发尾轻轻荡了一下,楼夜雪一时间有些愣神,竟是转眼就将到嘴边的话给忘了。
而后脱口而出问道:“你笑什么?”
符昭:“………”
气氛好像有一丝不对,楼夜雪迅速穿好衣裳,说去找谢婉,起身逃也似的出门了。
偌大的赵府恢宏华贵至极,檐角坠的用来装饰的风铃都是玉做的,楼夜雪一路走来心中大致有数。
他正欲推开门,听见里头传来争吵声。
平日里乖巧的徒弟私底下嚣张跋扈到了极点,表面和谐友爱实则为了推卸责任,什么话都骂得出口。
他听见凌星阑说:“都怪你!累赘!要不是你中毒了,我们至于被迫待在这里吗?!我也根本不用被刚才那个贱女人逼着给你滤去一手臂的毒!”
谢清微冷冷道:“若不是你撺掇我们下山,我们也不至于掉入陷阱。”
凌星阑:“怪我?谢清微,以你青楼女子野种的身份,你本来就……”
沈绛:“……方才还是夫人帮你包扎的伤口呢,你闭嘴吧!”
凌星阑:“你个蠢货……”
话音被“哐啷”一声掩盖过去——楼夜雪踹开了门。
他眼皮止不住地跳,看着屋内几个小兔崽子,一时气不打一出来,缓了良久,才转向床上的谢清微:“你体内余毒已清,眼下可还有什么不适?”
谢清微缓缓摇头,拱手道谢。
“你们是哪位仙尊门下的弟子?”楼夜雪背过手,开始挖坑。
沈绛第一个往里跳:“楼夜雪仙尊。”
至少没有报别人的名讳,楼夜雪缓缓点头:“私自下山是重罪,你们若不回去,我现在就千里传音告诉他。”
“凭什么听你的?!”凌星阑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活泼可爱,倒像个点燃的炸药桶,“蹭”一下起身,“你别以为你可以威胁我们!”
此人方才还骂自己“贱女人”,楼夜雪并不打算跟他废话,抬手一道掌风过去,狠狠抽了他一下,直抽得凌星阑弓起腰,就要跪下去。
第一次打徒弟,楼夜雪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沈绛就没凌星阑硬气,见状也不愿吃亏:“师姐,我们就是想来找师尊,顺便历炼一番,你可知他现在在何方?”
怎么还有个套话的?
楼夜雪甩袖:“滚出去!”
见他软硬不吃,沈绛只得和凌星阑一同滚走,可谓是一步三回头,带着满眼愤怒,频频瞪楼夜雪。
待人走后,他低头看向床上谢清微:“赵夫人呢?”
与此同时,一辆玄色车辇正招摇过市。
金丝缂成繁复云纹,四角悬有金铃,一步一响,随着华盖边的沉紫云锦荡漾开来。
所经之处,香气弥漫。
而锦帘微动,隐约可见其中坐着一位女子,惊世绝俗。
身份华贵,容貌出挑,本该被人所夸赞,谁料一旁的人都捂着鼻子快步走过。
偶尔有垂髫孩童驻足,也会被其娘亲和爹爹抱走。
“就是她害死柳氏后登堂入室,”酒肆里的脚夫酒足饭饱,将人当作饭后谈资,“身边好像还带了个孩子,那孩子我看也是赵青云的私生子。”
另一人伸长了脖子,想一睹芳容,然而没能看到,只得作罢:“赵家主对她也太好了,家主自己出门也没乘过这么好的车辇,你说她这狐媚子到底给人灌了什么**汤?我记得她那个孩子好像还借赵青云的势,进了清虚门。”
他们没有故意压低声音,闲言碎语自然传进了谢婉耳朵里。
贴身侍女快步走向车辇侧旁:“夫人,需要给他们点教训吗?”
谢婉挂着淡淡的微笑,看上去精致得体,温婉可人。
她就这么温温柔柔地开口:“抓了,往扔进城西的江里。”
侍女低声道“是”。
夫人显然还有吩咐,她依旧跟在一旁。
片刻后,只听车辇中传来几声咳嗽,其中便伸出一截细白手臂,而侍女接住了一只青绿色方帕。
侍女摩挲着方帕,忽然停步,朝前头抬辇的车夫道:“就在前面的医馆停下吧——夫人多日未见公子,想亲自买药,尽尽养育之责。”
而赵府内,楼夜雪得知谢婉出门买药,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
他独自沿着回廊漫步,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赵府偏殿。正欲转身回去寻苏怀玉询问情况,却在离拐角数步之遥处,蓦地停住脚步。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其间夹杂着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应当皆是赵家修士。
偏僻寂静之地,哪儿来的这么多人?
直觉不太对劲,楼夜雪转身便要离开,谁知对方快他一步,为首之人叫住了他:“仙长请留步,赵管事已在前庭设下筵席,特命我等前来相请,愿与仙长一叙。”
不久前才叙过,楼夜雪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今日有些累了,不如改做明日吧。”
说罢,他侧身欲从这些修士之间穿过,却听“咻”的一声破空锐响——
随即两眼一黑,栽倒在地。
小船儿:“我晕了[问号],我装的[奶茶]。”
碎碎念一下,好孤独的单机码字,每次看到收藏涨了就开始紧张,觉得自己写得很差,但是又不太敢从头开始修改,怕修改遥遥无期,只能硬着头皮写了[托腮],收藏不涨也很难过,觉得写得很差别人不想看,确实也是经验不足,然后有些地方很混乱[爆哭],但不管怎么说这是我第一本书,我还挺喜欢这个故事的,后期大致剧情也安排好了,会认真写完对小楼和符昭负责的[求你了],好的碎碎念结束,给自己打气完毕,睡觉睡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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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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