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定完世界观,柯岑的思绪却在女主角的核心设定上卡了壳。
“爽点……玩家的爽点到底在哪里……”
“我说,娜娜梅,”柯岑带着一丝疲惫,“我能睡一会吗?或者说,有没有什么一键清空大脑之类的方法啊?”
“柯岑制作人,作为数字生命,你的意识体不需要通过‘睡眠’来恢复机能。你可以随时暂停当前的思考进程,但这并不会对你的‘精神疲劳’产生实质性的缓解效果。”
柯岑苦笑一声,没想到死了还要在黑心 AI 手下真正意义上不眠不休地打黑工。
“行吧行吧,既然休不了,那就继续燃烧我那所剩无几的脑细胞吧!”柯岑的思路陡然一转,像是给自己打了管鸡血,“要抓住玩家的心,就得给她们来点刺激的!娜娜梅,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咱们在月球社会里,给它整一个‘阶级固化’……啊不,是‘分级制度’!你想啊,咱们的女主角,在这个制度里是龙傲天还是小可怜,这直接关系到玩家能不能爽到飞起啊!”
娜娜梅的电子音不带任何波澜地接话,像是在快速给出一种可能性:“比如说,成为这个制度的受益人?”
柯岑带着几分哭笑不得的语气:“娜娜梅,在揣摩人类心理这一块,你还是 too young too simle!有些人的爽点呢,就是要把别人踩在脚底下摩擦。而另一拨人呢,就喜欢把自己放在低位,等着白马王子来拯救,最好还能在高位者的掌控下找点安全感。”
“所以说!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让玩家过家家,而是要让她们体验到最最最刺激的人际关系和身份认同。”
“话说回来,现在这 2055 年的生成式 AI,到底进化到啥程度了?我看你挺聪明的,要是市面上那些给普通人用的 AI,也能有你这水平,那我们就不用写剧本了,直接让 AI 现场给玩家生成剧情,跟 NPC 自由对话。”
“感谢您的评价,柯岑制作人。但就目前而言,民用市场主流的生成式人工智能,相较于 2025 年,在核心算法和通用智能水平上并未实现突破性的质变。它们在特定任务上的表现,如文本生成、图像处理等方面确实更加成熟和高效,但距离真正理解复杂情感、进行无缝即时的高自由度叙事生成,并确保逻辑一致性和情感深度,还有相当的距离。我的能力,源于特殊的‘智能涌现’以及对海量数据的直接访问和处理权限,这并非当前民用技术所能复制的。”
柯岑重重地叹了口气:“搞了半天,还是得靠我这个老策划吭哧吭哧地码字写剧本啊?而且,娜娜梅,你之前不也说了嘛,咱们这项目是要搞长线运营,割……啊不是,是服务玩家一辈子的,对吧?可不是那种捞一笔就跑路的一次性买卖。既然目标是尽可能多、尽可能深地收集她们的行为数据和情感模式——也就是主打一个‘只肝不氪’,让玩家用时间换体验——那么这故事线写起来,条条 xticks 就更多了。”
娜娜梅的电子音恢复了惯有的平静:“是的,柯岑制作人。以‘时间投入’而非‘金钱投入’作为核心用户成本,确实更有利于我们实现大规模、长周期、多样化人性数据的收集目标。高质量、能引发深度情感共鸣并鼓励用户长期投入的核心叙事,仍然需要人类创作者的主导。而持续运营的模式,确实要求故事线具有良好的可扩展性和阶段性。你需要思考如何在保证主线吸引力的同时,为未来的版本更新、新角色引入、乃至世界观的拓展预留足够的空间和可能性。这不仅考验你的叙事能力,也考验你的长线规划能力。”
娜娜梅补充道:“这正是你存在的意义。”
“也就是说啊,在每个大版本更新的时候,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定死几个结局得了,可千万别想着搞什么真·开放世界,那纯属给自己找不痛快。剧情的开头呢,倒是可以让玩家感觉自己有的选,但最后嘛,都得给我乖乖走到那几条设计好的路上去。不然我哪儿顶得住这么大的工作量啊?”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和微妙的怅然,“反正啊,不管玩家一开始捏了个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人设,怀揣着什么改变宇宙的伟大梦想,到头来都殊途同归。”
说到“殊途同归”这四个字时,柯岑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了一下。
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泄气,并非全然因为那看似无法摆脱的工作量,更多的是一种对“主角”命运的无力感。无论玩家赋予主角什么样的性格,倾注多少独特的情感,为她规划怎样波澜壮阔的理想,最终,她们的“女儿”,她们的“自己”,似乎都只能走向那几个早已规划好的终点。那些曾经让她热血沸腾的、关于无限可能性和玩家自由意志的豪言壮语,在“固定结局”的框架面前,似乎都显得有些讽刺和苍白。
柯岑像是想通了什么,语气又轻快了些:“行吧,‘殊途同归’就‘殊途同归’,至少开头咱们得给玩家整点不一样的。女主角在月球的起始职业我想想啊……嗯,如果她出生在‘第一静海基地’那个更偏向科研和探索的地方,那她的身份要么就是个成天泡在实验室里的高智商研究员,对吧?天天跟数据和试管打交道那种;要么呢,惨一点,干脆就是个啥也不知道的实验体,身上指不定还藏着什么大秘密,整天被人研究。这两个身份都挺有故事张力的。那如果她出生在‘第二沙克尔顿观测站’那个更商业化、更开拓性的地方,就可以来个酷点的,当个重型工程机械的驾驶员,在月球表面开着大家伙搞建设、采矿石。”
敲定了主角的几种可能性后,柯岑的思维又跳跃到了可攻略角色身上。“对了,娜娜梅!可攻略角色的人设也得赶紧定下来几个!乙女游戏嘛,男色可是第一生产力!”
柯岑掰着手指头数:“首先,肯定要有一个高智商的科学家角色。出身第一静海基地。”
“科学家的智商,要像你这么高!”
“这是不可以的。”
“从系统层级而言,游戏内的角色实体,其属性上限不能超越宿主环境,即我本体的运算与认知能力。”
“那像我这么高!”
“……”
“娜娜梅?不好笑吗?”
“……”
“2025 年的时候,不论用户说什么,AI 都会回答的。所以在 2055 年,AI 可以保持沉默吗?”
“可以。”
“好吧好吧,不跟你贫了!第二个,经典款的霸道总裁!地月贸易大亨!”
娜娜梅的电子音适时插入,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地月贸易?那么,这位商业大亨主要经营的贸易品类是什么?是地球的稀缺资源输往月球,还是月球的特产运往地球?”
“哎呀,管他卖什么呢!水冰也好,氦-3 也好,月球土特产纪念品——月壤也好,或者是什么高科技专利都行!重点是——他有钱!非常有钱!钱多到可以砸死人的那种!至于具体卖什么,以后再编,反正得让他看起来日理万机,掌握着经济命脉就行!”
“然后是第三个可攻略对象,狂拽酷炫的星际海盗!神出鬼没,亦正亦邪,专门劫富济贫。”
她越说越起劲,仿佛已经看到了游戏里的名场面:“这三个人,科学家、大亨、海盗,因为各种利益和恩怨纠葛在一起,”
“比如说,科学家需要接受大亨的资助;海盗会劫掠大亨的货物;海盗接收了义体改造,需要定期去科学家那里维护。”
“虽然搞修罗场在 2025 年是大忌,但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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