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鬼地方我以后再也不去了!黢黑黢黑的,怕虫得很…”平复好了心情,白悦翘着二郎腿开始了他的疯狂吐槽。
江凛虽不能共情,但深谙顺着雄虫说话总不会出错的道理,也跟着附和了几声:“是啊,那里面实在是太黑了,真的很怕虫啊…”
这只虫还怪知心嘞…
白悦如是想着,忍不住多看了江凛两眼,越看越觉得…有点顺眼。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打上了知心虫的标签,江凛只注意到了雄虫反反复复仰起的头,十分自觉地又默默跪到了他的脚边。
所以白悦的头由仰起又变为了垂下,呃,其实这样子还是有些累虫啊…
犹豫了片刻,白悦神情倨傲地指了指他对面的沙发:“你坐那儿吧,我来给你介绍介绍我的个虫情况,我可是一只顶好顶好的虫,你真是走了大运了。”
微微愣了一瞬,江凛赶忙应道:“是,雄主。”
其实他原本还以为作为一只被数据库强制匹配给予的雌虫,不讨喜的自己是要跪上一晚的,
毕竟让那些比自己高大健硕的雌虫卑微屈辱地跪在自己脚边,往往能够极大地满足雄虫们的征服**,不过匹配到的雄虫如此的与众不同,发生些意外完全也在情理之中。
江凛的意外之感在听到雄虫介绍自己只有十八岁而且今天恰好是刚成年的第一天后达到了顶峰。
这是不公平的。
他的心里忽然响起了这样一个声音。
雄虫处于最好的年纪,不论日后他是否也会变成那副面目可憎的模样,现在的他应该去谈一场浪漫的恋爱,娶一只他深爱的雌虫,这是他应有的权利,可这些却被莫名到来的如同入侵者一般自己无情剥夺了。
被负面情绪包裹的江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因此当雄虫用一堆完全不适用于自己的词语,比如稳重、果敢、坚毅等来形容自己的时候,本应该适时夸一下雄虫的他半点表情都没给。
咔嚓——
是知心虫滤镜破碎的声音。
白悦委屈巴巴地瞅了江凛几眼,兴致忽然就没那么高了,他打算收个尾然后睡个美容觉去:
“其实我对军雌一向没有那种心思,我的梦中情虫是个顶可爱顶可爱的亚雌,你看,我刚给他发完表白讯息…”
“非常抱歉,是我的过错,请您惩罚我。”
他怎么忽然又跪下了…
还脱起了衣服!
白悦完全理不清自家雌君的脑回路,他还在凌乱着,圆滚滚的搭档扁平平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似是被触发了什么功能,声音尖厉:“贱虫!可恶!需要被惩罚!”
稀里糊涂地,白悦接过了扁平平那双机械手举起的短鞭,然后他便再次听到了那句恶魔低语:
“请您惩罚我。”
呃——
江凛已经脱下了上衣,宽阔的脊背线条分明,黄昏的日光落下,留下一片明暗交织的光影,愈发显得别有一番味道。
“贱虫就应该被狠狠地鞭打!”
白悦正在那儿想入非非,扁平平忽然间地一嗓子,吓得他登时打了一个激灵。
鞭…鞭打?
好可怕!
瞅了瞅自己手里的短鞭,白悦的心里犹如万马奔腾。
果然就不该相信那个破销售的鬼话,什么雄虫居家必备品必须全部拿下。
啊啊啊啊啊!这鞭子我能丢掉吗?
都接到手里了,不挥几下是不是很丢虫啊…
两虫一跪一站,均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僵持了许久,一个尖厉的声音再次响起,划破了二虫间尴尬的寂静。
好吧,是扁平平又发话了:“贱虫!你是哑巴啦?雄主的责罚犹如恩赐,为什么被罚后不向雄主道谢?”
“…感谢您。”
虽然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自己迟迟没有等到自家雄主的责罚,但江·知错就改·凛还是迅速道了谢。
自觉脸上无光的白悦一脚踩上了扁平平,跺了几下还不解气,顺势又跳了上去蹦了几下,在听到一阵“嘶啦~嘶啦~”的声响后,心里顿时快活不已。
扁平平已经变成了一堆废铁,所以…能不能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呢?
余光瞥见自家雌君那挺直的脊背,白悦默默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啊——
那样真的很丢虫啊,哪有雄虫是不好面子的嘛!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白悦咬紧牙关,闭紧了双眼,接着便举起手里的短鞭一通乱挥。
“咻——”
“咻——”
…
短鞭在空中挥舞,划过凌厉的弧度,却没有几道落在实处。
他…为什么要跟空气过不去呢?
虽然这并不是雌虫受罚时心中该有的想法,但江凛确确实实地萌生出了一阵无语感。
呃,这样好像有些不礼貌啊,毕竟雄虫的力气一向是比较小的…
正当江凛打算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上一挪时,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成功把他给劝退了。
“啊——”
“要死了,要死了,他要死了…”
“好多血啊,我是不是杀虫了…”
“雄主,我不会死…”
听了老半天,一脸懵的江凛摸了摸身后的两道鞭痕,终于明白了自家雄主口中那只要死掉虫是自己。
他自然是死不掉的,只是,谁来教教他该如何安慰一只暴风哭泣的雄虫啊?
“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死啊…”
白悦面带惊恐地扔了短鞭,抱着江凛的胳膊哭得稀里哗啦,眼泪什么的抹的到处都是。
江凛却不觉得嫌弃,他忽然想起了幼时曾养过的一只很难养的小奶猫儿,心里的某一处软得一塌糊涂,轻声细语地一遍又一遍地说道:
“您放心,我不会死的,雌虫的自愈能力是很强的,根本都不需要治疗,明天就会恢复成原样,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不知在说第几遍的时候,白悦终于听进了心里,抽抽噎噎地问道:“那…你会疼吗?”
“当然不会了。”
尽管这是一句谎话,江凛在答复时却没有半分的迟疑,而这句答复也让白悦安心了不少。
“那就好…”
又抽抽嗒嗒了一阵,白悦慢慢止了声,只是眼睛又红又肿如同核桃一般,仍是一副可可怜怜的模样。
许是因为情绪波动过大,他忽然间觉得浑身乏力、头昏脑胀,双腿一软直直栽到了江凛怀里。
“我有些累了,我要去睡觉,你…你得陪着我…”
“好的雄主。”话题转换的有些突然,江凛嘴比脑子快,后来又慢慢红了脸,低声道,“…这本就是我应尽的职责。”
“嗯?那…你抱我去睡觉吧。”
白悦并没有听清那后半句话,他本想问,但也不知怎的,终是没有开口,被江凛抱在怀里的他脸颊上竟也慢慢泛起了红晕。
好吧,他害羞了…
不得不说雌虫真的是一种很有安全感的生物,军雌尤甚。
他这遇上点事就腿软的毛病从前也犯过,不过被单手公主抱还是头一回。
哇!这手臂真的好有力量啊,应该能够把他举过头顶!
其实军雌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白悦正胡思乱想着,不觉间江凛已将他稳稳地放到了床榻上,他迅速脱掉鞋袜,一骨碌钻进了被窝,只露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我睡床你睡沙发,熄灯之后有只虫在身边就不会觉得害怕了。”
江·熄灯之后从来都不会觉得害怕·凛:“……”
“晚安咯,我要睡觉啦,先前我都是跟哥哥一起睡的,现在我成年了搬出来了,今后就得由你陪我一起了,毕竟这栋房子里目前只有我们两只虫…”
话似乎还未讲完,但白悦已经进入了梦想,轻轻浅浅的呼吸声随之传来。
莫名地,江凛感觉到了那话语间的欢愉,联想起他刚刚的那副哭唧唧的模样,又想到了自己以为的陪睡的意思,心里不由地冒出了几分无语,忍不住腹诽道:
雄虫的心思果然很难猜,他们比小奶猫还难伺候!
轻手轻脚地忙活了一阵,江凛关了灯,但并无睡意,他的雄主却似乎是睡得很香,甚至还打起了小呼噜。
窗外,月色朦胧,寂静安谧,江凛缓缓闭起眼睛,轻声道:“晚安,小雄虫。”
这一晚,白悦睡得十分踏实,他做了一个旖旎的梦,在梦里狠狠地欺负了一只雌虫。
只是可惜,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他怎么也看不清雌虫的脸。
江凛同样做了一个不可言说的梦,朦朦胧胧的月光之下,那只雄虫对他倾注了无限的温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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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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