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父…我痛痛…后背…好痛啊…”
砰——
迷迷糊糊地,正呢喃着梦话的白悦跌下了“床”,摔了个龇牙咧嘴,还没等缓过神来,后背那一阵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再度传来,一时间,他的泪水犹如决了堤:“呜呜,雌父,我要雌父…”
“雄主…”
听到动静,江凛顾不上其他,急急忙忙跳下床就要去找白悦。
等等,他昨夜明明睡的是沙发,怎么跑床上去了?
天已经大亮,因此当他略带疑惑地望向那哭声传来的方向时,一眼便看到了——呃,哭得稀里哗啦的自己,而白悦恰好也看到了——呃,脱得赤条条的自己。
什么鬼,我一定是还在梦里吧!
两只虫的想法不约而同,但现实却不尽如虫意。
经过这一遭,他们都清醒了不少,于是在不信邪地一个偷偷拧手背一个默默掐大腿之后,确信了一点:梦?梦个头!
意识到对面那**着的身体真的属于自己,白悦一下子坐起,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气吼吼道:“你为什么把我的衣裳脱了?”
江凛神色复杂,默默扯过毯子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很抱歉雄主,我习惯这样睡…”
“又骗虫!”白悦恨恨地揪了揪身上的睡裤,“那我,不对,你!你为什么还穿着衣服?”
“我没有骗您,许是晚上睡着后下意识地就…”
“你就是骗子!骗子!你昨天明明说不痛的,可是我…我好疼啊…呜呜…”白悦直接趴倒,又开启了暴哭模式,江凛顿时哑了声。
其实对于雌虫来说,昨天挨的那两鞭真的不算什么,像他这样久经战场的军雌,就那?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但若挨鞭子的是娇娇弱弱的雄虫,那样精致易碎的生物,他着实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只是如今灵魂互换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在了他们身上,他到现在都还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说出去真的会有虫信吗?
他们互换了身体之后,他的雄主还会被视为雄虫吗?
“呜呜…好痛…”
“我好痛啊…雌父…哥哥…”
白悦一个劲儿地喊痛,眼泪吧嗒吧嗒掉,看他疼得这样厉害,江凛不敢再拖延,虽知道并非是明智之举,但还是柔声安慰着抽抽噎噎的“自己”:“很快就不疼了,我马上就送您去医院…”
-
飞船行驶得极快,“嗖”地一下就抵达了帝国中心医院。
一路上白悦又哭又闹,江凛看着自己的身体做出这样那样充满违和感的举动,心中十分不适。
好吧,想来他这雄主若是瞧见自己轻声细语地安慰一只雌虫,雌虫还对他如此这般疾言厉色,心里同样也会很不舒服的。
医院里虫来虫往,好不热闹,白悦与江凛刚一踏入便立刻有虫护迎了上来,当然,迎的自然是此时此刻身为雄虫的江凛,他点头哈腰道:“雄子您好,请问您是哪里不舒服?我们马上联系专虫为您治疗。”
“我…”白悦刚要开口便打起了哭嗝,还停不下来了。
“麻烦帮我们找一位创伤外科的专家。”江凛仍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却已经动手帮“雌虫”轻揉起了肚子。
目光始终紧紧追随着他的虫护顿时眼睛一亮,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如此娇小可爱的“雄虫”,又这般温柔体贴,完全就是他的梦中情虫啊!
就是看上去高冷了些。
不!这是傲娇啊!
这样傲娇的雄虫,可真招虫喜欢啊…
至于他身边的那只满脸泪痕的“雌虫”嘛,虫护将他视为了极为碍眼的存在,毕竟他就没见过有哪只成年雌虫会这般爱哭,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哟。
不过能哭得让雄虫这般心疼,那手段的高明程度简直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我渴了,我要喝水,赶紧去帮我倒。”
“好的雄…我马上去。”
白悦在听到为他治疗的专虫一刻钟内就会赶到后终于止了哭声,哭了这么一会儿,他真心觉得有些累了,直接仰靠在了长椅上。
说实在话,他一闲下来就感觉那后背好像没有那么痛了,呃,其实大概可能好像是不痛了,不过还是不要说的好,不然先前那样闹腾,怪丢虫的…
眼见着那只“雌虫”十分不要命地颐指气使地支使“雄虫”跑腿,“雄虫”却表现得乖顺无比,甚至在接完水后还贴心地帮他试了试水温,虫护傻眼了。
他本想趁着梦中情虫等专家的空当儿接近他一下,尝试着要个联系方式,这下好了,“雄虫”在那忙前忙后,他连话都没说上。
白悦与江凛这对不同寻常雄雌关系引得医院内的虫子们纷纷侧目,当然,不会有虫想到灵魂互换这一茬,他们只会觉得他俩这是在玩游戏,雌虫在配合雄虫,雄虫很会玩。
…
“你瞧瞧,那只雌虫哭得真让虫心疼,好好学学。”
“…好的雄主,我会学习的。”
…
“啧啧,这角色扮演看上去还挺有意思的呢,赶明儿我们也这么玩。”
“…好的雄主,您开心就好。”
…
过路的虫子们闲话连连,被自家雌虫簇拥着来瞧病的雄虫们似是发现了新大陆,话语间颇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意味。
白悦一个劲地向他们强调“我是雄虫,我只是和雌虫互换了身体”,可根本没有虫相信,甚至还有雄虫打趣他“真是一只有趣的雌虫,怪不得能找到雄主”。
白悦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就在这时,为他治疗的虫医赶了过来,虫护也接到了去为另一只雄虫服务的通知,没有什么更好地办法,他红着脸急急忙忙地往“白悦”手里塞了一张小纸条。
江凛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登时就愣在了原地,白悦却是见怪不怪,他抢过那张似乎还带了点香气的纸条,连看都没看,面带厌恶地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好吧,虽然知道那只雌虫的目标是自己,但他总有一种别虫要拱自家白菜的感觉。
他的这一举动自是惹得远处的虫护横眉怒目,不过白悦可不惯着他,有意无意地朝着他的方向扮起了鬼脸。
受工作条例的束缚,虫护终归是敢怒不敢言,当然,已经默默地在心里将他诅咒了一遍又一遍了。
-
“那个…请问您…”
早在刚刚“雌虫”那大胆的举动便看得虫医震惊不已,如今要填表去做检查,“雌虫”大剌剌坐着,“雄虫”反而站着侍候,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我跟你说,我们两个…”
好在白悦也不用他问,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与江凛之间的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个干净。
“这样啊,”虫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片刻后忽然笑眯眯道,“那我给你…这只‘雄虫’,好好瞧上一瞧。”
“…好啊。”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白悦与江凛一时间有些发懵,都没能察觉虫医话语里那类似于哄小虫崽的语气有什么不妥,直到他连哄带骗地将江凛劝去了配药室。
“…你都不需要看一下伤口的吗?我昨天是用了一根那样的鞭子,就是…”
“我说你,雄虫都不在这儿了,入戏别太深…”
白悦有些没底气地问了一句,虫医的话气得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瘫倒在了座椅上。
“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年轻虫玩得也太花了些,咱这医院接待的基本都是成年雄虫和雄虫幼崽,雌虫不是断手断脚哪个会来?你们这样耽误了真正需要就诊的雄虫阁下可怎么办,你以后也尽可能地多劝着点…”
虫医还在那儿念叨着什么,白悦却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悲伤当中:
没有虫相信他是一只雄虫,他变成了雌虫,一只生病受伤都不能去医院治疗的悲惨雌虫,悲伤有那么大…
在诊疗室未能寻到白悦,江凛慌慌张张离开,一转身便瞧见了缩在墙角一副生无可恋模样的白悦,雄虫与他对视一眼,嘴巴一瘪,委屈地眼泪马上就要落下来。
“咕噜~”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一声抗议。
白悦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眼框里的泪终是没能落下。
“咕噜~”
江凛的肚子也叫了一声,想不到别的办法,他同样选择了用咳嗽来掩盖尴尬。
“扑哧。”本感觉虫生一片灰暗的白悦越想越觉得好笑,然后就笑出了声。
不约而同地,两只虫子的脸逐渐变得通红。
片刻过后,“饿虫”白悦率先打破两虫间尴尬的沉默,他揉揉哭得有些酸胀的眼睛,猛地抓住江凛的手,语气极为认真:“我们都是好虫,虫神一定会保佑我们!现在先回家吃饭,吃饱后我们一定能够想到法子换回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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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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