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介绍:一个讲述赤安在联合行动中,解除误会,双向奔赴,揭开过去谜题的长篇故事。HE。正剧走向,剧里带肉,肉里带刀,刀里带糖。人物关系除了赤安全部按照原著走向(保留新兰,秀明)
本章:二人回到东京,在病房里打打闹闹。
前章:科伦在他们面前自杀了,就像当初景光的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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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现在舱内的气氛很微妙。
此次联合行动获得巨大成功,短暂庆祝的声音不断的从众多对讲设施中传来,盘旋在空中留下回音,久久散不去。
机群有条不紊的列队前行,正在驶往日本某军用机场,破晓得晨光撒下金色的喜悦,每一架螺旋桨的震动声都轻快了起来。
除了这一架。
舱内的人员与设施很普通,十个人,两台担架,两个伤员。
一个头部挂了重彩,面部被绷带缠绕,有些难以辨认,从眉型可以勉强看出正是降谷零的属下风见。
另一位是赤井。
他的右肩受了枪伤,嘴角红肿,被打了安定与止痛剂,正吊着输血袋,绿色的眼睛却无论如何也不肯闭上,正盯着窗边那个金发的人。
窗边的降谷零与平时没有任何异常,此刻他正彬彬有礼的询问身旁日本警方医护人员关于下属的健康状况只是日出让他的侧面更加好看,金色的影子,寄居着星星。
于是,气氛就这么微妙了起来。
FBI随行的医护人员摇了摇头,起身再次与这一位执着保持清醒的伤员确认,确认他的确没有任何不适,并第三次建议他立刻、马上、闭目休息。
卡迈尔跟朱蒂面面相觑,同样好奇此时赤井看着降谷的眼神。来叶山上他们被对面这位金发公安围堵的往事还历历在目。在他们眼里,降谷零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比起日本公安,FBI更喜欢日本刑警。
降谷零似乎打定主意,一眼也不愿意看向赤井。这场眼神的较量,终归是零赢了。他终于扛不住药物的作用,沉沉睡去。窗边的降谷零一直没有回头,直到看见玻璃上赤井睡去的影子,终于卸下盔甲,用手撑着下巴,突然沉默起来,一句话也不愿意再说。
赤井再次醒来时,引入眼帘的是纯白的墙壁与床单,周围的消毒水味比起几日来的硝烟味令人五感清爽,安全感十足。
单人单间的病房,从窗户望出去有着良好的视野,房间内摆放着不少FBI探视者的花束。床边的柜子上摆放着他的私人物品,放在塑封袋里。
八卦的传播速度总是快于声速,几天时间不到,FBI王牌赤井秀一与公安王牌降谷零强强联手击毁琴酒座驾的英勇事迹传遍了联合小组,其中赤井如何跳伞救援,如何用一把左轮手枪两颗子弹击毙科伦的过程也是越传越邪乎。
时钟停在了十二点,护士礼貌的敲了敲门,对醒来的赤井例行健康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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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笑的抬头继续倾听医嘱,并询问何时能出院。
在护士的眼里,这位FBI搜查官绝对称得上是一位充满魅力的伤员。他绅士的点着头,讲着完美的敬语,头发有些自来卷凌乱的蓬在额前,但依然遮不住眉宇间的棱角与英俊,绿色的眼睛垂着长长的睫毛,十分好看。
最棒的是,他微笑谦逊的向护士保证,自己在养伤期间自己绝对会遵从医嘱,比如禁止一切抽烟喝酒溜出医院等行为。护士欣慰的点了点头,再想想楼上那群年轻的兵鲁子,满意的离开了病房。
军用医院里住满了此次行动的受伤人员,只是屋子的隔音效果甚是不错,在护士开关门的瞬间,赤井才听出门外的熙熙攘攘的人群攒动声,以及楼上楼下的脚步声。
好,还要休息两天,那就先让卡迈尔去买包烟吧。
赤井拿起手机,用嘴撕开了塑封袋,单手发着信息,并且按开电视遥控器的开关。
滴滴滴。
卡迈尔的手机响了起来。
此时FBI们正身处无比忙碌的公安警视厅内——忙着喝咖啡。
这里是日本本土,搜捕结束后的收尾行动自然也应该由日本公安主持。飞机残骸的打捞,琴酒伏特加的身份与指纹的确认,贝尔摩德朗姆可能逃离的方向,航线港口的管控,甚至包括警务人员的伤亡以及家属抚恤,海域的污染,新闻稿件的细节,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扑面而来,绵绵不绝。
FBI只是联合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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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赤井秀一?
随着卡迈尔抽出手机的动作,一个眼神从成堆的文件中瞄了过来。
最里面的办公室内,一个金黄色头发男子正埋在成堆的文件与报告里耕耘,头上吊着的一盏白炽灯已经连续烧了好几天,灯光把桌上的空气的温度都烤高了几度。此时他的得力手下风间正躺在跟赤井同一家医院里不得动弹,而他自己也几天几夜没怎么合眼了。
降谷零这几天一直睡不着,不只是因为工作繁忙。
他曾在下属的劝说下试图回家睡个好觉,可是他一直睡不踏实。
他做了好几个噩梦,每一个梦里,景光都会坐在风中对着他笑,然后突然一声枪响,他就醒了。
他很想问问赤井为何没有告诉过自己任何真相。
他明明有权知道。
降谷很想要当面问问他。前天探望风间,他甚至已经走到赤井病房门口,却迟迟没有推门进去。
他问不出口。
已经很久没有人可以倾听他的想法了。
他不知如何开口。
降谷零目送着卡迈尔的离去,叹了口气,继续埋头工作了起来。
人总是来了又走,他早已习惯别离。
好好上班吧,升职加薪才是最不可能离开自己的。
同事们渐渐离去,公安厅的大楼灯光依次熄灭,有一盏连轴转的白炽灯也终于被关掉。停车场里所剩无几的车辆中,一辆白色的RX7发动了起来。
东京的秋夏季节总是多雨,夜里淅淅沥沥的雨声最是助眠。但显然,这对于降谷零是一个伪命题。他停在十字路口,看着雨刷一下下的刷在挡风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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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街道上的霓虹灯多是红色,他盯着模糊在玻璃上的灯光,眼神忽明忽暗。
突然好想抽烟啊。
降谷零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半。他深吸一口气,扭转了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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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的军用医院大楼里,一个金黄色头发的人快步跑上了楼梯,手里提着一个精美的礼品盒。他径直奔向了三楼的的某个单人病房,熟门熟路,好像已经探访过很多次了一样。
降谷零没有敲门,选择了直接破门而入。
他一直是一个克己守礼的日本人,但礼节这种东西在他与赤井之间实在是多此一举,浪费时间。他是来找人抽烟的,不是来探病的。
他想对着谁说些什么,任何人都好。可是家里只有一条狗。
如果赤井愿意听他说话,那他就把礼品盒送上,假装自己是来探病的。如果赤井不想跟他说话,那他也可以选择继续假装睡觉,让自己关门走人,完美的避免了尴尬。
“有烟吗!”降谷零粗暴的推开了门,直奔主题。
病房里亮着暗黄色的床头灯,屋内最上面的窗户大开着,消毒水混合着一股淡淡的烟味扑面而来。
一米八几的赤井正身手矫健的站在一把椅子的扶手上,一手从窗户丢出一根烟头,另只手麻利的安装回烟雾报警器的最后一根螺丝钉。
这些行动早已经过顶级特工严格的计算。
每在病房偷抽一根烟,需要首先拆除烟雾报警器,打开最上面的窗户,顺着风的方向,从窗户的右下角吹出烟雾,护士每天十二点六点会准时进来上药,夜晚会在凌晨左右不定时进来检查血压,从护士值班室走到他的病房,需要四十二秒。护士一般会敲三声他的门,征得他的同意再进来,而这个时间窗口刚好够他放回椅子,关好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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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天衣无缝,不过可惜,这次来访的人不是护士,也不打算敲门。
降谷零依然是那个聪明的人,聪明到只用点滴片段就能拼凑出一个真相。他迅速猜到了赤井当下怪异行为的意图,这些天难得第一次爽朗的大笑了起来。
病房的门大敞着,赤井没好气的看着降谷,生怕他真的惊动到护士,只得从怀里摸出烟,狠狠扔在他身上。
“抱歉抱歉。”
降谷零识趣的关上了门,作为回击,他把礼品盒重重的扔在了赤井的身上。
——这个人绝对是在瞄准我的伤口,而我前两天刚刚救下了他的狗命。
赤井闪躲着接住了沉重的礼盒,决定不计较这些细节。
“这是什么?”绿色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来人,一时不敢打开手里的盒子。
“炸药。”
降谷零翻看着手里的烟,他很满意这个牌子,却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收敛了笑容,黑着脸回答道。
哦,那就不是炸药。
赤井放心打开了礼盒。里面躺着一顶黑色的针织帽,还有小小一盒切好的水果,每一块水果都切到一口可以吃下的大小。
赤井毫不掩饰的开始翻查针织帽,似乎是在手动排除窃听设施。
降谷零也毫不掩饰的开始打量起FBI的病房。美国人的习俗还真是不同,居然送伤员鲜花,花会枯萎,还需要浇水,寓意多不好。
他们就用这样奇怪的方式互相问候,不过,一般的战友在死里逃生后的会选择进行激动的拥抱。
赤井终于盘查完了帽子,用手拢了拢头发,放心的带在了自己头上。
“你为什么不去自己买一包?年龄不够吗?”赤井又问道。
他此时已经坐在了地上,长长的腿舒展开,不慌不忙的打开了水果盒,开始了新一轮的检查。
降谷零哼了一声,不予理会。他看了看那个刚被赤井踩过的椅子,决定还是坐在地上。他毫不客气的拿起床上赤井的枕头,赌气似的扔在了地板上,一屁股坐了上去。
赤井再一次决定不跟降谷计较这些细节,现在的他只想终结这个无聊的游戏。他不再佯装检查,把水果盒推到了两人中间。
这算是让步了,降谷零扬起眉毛看向赤井,坐直腰身,接受了他的投降。
“我要开动了。”他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温柔的向着食物说着每一个日本人都会在饭前说出的那句话。
可当他睁开眼,却发现面前这个无礼的美国人已经把好几块水果塞进了嘴里,咀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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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食物竟然没有一丝虔诚!
降谷正要讽刺两句,却注意到赤井的右臂不舒服的动了一下,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他显眼而作秀的扎起一块水果,放进嘴里,秀气的吃着。如果赤井开口,他可能会立刻展开一堂生动的日本礼仪教程。
赤井显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但他并不在乎。
病房里两个人相对无言了一阵,只有吃水果的咀嚼声。
“我已经好几天睡不着了。”
降谷零打破了沉默。
是吗。赤井知道他在问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这么晚也没睡。”降谷零又扎起一片水果。
赤井佯装想抽烟,再次站上了椅子扶手,拆下了烟雾报警器。降谷零仰头看着他,并没有要搭把手的意思。
“我已经睡了好几天了,睡不着。”赤井低头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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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有意在抬杠,枪口的贯穿伤使得他必须服用定量的止疼剂,所以这几天确实嗜睡了一些。
“莱伊。”降谷零突然闭上眼睛,喊起这个名字。
一刀两断的过去,沿着烟灰气味,踩着看不见的脚印,轻轻走了过来。赤井划亮火柴的手不禁颤了颤,心里满满的溢出漫天纸张,熄灭的火柴瞬间不知道该扔到哪里才好。
“你怕过死吗?”
降谷零看着窗外,一辆急救车的灯光晃了一下,滴滴哒哒的开了出去。
赤井掐灭了烟,绿色的双眼映在玻璃上,混浊在急救车的红光里。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你忘了?”
降谷零笑了一下,问道:“那你的家人当时难过吗?”
赤井想起自己那位曾经怀着孕,却坦然接受丈夫死亡,带着两个青春期男孩举家迁徙日本的强悍母亲。在联合行动的几个月前,他曾借口送解药,与秀吉一起去了母亲居住的酒店,他还没有来得及解释一切,缩小的母亲就与他大打出手,那是他第一次没有还手。母亲最后红着眼眶砸过来的一箱东西,是他的“遗物”。
母亲与幼妹并没有多少随身物品,这箱遗物也不知道随着她们辗转过多少个酒店。
赤井并不回答,他走到窗边,指尖就垂在那人的指尖旁,却不肯拉上去。
“你呢?怕过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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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转身离开了窗户,走到病床前坐了下来。
窗外的雨又变大了,细小的水珠透过开着的窗户,滴在了他的脸上,他有些困倦,这是几天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他不想错过难得沉睡的机会,干脆捡起地上的枕头,一头载倒,趴在了赤井的病床上,低声说道。
“怕过。那时候的我们…都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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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钟的沉默中,墙壁皲裂出缝隙,屋顶的照明顺着缝隙逃逸,可赤井不知道,他到底害怕室内的灯光泄露出去,还是害怕外面的月光把寒冷渗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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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时尽力了吧,赤井秀一。”
他换了个名字,把半张脸埋在枕头里,不想让赤井看出他此时的难过。
雨声越来越大,寒意逐渐袭来,赤井关上了窗户,并没有回答。
黑暗偷偷爬上了降谷零的皮肤,他看到自己的衣袖脱线了,努力拉了一下,却没有拉断。
“他走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降谷伸手堆住枕头,把脸埋得更深,开口喃喃问道。
赤井看着窗外的雨,洗刷着世间的一切回忆,回答道:“他是笑着走的。”
枕头上有特殊的医院气息,还有赤井的烟草味。医院的冷气真不合理,降谷有些寒冷,蜷缩着的身子,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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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有为的他能够这么快爬到这个位置,除了极强情报搜集与行动力,还有无人能及的洞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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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明白,一切都是无力回天,阴错阳差,可是他却花了这么多年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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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一切太过面目全非,怕景光走的时侯太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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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受了赤井的谎言,把脸全部埋进枕头,任凭烟草味蒙上双眼,唇语道,“骗子。”
赤井坐在床边看着降谷睡去,替他拉上了被子,半晌才缓过神来,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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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才是伤员啊。”
生死这类的话题,十五岁那年父亲走后他就已经不再讨论了。他轻轻的替降谷解开了紧扣的领带与衬衫的第一个扣子,希望他至少睡得安稳一些。然后独自一人走到沙发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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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假寐着,直到听见脚步离开。他觉得床其实很大,却忍不住用床单更紧的裹住自己,再没有睁开眼去看一眼赤井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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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伊,为什么你连头发都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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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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