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警察学校的樱花树后,斩断了过往的一切社会关系。毕业那天婉拒了不少合照邀请,不得不留下的几张也悄悄地破坏掉。
每天经过重重伪装后秘密出入警察厅,孤身一人接受综合培训,为不久后将要开展的任务做好充足的准备。
改名换姓,从陌生到适应,用从姓名、背景到性格都与自己相差甚远的新身份生活。经历了比在警察学校里严酷得多的培训,伪装、潜入、格斗、枪械,在最基础的课程之外,我训练的重点竟然是魔术和超自然能力应对……还有盗窃。
小时候爱玩的“警察捉小偷”游戏不合时宜地重新造访我的脑海。从警察学校毕业之后,我竟然要去做被追着屁股跑的小偷了吗,真是……难以置信……
……以及,英语课程和研究生预备课程……大学期间都没有去考的雅思,入职后竟然公费参与了,没有进入过未来预想的英国硕士课程也在紧锣密鼓的申请当中。
为了身份最大程度地不露破绽,假身份的年龄改小了一岁,申请材料里的每一份成绩我都有与之相应的水平,去到英国之后还需要我亲自真实地上学……我必须说,我在自己入学中心考试时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最后,以一个计划移民的日本留学生身份在开学季飞往了英国,考上了以前从来都没想过的优质大学……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心情复杂地权当做考上职业组后的公派留学了。
但职业组的官僚警察在外派留学一两年后的下一步是回任警察厅,我的研究生生涯结束后接到的是卧底目标魔盗组织“动物园”发来的入职邀请……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所属官方机构的本部遥遥隔海,在代表我后方支援不足的同时,也意味着我有极高的自由行动权限。我的意思是,除了在动物园组织中获得了“Owl”的行动代号之外,我的假身份似乎快要拿到英国永居了……以野心勃勃、有钱、出色且努力的日本孤女“石川知美”的身份。
我真的没有打算移民……英国菜实在太难吃了!
万丈深渊走钢丝的生活里,偶尔也会有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小插曲。
以业余魔术师石川的身份活动时,偶然在某间酒吧里见到了金发深肤的池面侍应生。
对方说着一口极其流利、不带任何片假名发音的英语,自我介绍叫“阿姆罗”,如果不是我看过高达大概只会猜测这家伙是不是什么罗马尼亚和法兰西混血之类的……总之绝对不会有人想到他曾经在樱花树下庄严宣誓。
往国外派的卧底就该派他这种才对啊,派我出来是怎么回事?仗着欧美人看所有亚裔都是一张脸吗?
帅气的侍应生阿姆罗游刃有余地应对女性顾客们的调笑,我在一旁看得心底恶寒。卧底生涯实在太过可怕,那个不苟言笑严肃正直的警校第一已经坏掉了吧……
除却眼神不经意地扫过彼此之外没有任何交集,我一派正常地离开店里,并在心中暗下决心再也不会去那家店,由衷地希望自己再也不要遇见大变活人的降谷零,以免自己的卧底任务因为不小心笑场或者把水喷出来而前功尽弃。
奈何事与愿违,在作为“Owl”出动、执行动物园组织下放的任务时,好巧不巧遇见了同样是任务执行中的阿姆罗。两方目标出奇一致,是某家公司的秘密资料,潜入目标地点时,我正好撞上了一身黑衣、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气势的降谷。
……看来,他是潜入了那个我在英国这几年有所耳闻的恐怖组织,那个成员多穿一身黑衣行动、以酒名作为代号的地方。
果不其然,一场惊险的对峙与械斗之后,我们各自拔枪抵在对方的额头上,降谷嘴角勾起虚伪的笑:“看来是同行相遇啊……初次见面,波本,这是我的行动代号。”
“Owl。”我冷冰冰道,“你们应该清楚,英国是我们的地盘……还是说,黑衣组织打算现在就和我们撕破脸?”
两个人嘴上说着威胁气息十足的话语,姿势剑拔弩张,空气都变得紧张而稀薄。
……然而眼神却都微妙地别开不去直视对方的眼睛,生怕一不小心笑意就要从紧绷的嗓音里颤抖地泄露出来。
这种,直面知根知底的熟人装逼的场面……
我们都受过专业的训练,无论多好笑都不会笑……。
除非忍不住。
冲突最后以客场作战的黑衣组织的退让结束。
和各自的上峰汇报交接过后,我们大致了解了对方的基本情况,并得到了“无视即可、随机应变”的指令。降谷对后一个词的阐释是,大致做好约定后趁着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悄悄潜入我的安全屋。
……说实话,能够短暂的从石川的身份中挣脱出来,恢复属于山崎的一面,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深潜多时的人,终于能浮出水面喘一口气。
降谷一边给我解释他现在用的假名其实是安室一边下厨,我一边问他究竟看了多少集高达一边被降谷做的饭感动得泪流满面。
“你不知道我这几年究竟过得有多惨,”我眼泪汪汪地说,“英国菜简直不是给人吃的!”
过了一会,我狐疑地打量他:“——不对,你什么时候会做的饭?明明是炸厨房高手来的吧……”
降谷无语地瞪了我一眼:“喂!”
但他还是任劳任怨地再次打开冰箱,偶尔和我插科打诨。
卸下沉重的防备,有一句没一句地拌嘴,回忆一些警校时期的糗事,聊点这几年见到的趣事……绝口不提那些这几年自己面对的真正的惨烈,那些沉重的、冰冷的、背负在身上的现实……至少,暂时如此。
即将告别时,降谷犹疑着开口了。
“我不确定这么做对不对……但我想,你应当有知情的权利,并且,我相信你有正确面对的能力。”
我有了点不好的预感:“你说。”
他顿了一下,才接着道:“……萩原他,执行任务的时候被炸成重伤,现在是植物人状态……”
萩原研二凭借精湛的拆弹技术,从警校毕业后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在机动队当上了小队长。……同样快速的是,他才当上小队长没多久,就在带队拆除高层公寓炸弹时被犯人设计,身受重伤,而那时我已经飞往英国。
降谷说话时一直在用余光瞥我的表情,我对他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挺好的,至少不是殉职。”
降谷沉默了一会:“……是,总还有希望……”
——
降谷零的性格足够严谨,他是在确认我能够接受这条消息的前提下,才将其告知我。的确,无论远在异国的萩原究竟是生死未卜还是活蹦乱跳,我的任务都远比私情重要得多。
作为潜入搜查官,我不能有任何纰漏。因为一旦失误,前方等待着的将是万丈深渊。
好在,我似乎幸运地得到了八百万神明的特别眷顾。
通过动物园组织内部的消息,我得知了一直以来视作榜样的黑羽盗一就是国际通缉犯怪盗基德。
刚知道偶像是罪犯时的复杂心情姑且不论,总而言之,在所有人都以为怪盗1412号已经彻底销声匿迹时,我偶然——或许并不是偶然——遇见了据称已经死亡的黑羽盗一。
不请自来的魔术大师坐在台下,看着我使劲绷住脸完成了一整场演出,捬掌大笑:“不错嘛!挺有天赋的!”
……莫名其妙捡到了魔术老师……?
……曾经自己反反复复观看录像拆解复制的手法和技巧,得到了黑羽盗一本人的亲自指点。与魔术水平一并水涨船高突飞猛进的,是身为窃贼来无影去无踪的犯罪技巧……等等最后一项某种意义上并不需要好吗?!我只感觉警察手册上的樱花纹章在不停向我发出谴责。
黑羽盗一与我所在的公安小组达成了合作。托他多年以来和动物园组织针锋相对取得的情报优势,和他请来的头脑卓绝场外援助(“……喂,工藤优作不是协助警方抓捕过你吗?为什么你可以请动他……什么?!你是说——好好我这就改口这不是还不习惯吗——老师你是说工藤、那个《暗夜男爵》的作者是你双胞胎兄弟?!”),我的任务以一种我意想不到的速度飞快推进,快到我几乎要生出这个组织是什么草台班子的错觉。
然而事实绝非如此。行动喘息的空间里,和隔壁小组交换信息时,除了获取到“萩原已经醒来”这一令人振奋的信息以外,还得知了那个与动物园势力相当的黑衣组织曾把诸伏逼入绝路,险之又险地捡回一条命,狼狈地回撤并异动进入警察厅。
降谷的卧底任务仍在长期进行中,这种盘根错节的黑色阴影远非一日并能消灭。
相较之下,拥有组内超出科学范畴力量援助、面对的又是一群日夜追求魔法然而自己却也只是和我一样的普通人的家伙的我,完全就是个被天降馅饼砸中的幸运儿。
紧赶慢赶,竟然在约定相聚的日子之前提前完成了任务。原本我的职能只是收集情报而后从长计议,结果达成的是一举铲除组织……实在是大大超额,上司和颜悦色地暗示我奖励将会很丰厚。
余波大多平息,重新搭上飞往日本的飞机时,是和我离开日本来到英国时一样的秋天。
落地东京,重新呼吸到凉爽干燥而非阴雨连绵的空气。秋日的阳光明媚却不燥热,我心里的坚冰正随着阳光缓缓融化。
任务结束回归本部时要迎接一段时间的述职和审查期,在此期间派发到我手头的工作很少,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算是带薪休假。骤然清闲下来,已经适应了高压的我竟然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与此同时不适应的还有紧绷了太久的神经。已经习惯了处处危机的生活,每一刻都提起最高防备,即使理智反复告诉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已经足够安全,还是会条件反射地对所有风吹草动都反应过激。
隔壁小组的诸伏在串门交接资料时理解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刚刚回撤时也是这样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过一段时间,还没等你适应无事一身轻的状态,工作就会变多了。”
他把那一大摞资料放在我们部门的公桌上,文件夹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我看着他眼底疲劳过度产生的青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诸伏又提议道:“难得有空,你不打算去看看萩原吗?”
“他一直是单身哦。”诸伏对我眨眨眼。
……啊,看看萩原吗。
该说是近乡情怯吗?回国近一月,家人朋友同事都断断续续打过照面,却一直有意无意地回避着和萩原研二的直接接触,在听到他的消息时却不受控制地竖起耳朵。
不愿意见到他在联谊会上大放异彩的样子,也不想见到他为了我空耗青春。不想他活蹦乱跳又重新冲回直面危险的第一线,也不希望看到他的身体没能恢复,黯然神伤。
从别人不经意的提及中零零碎碎地拼凑出了萩原现在的模样。休养和康复期已经结束,但近距离面对爆炸到底给他带来了后遗症,伤到了手部神经,复职后,他从机动队调任到了搜查一课,凭着敏锐的洞察力一样混得风生水起。
兜兜转转,他竟然落到了我从前想去的部门。
……挺好的。
我说:“再等等吧。”
诸伏就不再提了。他一向如此贴心,和他相处时,是不同于萩原能迅速把场子热络起来的另一种舒适。他的性格很内敛,与人交流时就算不会主动抛出话题也会认真地聆听,是最好的倾听者,进退有度,给所有人留有合适的距离。
银杏树一日一日的染黄,约定好的日子也在一步一步的靠近,那一天,十一月二十四日,在今年是星期六,对我来说是个恰好不用请假的日子,但对于警视厅搜查一课——我回忆了一下自从日本后见识到的居高不下的案发率,说来我还从来没在案件现场简直算得上是个小奇迹——大概只能祈祷萩原不会在来的路上突然被一通电话叫去加班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大概只能明早去警视厅堵人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在周六的清晨早早醒来。匆匆结束了早餐,对着衣柜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简单的衬衫,在领口系上细细的礼花试图重散一些拘束的气息。然后披上风衣驱车前往米花公园,抵达得太过提前,周围尚且人烟稀少。
在那棵银杏树下,我发现了另一位女性。她帽檐下压着金黄色的短发,穿搭优雅得体,不时微微抬眼环视四周,似乎也是在等待什么人的样子。
芙莎绘·坎贝尔·木之下。
我脑中跳出了她的名字。出于收集各方信息的需要,我对各类奢侈首饰品牌也有所了解,眼前这位女士和她所创立的同名公司恰好在范畴之内。
抬眼时恰好与她扫过的目光相触,我们俱是一愣,然后友好地朝彼此笑笑。
我们自然而然地交谈起来。
从木之下女士的口中得知,她和我一样是与人做了约定,要在银杏树下相见。四十年前孩童的天真话语,每十年一次的约定,三次落空,到今天已经是第四次赴约,我不免叹服于她的坚持。
我想,换做是我,大概率是做不到的,甚至有些不够理解。等待太漫长,会在一日复一日的忐忑中消磨本就不确定的信心。没有反馈的期待,对小时候数面之缘的玩伴的那一点点期许,究竟是怎么支撑她一直到第四十年?
木之下女士并没有被冒犯的不悦,反而温和地对我笑了一下:“那么,山崎桑正在等的人是你的……?”
我一怔:“啊,是……同期吧。”
……是同期,但又远远不只是同期。太多真正的感情翻涌着,却又被按捺在唇边,最后只能停留在这个平淡的词语。
和他之间等待着被履行的约定绝不会是负担,反而是漫漫前路上一小盏确定的灯光。
我恍然:“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木之下女士轻轻压了压被风拨起的发尾:“是吧。”
空气寂静下来,只有被银杏被卷动时的沙沙声。
我说:“我好像有些理解了……乘兴而来,兴尽而返,即使单方面未完成的约定也十分美丽……是这样吧?”
“是的。”木之下女士说,给我一个温和中带着打趣的笑。“山崎桑,那边……?”
我循着他示意的方向望过去,一下子瞪大眼。
那个正匆忙向这边跑来的青年,一副身形是深藏在记忆中的熟悉。七年过去,他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头发依旧是额前三七分刘海,垂到颈窝的长度。相比之下,我从前利落的短发已为了方便潜入搜查留长,简单地挽了发髻在脑后,形象也和从前天差地别。
萩原怀里抱着一束花,四下望着,和我心有灵犀一样,穿的也是白衬衫。
我才迟疑着站起身,萩原立刻亮起眼睛,旋风一样扑到我面前,捧着花,嘴张开一点点,好像有些想拥抱我,但又不知道是该先和我打招呼还是先把花送出来。
七年之前那个拥抱前紧张地问我可不可以的萩原研二和面前这个紧张的青年警官重叠在一起,时空带来的陌生感一下被冲散,我一把夺过萩原怀里的黄玫瑰放到原先坐着的长椅上,用力抱住他,又好气又好笑:“萩原研二你个笨蛋!”
“我——对,我是笨蛋。”萩原研二的手臂僵硬地放松又收紧,最后干脆也紧紧回抱,用一种几乎要把人勒死在他怀里的力度,声音因为刚才的跑动有些不稳:“敏也……”
我把头抵在他的肩上,两颗心隔着皮肉感受彼此的跃动:“研二。”
我叫他的名字,说:“我回来了。”
他的怀抱又收紧了几分,好像生怕我下一秒就会消失:“你还会走吗?”
“不走了。”我说,“留在日本。”
“留在东京?”
“留在东京。”
我们沉默了一会,用皮肤切实地感受着彼此的温度,确认对方的存在。萩原研二比七年前瘦了一点点,衬衫之下大概还有许多新添的伤疤。
萩原研二松开我,目光扫过我的脸颊,最终停在左颌骨下那道狰狞的伤疤上。他眼尾低垂,看上去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
“……你受伤了。”他说,指腹落在伤疤上,很轻柔地触碰,小心翼翼。
那道疤痕是我从鬼门关死里逃生的证明。某场械斗中险之又险地偏过头,锋锐的飞镖擦过颈侧,只差一点点就要割破动脉。以把生命放在天盘之上作为代价,我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唔,”我含糊道,“小伤。不是大事。”
我对自己的经历避而不谈,于是萩原研二选择暂时不再问起,转而专注地凝视我的眼睛。
“我很想你,敏也。”
“我也是……”
他鸢紫色的眼眸里仿佛只能装得下我一个人,一时间我生出了自己就是他全世界的错觉。
熟悉的的面庞不知不觉间凑近,是嘴唇将要相碰的前奏。
“……我可以重新追求你吗?”
呼吸打在我的唇边,萩原研二忽然停下动作,垂眼看我。
他总是这样,表面上一副随和轻浮的样子,实则比谁都在意那些一板一眼的距离,要先来取得我的同意。我简直要怀疑这是不是他谋求名分的什么小伎俩,气急败坏地后撤:“不可以!!”
萩原研二不可置信道:“为什么——”
久别重逢的温情正在消退,无名的恼火袭上我的心头。我冷酷地把萩原研二从我身上撕下来,咬牙切齿道:“说话不算话的家伙现在没资格和我讲话!”
萩原研二瞪大眼睛:“我?我什么时候——”
“你脱防护服进现场了吧?!我都听松田说了,还在炸弹旁边抽烟,如果不是运气好你差点就要死掉了——”
萩原研二闭嘴了,他转而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叠纸递给我,是我托松田叫他带上的身体报告,态度小心翼翼:“敏也,我已经完全没事了……”
我用力把那叠报告翻得哗哗作响,快速扫过各项指标末尾标识着健康的字样,在空中悬了许久的心终于落下。
我的恋人和死神擦肩而过,差一点点就要以浑不庄重的姿态陷入永眠,很可能尸骨无存。
七年来压抑的不安和恐惧终于爆发,从被猝然撕开的口子里倾泻而出,眼泪正在浸湿脸颊。
萩原研二慌慌张张地要抽出纸巾给我擦眼泪,被我一把拍开。
太久太久没有哭过,我有一点点喘不上气,气管堵塞和喉部肌肉痉挛的感觉很陌生。我把报告书甩到一旁,胡乱抹了一把脸颊,伸手去拽萩原研二的衣领:“混蛋!”
“对不起……”
他手忙脚乱,想要靠近却又被我狠狠瞪了一眼,僵硬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咬着牙,泪珠一滴滴打在萩原研二的领口,能感觉到自己的妆容被冲花,看起来大概有一点狼狈:“混蛋!不是说了不能让喜欢的女孩哭泣吗,为什么总是在惹我生气——”
还在警校的时候我们有天假期出门,遇见了一个踢足球踢爆水管的小男孩和在旁边抽噎的小女孩。萩原研二当时笑眯眯地堵住了水管,还煞有介事地跟小男孩说不能让自己的女孩流泪,我把哄好的小女孩送回去,闻言白了他一眼。
怎么回事,过了七年,社交技能反而退化到这种程度。
萩原研二顿了一下,把我抱在怀里,温柔地拭去我脸上的泪水,低低重复:“对不起,敏也,对不起……”
他不闪不避,直直地受了我砸在他肩上的一拳,只是闷闷地哼了一声。我反而吓了一小跳,赶忙收回手,因为出拳时没有收起半分力道而有些愧疚。
“……疼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一点都不疼。”萩原研二反而笑了起来,“不生气了,小敏也?”
他讨好地轻轻吻了吻我的眼睛,试探地牵起我的手:“一起走吧?我前段时间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敏也是不是还没吃东西?我在警视厅附近发现了一家很好吃的咖啡厅哦,边吃边聊吧……”
我有点不自在地偏过脸:“……随你。”
【某前拆弹警】
姗姗来迟是因为大清早临时被叫去补写始末书。
偶然发现米花的波洛咖啡厅里有金发侍应生出没。试图拿出糗的同期逗女友开心,殊不知女友早在英国见过更炸裂的场面。
次日带着一身淤青心花怒放地上班。
被幼驯染幸灾乐祸地询问“需不需要家暴后法律援助”时,炫耀地称“这是甜蜜的交流痕迹,小阵平这种单身狗根本不会明白”。
承受了来自单身幼驯染的二次攻击。
【某咖啡店侍应生】
回国打工后,在新入职的咖啡店里猝不及防重现了在英国的一幕。扬起职业假笑说着“欢迎光临”时,和僵硬地推开店门的Owl四目相对。
她后边跟着的那个家伙眼熟得不得了,一看就知道是谁出的主意。
萩原研二,你就是这么对你的好同期的?
【某死神小学生】
和小伙伴们一起为阿笠博士的感情生活操心中。为这件事东奔西跑一天,目前还没有遇到案件。
诶,那个是……萩原警官?
……等等,萩原警官怎么被揍了……看着好痛!
那两个人走了……阿笠博士快上!
在案发现场和萩原研二打过不少交道,双方都对彼此很熟悉了。
想起自己在七年前和萩原研二曾经有过交集,一直提心吊胆被生怕对方认出。
在银杏树旁听到熟悉的台词时吓了一大跳,生怕萩原研二想起年幼工藤新一的脸,然后发现和江户川柯南长得一模一样……结果萩原警官半分注意力都没有分给他,全身心都挂在对面的女性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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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萩原乙】同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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