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依扯扯明允的衣袖，捏捏他衣袖下紧绷的肌肉，眨眨眼，像是在困惑他为什么不往里边走。
“快点儿。”她戳了一下她腰侧的软肉，催促道，浑然未觉少年浑身刹那的颤抖。
明允盯着瑶依那双亮闪闪的眼眸，拒绝的话在嘴边兜了几个圈，就是说不出口，最后认命地叹口气，抬脚随着她往里边走去，假装没有看见鸨母逗留在他们身上，意味深长的眼神。
“妈妈。”自二楼走下位身着红衣，□□半露的姑娘，她一手拢着披风，一手提着裙摆。目光却越过明允，冲瑶依抛了个媚眼。
明允的脸色霎时就不如方才好看。
“让我来服侍他们吧，我与这小公子有缘。”几个字给那姑娘念的，无端多了缠绵悱恻的意味。
瑶依眨了眨眼，雀跃非常。
鸨母起先应当不大乐意，瞧瞧明允，又瞧瞧红衣的姑娘，目光在价值不菲的环首刀上稍作停留，勉为其难道：“行吧。”
“这是我们群芳楼的头牌，花姬。”鸨母冲明允和瑶依介绍，耐人寻味地一笑，“她可懂许多花样呢，保管让你们满意。”
“多谢妈妈。”红衣姑娘款款行礼，挑眉笑道，“诸位，请。”
花姬住在二楼正中间的房子，屋内布置典雅，正对着喧闹的街道。方才她正是靠在那窗框上，冲瑶依连连抛了几个媚眼，像是摄魂的妖精。
门刚掩上，瑶依就放开拎着裙摆的手，瞧着架势是要往花姬身上扑去，眼眶中似乎还有透明的水花。
可她还没来得及怎么有动作，冷不丁的，宽厚有力的手掌在她腰上一揽，猛然将她往回扯。
瑶依眨眨眼，抬眸便看见明允紧绷着的下颌，连眼神似乎都比往常沉不少，好像有些生气。
“那是花灵啦。”瑶依踮起脚，手搭在他扶在自己腰上的手掌，凑近了道。
先前在街上的时候，她就觉得花灵身上的气息很熟悉。两人眨眼间，其实已经用灵物的方式，交谈一番，都认出了彼此的身份。
她这才极其热切地想要来找这位大美人——不然的话，有明允那张脸在，她也不至于见个美人就要发疯。
明允霎时就想起，在山洞时听见那来自其他灵物的讯息。
“哦。”他冷冰冰地应了一声，看向花灵的眼神却还是同看仇人似的，揽着她的那只手蓦地收紧。
瑶依全然未觉，赖在明允的怀里，冲花灵热切地挥手笑道：“花姐姐，好久不见。”
“是初次见面。”花灵勾勾唇角，走到瑶依面前，无视明允的目光，抬手捏了捏瑶依的脸，笑道，“你倒是比我想得要水灵。”
瑶依伸手想要抱抱花灵，可动作却给止住。她拍拍明允揽着她的手，不满道：“松一松。”
明允依言松了手，却别过脑袋，瞧着再不想和她讲话似的。花灵瞅瞅瑶依，又瞅瞅他，饶有趣味地摸着下颌。
她将瑶依扯到一旁，笑着问道：“这是你那结契者？”
瑶依肯定地点点头，顺带着夸了一句：“他人可好了，长得也很好。”
“确实是你会喜欢的类型。”花灵深以为然地点头。
见瑶依的头发有几缕飘到面上，花灵抬手替她将发丝别到耳后，挑衅地冲远处冷脸的少年一笑，垂眸问道：“你分清成亲和结契的区别了么？”
瑶依想了想，认真点头。
结契可以同时结好几个，成亲却只能和一个成。
“那你和他是成亲还是结契？”花灵欣慰地拍拍瑶依的脑袋，又问。
“都是。”瑶依毫不犹豫，脆生生的应道。
闻言，花灵用挑剔的眼神将明允从头到脚审视一番。
虽然不晓得红衣姑娘怎的突然用这等奇怪的目光望向他，可明允毫无缘由地，猛然绷紧背脊，抿着唇与她对视。
她这才收回目光，勉为其难地和瑶依道：“也行。”
结契又成亲，确实比随便找个男人成亲牢靠得多。起码结了契，主动权在瑶依这。
花灵将披帛环到她肩膀，边俯身翻箱倒柜找着东西，边笑语盈盈道：“那我这刚好有些好玩的给你，你肯定用得到。”
瑶依拢着她的披帛，好闻的、如同百花盛开般的香气扑面而来。她悄悄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袖子，却什么也没闻出来，只好沉重地在心底叹气。
果然她们棺灵，是没有香味的。
就这一会儿，花灵已经捧着个精美的木匣走到她面前。脚步微顿，随后还是轻哼一声，转向明允。将那一匣子的东西塞到他手上，威胁道：“你要好好对瑶依。”
花灵并不爱多管闲事。
可她永远记得瑶依才被赐名没多久的时候，有外来者想要铲平她的花田。她刚好在外边玩，是瑶依用那微弱的灵力与他们相抗，差点儿就魂飞魄散。
若非如此，瑶依至少还能早一两年化形。
多傻啊。
自那之后，花灵便每日陪着昏昏沉沉的瑶依说话，风雨无阻。
“打开看看，有不懂的就问我。”花灵不耐烦地道，指尖一挑，桃粉色的灵力将另一打扎紧的册子放到瑶依手里，轻哼着道，“你也看看，不懂就问。”
花灵肯定不会害她。
瑶依信服地将绳子拆开，打开最上边的册子，看着像蛇一样交缠在一起的男女，困惑地歪了下脑袋。
“就知道你不懂。”花灵婷婷袅袅地走到瑶依身边坐下，“啪”地合上她手里的册子。
花灵掐着指尖，从中间抽了本册子放到瑶依手里，将书册翻得哗啦响，问道：“先看基础的，你们成亲那日用的哪个？”
瑶依垂眸望着册子上相拥的男女，既不理解册子的含义，也听不懂花灵问的话，困惑道：“什么意思？”
花灵眯起眼，像是瞧出点端倪，骤然冷脸严肃道：“他是不是不行？”
不远处传来“啪”的巨响，瑶依循声望去，发现是明允用力将打开的木匣再次合上，面颊似乎攀起点浅浅的红晕。可望向她和花灵的眼神，却相当的不友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