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超市回家后,江橙一路上还喊着饿,江秋便哄他说回家再给他煮点吃的。
结果到家翻开购物袋一看,没买任何速食。
江秋拿出一袋乌冬面和一包分装好的和牛,问客厅里两个正在一起搭乐高的人:“吃炒乌冬好吗?”
“好哦~”
陆明深跟着点点头。
江秋对两个人的好糊弄感到很高兴,炒乌冬也不需要多大的技术,很快就做好了。
热腾腾的乌冬面撒上白芝麻点缀,香气四溢。
江橙高兴得直拍手,完全顾不上爸爸说的烫,宝宝筷伸进去就是一口。
嚼嚼嚼。烫得又在嘴里炒了一遍。
他看看陆明深。后者正在帮他拌开乌冬面,分到小碗里,吃起来不会那么烫。
嚼嚼嚼。
爸爸在给他倒温牛奶。
咽下后,他皱了皱眉,眉宇间有一丝不可置信。
江秋:“怎么啦小宝?”
小宝摇摇头,又伸出一筷子,嚼嚼嚼。
他放下筷子:“爸爸我想玩会儿积木再吃。”
“再玩就冷掉了,你不是饿了吗?”江秋说道,“要不等叔叔给你分完面再吃。”
江橙眨眨眼:“好哦。”
江秋拍拍他的小脑袋,孩子交给陆明深带他放心,便去把一些生活用品收拾好。
客厅顿时安静下来,江橙用食指戳戳面前的碗,把它推远了点。
“叔叔你为什么不吃。”
“叔叔不饿。”
“你骗人,你刚才说你饿了。”
“我现在不饿了。”
“……”
父子俩一脸沉重地看着面前同样颜色沉重的乌冬面,分不清到底是炒焦了还是老抽放多了。
江小橙一脸悲痛:“叔叔,你之前没有吃过爸爸做饭吗?”
陆明深:“……这是第一次。”
江秋已经自告奋勇做饭好几次了,谁知道他手艺这么差劲啊!
陆明深没办法,他也不想把两碗面都剩下惹江秋伤心,但要硬塞也实在是吃不下,便起身把面回了回锅,加点水加点糖当汤面煮了,再把多余的汤汁倒掉。
煮完的面确实不咸得发苦了。
江秋偏心得很,江橙面前好大一盆面,陆明深与之相比就少很多了,因此也吃得格外快些。
“叔叔,”江橙喝了一口牛奶,半靠在陆明深手臂上蹭,“我吃不下,你能不能帮我吃掉一点。”
软乎乎的小脸在手臂上不停地蹭,陆明深捏着他的脑袋掰远了点,满脸无奈:“一点点。剩下的你要自己吃完,不然爸爸会伤心的。”
“好哦——”
等江秋出来的时候,陆明深已经吃完了,正准备去洗碗。
江秋几乎是趴在桌上,右脸蛋贴着木制桌面,像个融化的小蛋饼:“爸爸我吃不下了。”
江秋过去一瞧,还剩下小半碗。
他满意地摸摸儿子的脑袋:“先去刷牙吧,剩下的爸爸吃。”
“好——”
江橙几乎是跳下桌子的,小眼神还不住往厨房里那个洗碗的身影上瞟。
“叔叔我去刷牙了噢,爸爸说剩下的他会吃掉——”
“唰”的一声,门开了。
陆明深的手还没擦干净,面色麻木地靠在玻璃门边,一字一句地说:“我还有点饿。”
江橙背过身去,捂着嘴“颗颗颗”偷笑。
江秋怔了一下,慢慢放下筷子:“那……那我再去给你做一碗。”
总不好让陆总吃剩饭。
“不用。”
陆明深坐到他对面,拿起筷子,大有慷慨赴死的意味。
但是慷慨赴死容易……吃黑暗料理不容易。
更不要说是在厨师面前吃。
温和悦耳的声音传来,如同恶魔的低语:“陆先生,好吃吗?”
“……好吃。”陆明深面色如常地咽下最后一口乌冬面。
江秋眉眼弯弯地看着他:“是吧,那么一大碗小橙都吃光了呢。”
陆明深不置可否,没有拒绝江秋要洗碗的要求,转头去了浴室。
脱得光溜溜只剩下裤衩的小崽已经拿着小鸭子,在浴室门口羞答答地等他了。
小家伙眨眨眼:“今天是叔叔给我洗澡吗?”
“嗯,”陆明深应了声,一把将他捞到臂弯里,好让他牢牢抱住自己的脖子,“怕不怕水?”
江橙:“水有什么可怕的!”
陆明深:“等天热了,要不要学游泳?顶楼有泳池。”
江橙:“要学——”
故意拖长的音调在浴室门关闭后消失殆尽。
江秋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找江橙找不到,路过二楼的浴室,就听见小家伙在里面“咯咯咯”地笑。
他放下心来,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想买几本书看,正好看到一个倒闭书店推出的盲盒。
可以和老板聊一下最近的生活状况,他会根据对话内容来推荐适合的书。
江秋觉得新鲜,窝进沙发里和书店老板聊天,一百块钱五本书,物超所值。
下完单,他也收拾收拾去了另一个浴室,等洗漱完毕的时候,刚好看见陆明深带着江橙从二楼下来。
陆明深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居家服,头发没有完全吹干,扯开小崽子盖在他头上快要遮住眼睛的毛巾,看向江秋,“洗完了?”
江秋不太出门,本就苍白的皮肤几乎毫无血色,但此刻整个人好似冒着温暖的热气,裸/露的皮肤上浮着柔和的淡粉,发尖湿润,尚有水珠,细小地滴在他的锁骨上。
江秋对自己这副样子有多诱人浑然不觉,只是顺手擦拭了一下脖颈,点点头。
陆明深的视线往下,望见宽大的浴袍下露出的纤细的小腿。
眸色幽深,喉头微动。
白天和他好像还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晚上就这样来吗?
一双手进入视线,只听江秋说道:“过来让爸爸看看有没有洗得干干净净。”
江橙的头发短短,也是湿的,自己搓成了一个莫西干造型,下楼的时候没受到关注,还插着腰耍酷呢,听到爸爸喊他,立刻就装不下去了,笑意满的眼睛里装不下,一个飞扑到了江秋怀里:“洗得干干净净、香香喷喷的!”
“香香喷喷是什么词?”
江秋一把把他抱起,放到沙发上,两个人身上都是清香的小橙子味儿。
陆明深走过来,拿过毛巾给小家伙擦头发,无视小崽“唔唔唔”的抗议,若无其事地问江秋:“你请的假还有多久?”
江秋怔了一下,回答道:“还有一周。”
“嗯。”
陆明深扯下毛巾,看到江橙正满面愤怒地朝他嘟嘴,一时没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小家伙立刻又笑起来,滚到他怀里。
“请的病假吗?”
江秋抿了抿唇,没说话。
“等我一会儿。”
说完,他低头和儿子说了些什么,小家伙连忙点头,十分配合地跳下沙发,穿鞋,“哒哒哒”地跑走去看电视。
江秋:“让他少看点……”
“你的发情期在什么时候?”陆明深淡声问道。
这句话一出,室内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江秋也没想到他敏锐到如此地步,只好松了口:“……还有三天。”
他感觉到滚烫的视线从头顶缓慢移动至指尖,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吞噬殆尽。
“陆先生,你放心……我已经提前订好了酒店,到时候我会离开,不会把你的房子弄脏——”
“你和江橙住这里,我去公司。”
哪有客人住房子主人出去睡公司的道理?
江秋立马否定:“我每年的发情期向来很准,日子不会错的,而且我已经订好酒店了……”
陆明深:“取消。”
他的声音冷硬,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陆明深根本不打算和江秋商量,只觉得自己的忍耐度要到极限了,干脆放弃争吵,起身想走。
江秋立刻跟上,本能战胜理智,一把抓住了陆明深的手:“陆先生……”
他忘了他让陆明深摘下抑制环的请求,只感觉指尖像是碰到了一团滚烫的火焰,立刻收了回去,下一秒,Alpha的气息不讲道理地卷了过来,他缩回的手腕被人用力握住,整个人顿时失了方向,绵软无力地被按在沙发上。
治疗的那几年里,再猛烈的信息素他都尝试过,却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暴烈的信息素,毫无掩饰,全无保留地释放。
冷汗一层一层地往外沁出,江秋感到喉咙像是被一双手扼住,氧气无论如何都吸不进来。属于A的信息素像疾风骤雨,没有试探也不给他任何适应的机会,毫无章法地淋了他一身。
那道高而深的阴影将他笼罩住,陆明深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握住他两只手腕,抬起按住,人微微往前倾,呼吸和信息素交织在一起,唤他:“……江秋。”
江秋感觉自己一哆嗦。
“我不会让你在发情期间跑到别的地方去,也不会让你出现在我跟前……你是知道后果的。”
陆明深声音轻得像叹息,传到江秋耳朵里,却让他感觉一阵酥麻自脊椎蔓延开来,恐惧和这异样的酥麻缠绕着将他抱紧。
“陆先生,你先放开我……”他试图挣扎,结局就是被按得更紧,“小橙还在……”
“行。”
江秋感觉手上一松,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失了力,Alpha不讲道理的信息素侵袭让他感觉身上阵阵发寒,视线模糊,胃里翻江倒海,随时都会昏厥。
他扶着沙发站稳,“药……”
“我头疼……药在床头柜……第二个抽屉……”
他看到重重交叠的人影朝他走过来,身下一轻,竟然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叔叔,你要带爸爸去哪儿?”
他听见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陆明深的动作一停,“爸爸身体不舒服,我带他去休息。”
“爸爸你怎么了?”江橙握住他的手晃了晃,声音紧张,隐隐带了哭腔,“爸爸你别死!”
江秋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缓慢消散。
抱着他的手强健有力,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很快传来翻找东西的声音,温暖的手掌托着他的后颈将他扶起来,再把药和水递到他嘴边。
“不行……”
他靠着某人的胸膛,感觉头疼更加严重,终于忍受不住,一把抓住旁人的手腕,身体却支撑不住,猛地往后倒了下去。
似乎倒在了谁的手臂上,硬硬的,硌人。
黑暗中,陆明深无声地注视着躺在臂弯里,几乎要失去意识的人,叹了一口很轻很轻的气。
他抬起江秋的下巴,将药含住,嘴唇贴了上去。
[可怜][可怜]五年不见,陆总的信息素又彻底升级了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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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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