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正下着一场大雨。
进入十月,崇江市就鲜有雨水了,更不用提现在已是十一月,这场大雨来的罕见,更来得突然,毫无预兆地落下,让所有人猝不及防。
但对于车内的田季霖来说,在他车前十米处站着的那个人,比这场大雨来的更罕见,更突然。
瓢泼大雨不停地落在车前挡风玻璃上,雨刷器已经开到最大,但仍刮不净玻璃上接连落下的雨水。田季霖只能在雨刷扬起的一瞬间,勉强看清前方撑着伞、站在十字路口对面的人的面孔。
是他。是他吗?
田季霖想看得更真切些,但他的身体仿佛被粘在了座椅上,他使不上一点力气。他试图探身靠近车窗,却感觉有无数双手将他往回拽,将他绑在原地;他试图踩下油门,却感觉双腿好似被抽干了血液一般,毫无知觉。
他的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尊雕像,又柔软得如同一滩泥巴,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了。
左手中指与食指间的烟已经燃尽,烟灰落在他的裤子上,余烬灼烧着他的手指,但他一动不动。
他能做的只有死死盯着那张在雨雾中若隐若现的面孔,那个太久未见的人。田季霖感觉世界已经消失了,马上自己也要消失了,唯有剧烈的心跳提醒着他,他还活着,他还有反应,他更该有所反应。
今天,是田季霖二十六岁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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