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居然做到了,而且只用了30秒,汤朝,曾晓颖二人拼了命的冲进车厢,覃益却冲进了电梯口旁边的杂货铺。
这个杂货铺覃益从乘电梯时就留意的,名为“往生杂货铺”。
对开的两扇玻璃门上,用红漆凌乱的写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八个字——“生者请进,死者止步。”
“请问刀具在那个位置?”
收银台没有收银员,也无店员,无人回复覃益。
说是杂货铺,实际并不小,分了好几个区,覃益没空去一一留意,他快速锁定目标,向着百货区奔去。
到百货区,覃益大惊失色,百货区售卖的不是锅碗瓢盆,而是枪支,这里宛如一个小型枪械库。
“玩具枪?不管了,总之比赤手空拳强。”覃益胡乱抓起四把枪背在身上,见有匕首,又捞起一把走。
忽一回顾间,正好对上一面镜子,镜子中的东西吓得覃益一身冷汗,忙回头看是谁?没有谁?覃益猛地反应过来,摸了摸脸,遮脸的手帕不知何时已滑落在脖子上。
镜中那个半边脸白如焟,三道深如渠的伤痕从下巴一直延伸到眼睑附近,鲜红皮肉外翻,颧骨暴露的人,是自己。
这模样,只怕老覃倾尽家产,求得全球最顶尖的美容技术也不可能复原了。
先时用手机看不清楚,只看到个大概,此时清清楚楚看到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丑陋模样,任覃益心态再强大,还是接受不了,他想就这样,死掉算了。
“银行卡,所有现金,统统上交,一毛钱都许带走,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不和男人拉拉扯扯了,再回来。”
老覃的声音在覃益脑中炸开,突然间,一种不甘心就这样死掉信念激荡着灵魂,他要活下去,要找老覃申冤,他不喜欢男人。
覃益快速调整好心态。
收银台还是没人,覃益将身上零零碎碎的几十块钱全部丢在收银台,迅速冲出杂货铺,还顺手牵羊了一双蓝色雨鞋。
覃益离开后,才见一只苍白的手不紧不慢从收银台下伸出来,收走人民币,然后,是钱被撕碎的声音,同时,覃益的手表一声猫叫,有新信息,匆忙中覃益并未觉察到。
灯已熄到电梯口,广播里,提醒列车起程的英文版最后一个音落下,列车发动,黑色手表开始倒计时,杂货铺的灯熄灭,暗黑铺天盖地压下,覃益飞速奔向列车。
从杂货铺到列车约30米距离,在列车停止不动的情况下,最快3至4秒能跑到,现在列车已经缓缓起程,距离覃益越来越远,要多少时间未知。
“快点,益哥—”
汤朝用身体卡住列车门不让关,朝覃益伸手,着急大喊。
身后的灯熄得太快,超过了覃益奔跑的速度,覃益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正常的白天黑夜并不可怕,但这里的黑暗意味着死亡。
汤朝急得哭了,仍然卡住列车门,向着黑暗中呼喊覃益。
覃益什么都听不见,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要活下去,必须活下去,要找老覃申冤,他不喜欢男人。
大脑机能中的抑制再一次解除,覃益的脚步如飞一般,让即将抓上来的无数只手扑了空,覃益疯狂冲出黑暗,超过黑暗,狂追列车。
看到覃益,汤朝激动大喊,“快跑,益哥,只有最后一盏灯亮了,拿手来,我拉你。”
眼见就要追上列车,覃益拼了命去抓车门,就在要抓到时,突然“砰”一声枪响,弹穿擦着覃益头皮过,打在背后浩浩荡荡的血影身上。
慌乱中,覃益看见靠窗的位置,瞿策之的枪口对着他的脑袋,毫无疑问,是瞿策之朝他开枪。
因为这一枪,覃益错过了最佳上车时机,被裹进黑暗里,外面,最后一盏灯熄灭,只剩铺天盖地的无尽黑暗,汤朝哭起来,覃益还没有上车,必是凶多吉少。
“人都死了,赶紧关门,哭什么哭,再不关,那些鬼东西就进来了。”曾晓颖在旁边朝汤朝吼。
“我就不关,益哥没有死,他会回来的。”汤朝死守着门不关,他知道血影怕光,不敢上列车:“就你这种没良心的女人,当初我和益哥就不应该救你。”
“是你们自己贱,没人请你们救,再说了,要不是你们把我带出站,我也不会有危险。”曾晓颖说着,朝汤朝翻了个白眼,去位置上坐下,嘴里又骂骂咧咧:“神经病,爱关不关,有本事就死守着,等那些东西也把你撕碎。”
正说间,一只血淋淋的手忽然扒上车门,紧接着就有个人蹿进车厢,一把拉过汤朝,猛地将列车门关上。
“益哥。我就知道你没死……”汤朝哭着一把抱着覃益。
覃益喘着粗气,揉一把汤朝脑袋,不轻不重把人从身上推开,“益哥洪福齐天,死神不敢收。”
车上的变化太大,车厢里不再黑暗,从卧铺换成了硬座,这是6号车厢,不是他们原来乘的7号。
这些信息覃益一上来就注意到了。
因为在追列车时,覃益看见最后一节车厢,也就是7号,是透明的,全透明,就像一个玻璃罩,将里面的一切毫不遗漏的展示出来。
覃益还看见囚犯,颓顶男人,还有胡月月的身影,在里面游荡。
当时没顾上想什么,现在心里一阵胆颤,他们已经是停留的记忆了,只有活着的人可以进入下一号车厢,直到活着进入1号车厢,安全到达终点站,才算是真正的活下来。
这是列车规则的几条,覃益不记得了,但是,肯定有这一条。
汤朝望着覃益手上的雨鞋,疑问道:“明明没有时间了,你还要去杂货铺,就为了买这双雨鞋?你穿?”
覃益用下巴指曾晓颖,“给她的。你也注意到这个杂货铺了?”
“我在电梯口呆了那么久,当然注意到了,玻璃门上‘生者请进,死者止步’这八个字,光念着,我就害怕,也亏得你敢进去。”
“为了活命,有什么不敢的。”
覃益一面说着,一面走进车厢,将雨鞋丢在曾晓颖面前。
曾晓颖坐第一个位置上,两脚摆着优雅的姿势放在地上,光着脚从出口跑到列车,此时脚底正是火辣辣的痛,脚掌胀红,露出的两只小腿上有各有一个红色手印,是在闸机时,血影拉她留下的。
看着这双土几吧拉的雨鞋,曾晓颖一脸嫌弃,生怕谁强行将她的脚塞进鞋子里似的,飞快移开双脚。
“这么丑的鞋,给我穿,真是笑死人了,我可是名人,非爱马仕的最新款,我不穿。总之,我告定你们两个了,抢劫,侮辱,一样想都别想抵赖。”
当初为了支持女神,覃益没少让老覃赞助她的剧,但女神这种东西,只可远观,距离一旦近了,原形毕露,就失去原有的价值,所以女神什么的,对覃益来说,已经不存在这一说了,“爱穿不穿,反正痛脚的又不是我。”
曾晓颖“哼”一声,高傲甩开头,“我就不穿,死都不穿,妄想用一双破雨鞋来讨好我,不去告你们,想都别想。”
汤朝握紧了拳头,在覃益耳边说:“我想打她,益哥,早就想打了。”
“不反对,但不是现在。过来我有东西给你。”覃益把汤朝带去一边,将背上的枪分一把给汤朝。
“冲锋枪?”汤朝接过,不可思议道:“原来你是去买这东西,那小小的杂货铺里怎么会有枪械,是真的,还是玩具枪?”
覃益将冲锋枪拿在手里掂了掂,“这份量不轻,玩具枪没有这么重,不管真假,都比赤手空拳强,下一站是逃亡,这两个字听起来就很恐惧。不知道接下来等着我们的会是什么?这种未知的才是最让人害怕!”
现在车厢里,覃益看见的只有四个人,他,汤朝,瞿策之,曾晓颖,也不知道他们四人谁能活着到达下一号车厢。
此时,瞿策之正淡然的擦着一挻冲锋枪,他没戴夜视镜,覃益才看清这人有好看的美人尖,都说有美人尖的男人温柔多情,这人却心狠手辣,一点不好惹。
经历过血影的恐怖,汤朝明显镇定了很多,“真假,试试就知道了。”
“呯呯呯”
接连刺耳的枪响,汤朝被吓愣,好半晌,才呆呆地说:“是真枪。”
覃益伏在地上,背上冷汗淋淋,身后的车厢壁被打凹进去,他站起来,抽一巴掌汤朝的肩膀。
“你大爷的,小汤朝,试真假,也别对着我呀!反应不快,老子已经是你枪下的亡魂了。”
汤朝木纳,“嗯嗯”点头,连连认错,“益哥我错了,真的错了,下次一定注意不对着你。”
“啊——”
车厢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叫,十几个人从座位上炸尸般的惊起来,在车厢里抱头乱蹿。
覃益,汤朝惊骇对视,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在列车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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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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