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神仙,为何要对凡人出手。而毁人姻缘,也并非正派所为,这东王公一脉,倒不少道貌岸然的勾当。
“东王公为何要对她出手?”我问。
“瑶姬本与东王公十三子有婚约,他便以此理,清门户。”冰块冷声道。
“瑶姬既是王母之女,为何昆仑不管。”我再问。
“私自下界,与凡人通婚,犯天条。若杨天佑不死,瑶姬便要去洗仙台,领一千西仙鞭,以她的修为,撑不住的。”
司音幽幽的接道,
“是死一个凡人,还是自己的女儿,你说,西王母会如何选?”
“就不能让他们在一起吗?连一世姻缘竟也不容?”
我不解。
“那时昆仑与东王公一脉本就不和,桩桩件件差点造成天界动荡,最后艰难缓和。她,也算是牺牲品吧。”
司音和偃玉互看了一眼,
“她对昆仑,对整个仙界,想必心里定是有怨。”
两人皆是一声叹息。
“那她为何还要为东王公当说客?”
我却更是不解。
“她与杨天佑育有三子,杨昭、杨戬、杨莲。当年天兵天将下界捉她,杨天佑与杨昭战死,而杨戬被送去玉鼎真人处避难,而杨莲因是女眷,便送到昆仑来,才逃过一劫。杨戬是半神血脉,自是天资不凡,这东西两方关系缓和后,他也从玉鼎真人处出山,因是男眷,封仙后,去了天庭任职。瑶姬心中有再多怨,为了子嗣,便也忍了。”
司音说完,又似是想起什么,轻笑一声,
“这玉帝小儿也是狠辣,偏让这杨戬主司法,管天界条律,捉拿下凡之人,这不是在伤口上撒盐么。”
说来……我当时若是管了那姻缘牌的闲事儿,或许她便能守着她那凡人夫君一世到老,也就不必体会这生离死别之痛。可姻缘殿……有这么大能力吗?
而她临走时那话,似是警告,又似忠告。若东王公一脉真对空青动了心思,我又如何能保护的了她呢。
玄墨……我默念着这个名字,想必有时间还得找月老,探探此子的底细。而再这之前,更重要的,是学会如何用我这白得来的修为和神识。
大不了,就打上天庭。
“偃玉,你何时教我剑诀阵法。”
我盯着对面那人,她却表情一愣,看了空青一眼。
“欢儿,待你身体恢复了再学不迟,切不可冒险。”
空青声音清冷,那眸子里满是冰霜,
“你应过我的。”
是了……我应了她,不可以身犯险。可我若不犯,险的便可能是她,我又如何能袖手旁观。
“是啊小欢儿,待你身子好了,再学不迟。”
司音又恢复了那笑意吟吟的样子,
“不然空儿不高兴,可有你苦头吃。”
我却不回话,只盯着偃玉。她那性子向来爱吃味,又宝贝空儿宝贝的紧。东王公这根刺悬在我心里,她亦是着急。多一个人,便多一分胜算。
“明日卯时,演武场。”
她说完便走,故意不看空青。
“你娘亲发话了,我也爱莫能助。”
司音冲空青眨了下眼,便也飘然而去。
只剩我俩在这正殿,她沉默,似是生气了。
“我身子已然全好了,你不必担心。再说,偃玉她定从容易的教起,不会伤我分毫的。”
我蹦过去,看着她,努力冲她眨着桃花眼。
她却神色冰冷,那百转千回的话又藏在眼睛里,半晌,才幽幽问道,
“你着急学武,可是为我?”
我看着她,那头如千斤重,终是点下。
“那婚约未立,不过是姨娘的胡话,做不得数。”
她淡淡道,眸子却盯我盯得紧。
“可这天宫之上,向来无风不起浪 。东王公一派若是无心,便不会有这风声传出。旁人可不信,我却不能不防。”
我沉声回答。
刚才杏衣女子的故事,月老那一声声肝肠寸断的回儿,一路上那紧盯着我跟空青的眼,都在提醒我,此地不善,越繁华,越寒心。谁也不知,为了所谓的和睦,会有多少人被牺牲,上一个是她们,下一个,也可能是我和空青。
“让我去吧,学了,我心也安些,总不能一直拖累你。”
她那情绪藏在眉眼间,隐藏的极好,终是点头,伴着的,是一声叹息。
这一日似是很长,可太阳终将落山,好的,坏的,都会过去。
沐浴完,我坐在榻上,思索着今日的种种。月老说昆仑之人无心,而神仙无情。相比于他们无尽的寿元,却连那百年的相濡以沫都不肯与一个凡人,多么残忍。而那杨戬,却为弑父仇人执律法,荒唐至极。
而所谓这天条,又有什么道理。
我思绪正飘着,却见空青进了寝殿。才沐浴完,她发仍带着润意,脸颊微粉。她看着我,一言不发,手却慢慢解开衣袍,一层层脱下,挂在架子上,也着了亵衣坐在榻边。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景象,我为什么脸红了。
“欢儿……”她轻声唤我,“在想什么?”
她抬手,轻轻点了下我眉心。
“在想……为何有情人不能在一起。”我看着她,
“总觉得,瑶姬那姻缘牌,若我当时管了,她便不会如此痛苦,说来,我也有错的。”
空青看着我,眸色却深了几分,轻声道,
“不怪你,是他自己的选择。”
她也坐到榻上,又扶着我的肩头,随我一起躺下,将我护在了里侧。床幔两侧的烛火跳耀着打在她脸上,那声音亦是轻柔,
“你不是好奇,那日在七姐河畔,我为何见了你送的发钗,只是吃惊,却少了几分欣喜。”
我点头。
“那发钗,我在阿娘的梳妆匣里见过,她日日不离身,我却从未想过,那是一对儿的……”
空青的徐徐讲述着那发钗的来历,又说了偃玉和司音那让人啼笑皆非的过往。我才知道,几千年前那场东西的动荡,她们,也差点成了牺牲品。而月老,难道也是吗?人不同,心境却是一样,思念无声,却肝肠寸断,相思入魂,折磨的人死生不能。那故事惊险,却有个好结局,这倒是让我欣慰。
“说来,娘亲倒从未谢你,帮她把这礼物找回来,倒是她的不是了。”
空青侧身望着我,呼吸打在我耳畔。
“她不找我算账便是好事儿,又哪敢让她道谢呢。”
我也侧过身,望着她。
“算账?”她重复。
“我将她的宝贝偷走了,她可不要找我算账。”我挑了下眉。
空青却笑,
“娘亲的宝贝,只有阿娘一个,你怎么可能将阿娘偷走呢。”
“真是笨,”明明那么聪明的人,怎么此时却不开窍了,“我说的宝贝,是你。”
“原来……欢儿的宝贝是我啊。”
她笑,满目温柔,看着她扬起的唇角,我才发觉,又着了她的道了。
便赌气背过身去,不看她。
她却伸手,点了点我的耳垂,我身子一酥,更往榻里挪了挪。腰却被她箍住,另一只手从我颈下穿过,一用力,竟被她捞进了怀里。
我的身子一僵,后背能感觉到她的柔软与温热。而她的呼吸打在我耳畔,鼻尖顶在我耳垂上。她呼吸一次,我便红一分。
“欢儿……”她声音轻的像羽毛。
“嗯?嗯……”我小声回她。
“你应了我,不以身犯险。”她轻喃,那唇也贴近我耳侧,“你若骗我,我便罚你。”
痒的我直想往被子里躲,可却无法动弹分毫。
“罚什么……”
我决定先问问,再做打算。
她却不说话,只是用唇贴上了我耳垂,又用牙,轻轻咬了一下。那微凉的舌尖掠过,便是如痒似麻的痛,我身子一震,轻哼了一声,只觉得划过一阵暖流,升起一阵燥热。便紧闭着眼,不敢睁,更不敢看她。
而她也似一僵,却没打算放过我,那唇顺着耳垂滑到耳后,又细细磨着,贴过我的脖子。我不自觉的扬了扬头,咽了下口水,而她的吻停在我肩膀,亵衣半开,我脸已然红的不成样子了。
这哪是同榻而眠,分明是干煎石斑。我热的难受,身上也奇怪的很。意识随着她的吻被一点点剥离,而她身上那香气又包裹着我。
真是要疯了。
身后的人不再动,我也不敢回头。
“日后再告诉你,如何罚你吧。”
空青的声音不似平日清冷,带了些哑,无端了掺了几分媚。
如此折磨,却已然还不是罚。
我是怕了,赶紧乖乖点头。
那手伸过来,替我把亵衣整理好,又重新放在我腰侧。她仍是搂着我,却松了些,那呼吸打在我脑后。
“睡吧。”她轻声。
我小声应了一句,她便抬手熄了烛火。
我乖乖等了好久,代她呼吸悠长,才敢转过身去,在黑暗中望着她。轻轻抚过她的眉眼,又凑过去点在她唇上。
这么好看的人,这么温柔的人,可绝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我不以身犯险,但也定要护你周全。”我轻声说。
我说,每天来看这文的总共不过二三十人,你们居然都不留一句话,太残忍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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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章二十八—旧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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