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小不点鴟於附离的脸色很难看,这场赌注是泽沐然赢了。泽沐然坐在界台内,鴟於附离则是站在界台外:
“你要怎么处置他。”
泽沐然取出那一瓶大的容器,放在地面上。
小不点鴟於附离没有拿起来:
“没有这个,他才是我们想要的尘栀,就这样不好吗?你可以毁掉这些记忆,你也可以拿走藏起他们,放在一个无人能及的地方,总有一日会溢散干净。”
鴟於附离说的没错,这样粗糙的封印方式的确每分每秒都在溢散出些许魂魄,如果就这样放着不管,这些灵魂总有一日会彻底溢散,全部消失。
泽沐然在此之上做了加固,瓶子里目前上存的灵魂暂且不会溢散,但这种封印的代价对于人类来讲消耗是极大的,也只有他们才能付得起如此昂贵的代价。
泽沐然笑的阴森,笑的鴟於附离也感觉毛骨悚然:
“鴟於附离,你只是我的过去,有朝一日,再一次苏醒作为真正活着的人不是你,你怎敢提出这样沉沦过去之中的建议。”
小不点鴟於附离耷拉着尾巴,一把抄起那一瓶灵魂:
“我不需要你在一次提醒我,你个混蛋!我也是巢的意志中的一部分,即便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我既然出现在这里,也是有意义的。”
泽沐然的目光很冷:
“那就记住你的意义,你在这里不是为了阻碍我而存在,不要再说什么蠢话。”
小不点鴟於附离脸色不好,他知道,他只是讨厌泽沐然强调这个意义:
“你不要后悔。”
泽沐然目光犀利,像是用钝刀割肉似的,层层剖析至骨肉的深处,直视那颗不该在继续跳动的真心:
“我为何会后悔?喜爱赤夏尘栀的是你,不是我。我从未对他停下任何怀疑,从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会是一个难搞的劲敌。”
“我只是记住了每一个流淌着赤夏家血脉的人,都是我的敌人,为了不让那可悲的骗局成真,为了不在重蹈覆辙,塑造你这样的过去。”
小不点鴟於附离不想听:
“打赌是我输了,你什么时候还我能源,我这样子好不方便。”
泽沐然没有动:
“等你把该做的事情办好。”
小不点鴟於附离回去,尘栀就坐在窗前等他,看他回来,便立刻为他打开门,将他抱起来,坐在窗前,看着窗前繁花锦簇,询问:
“怎么了?”
小不点鴟於附离甩了一下尾巴:
“没什么,打赌又输了,你说我是不是就是赢不了泽沐然,他就是个大混蛋,气死我了。”
尘栀揉揉小不点鴟於附离的头,安慰道:
“会赢的,即便不是现在,只要静候机会,日后总有一日可以赢一次。”
小不点鴟於附离闻言愣了一下,眸光微暗,觉得这话莫名讽刺,好像在暗示些什么。小不点鴟於附离出神良久,才似下定了什么决心,自怀里取出那瓶子:
“我想了些办法,帮你弄到了剩余的记忆,没有更多的了。”
尘栀伸手去拿,但小不点鴟於附离并没有给他,而是缩了手,改为抱着那对于他的身形来讲略有些大的瓶子:
“你真的需要吗?现在仅仅作为尘栀的生活难道不好吗?”
尘栀伸手,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
“把它给我。”
小不点鴟於附离委屈巴巴的,紧紧抱着瓶子,不愿给:
“我和它那个更重要!”
尘栀愣愣,似乎有些惊讶于小不点鴟於附离会说这种孩子气的话,随后也是贴着小不点鴟於附离蹭蹭,像是吸一直凶巴巴的小老虎似的:
“别闹脾气了,你知道这对我很重要。”
小不点鴟於附离脸色不好:
“如果我现在不给你,你会抢吗?”
尘栀又愣愣,他似乎完全没有考虑到小不点鴟於附离会不给他的情况。
他觉得他最好慎重回答这个问题,如果要抢的话,也不是抢不到,毕竟这个小小的鴟於附离没什么办法能阻止他。
只是,小不点鴟於附离显然是在这里最喜欢他的一个鴟於附离之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个小不点在这里可活动的范围比任何一个鴟於附离都要广泛,有着极高的权利。
在这里,整个辖区都归这个小不点鴟於附离管辖,他的存在要比想象中的重要。
尘栀虽然觉得抢夺的确是一个办法,但这显然会与这个小不点鴟於附离翻脸,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不抢。”
小不点鴟於附离又道:
“那你是打算偷走吗?”
尘栀沉默了,很快,他询问道:
“要我为你做什么?你才愿意把它还给我。”
小不点鴟於附离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语气有些得意:
“那你要做的事情可多了,如果你都能做好,我就把它给你。”
尘栀笑笑,他就知道,这个小不点最好哄的,他兴许不是不想把瓶子给他,而是希望在此过程当中得到些什么。这个鴟於附离,不管怎么说,还是一个小孩呢。
几日后,界台,泽沐然翻看着近期的实验数据,面无表情的:
“我说过你不要妨碍我们。”
小不点鴟於附离也坐在高高的凳子上,看着泽沐然:
“我没有妨碍巢的意志,这一切都是为了下一刻所准备。”
泽沐然放下手中的纸页,看向小不点鴟於附离,并且取出能源储存核,将其推过去:
“可你在教他对付我。”
小不点鴟於附离咬牙,怒气冲冲:
“我只是让他更有价值,教他如何能从你的手上活下来!我是在让他了解你,我,让我们不至于成为敌人,而是盟友!”
泽沐然觉得可笑,他发现小不点鴟於附离完全被尘栀这个老东西给迷住了,不过,没关系:
“他不会选你,我和你打赌,他与你的交集,这就是个显而易见的阴谋。”
小不点鴟於附离狠狠甩了一下尾巴:
“我不和你赌,就算他不选我,这也不是个阴谋!他不是齐盛少铭那恶心的老东西!你忘了时竹苏台他们吗?不是每一个赤夏家的人都会背叛我们,我们是可以和睦相处的,为何你总是要将这一切都推向坏的那一面?”
泽沐然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丢下小不点鴟於附离:
“随你开心,等他恢复记忆的那一天,我会给你时间看清真相。不过你要重新接受巢的评估,以此来确定你是否还有资格留下。”
小不点鴟於附离费力的爬到桌子上,抓起核吞下,感受着力量的回归,但是却没有立刻变回成体的形态:
“我相信我的眼睛,直觉。”
泽沐然无言,果然是有了力量说话的底气也是十足:
“我看人的眼光一直都很差,直觉也向来不准,现在看看真叫人无言,我居然开始觉得看着你就是在看那个凌霜。”
泽沐然忍不住感慨:
“真是愚蠢的令人发笑,难以想象我的过去有着少说五百年的经历,居然会和一个涉世不深的凌霜一样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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