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加工过后的灵魂，上等的愉悦，带着记忆，放在整个巢里都很稀有。

泽沐然把小不点鴟於附离放在床上，小不点鴟於附离便傻笑着在上面滚来滚去，去抓泽沐然的衣袍：

“陪我，大恶龙，你都不来救我。”

泽沐然顺了人两把，哄小孩似的：

“在给你来一些。”

鴟於附离咯咯咯傻笑着：

“不要了，会变成大傻子，啊哈哈！”

说罢，便栽倒在床上，指着泽沐然：

“我要揍他！变回来，嘻嘻……”

泽沐然挑眉：

“你就这么喜欢这个蜜罐的内容？”

小不点鴟於附离在床上乱扑，笑成一团，时而抱着尾巴啃，时而翻来翻去咬着尾巴抓不存在的蚱蜢又或是蝴蝶。

如果赤夏尘栀能坐起来的话，他就可以看到那个蜜罐上贴的古龙语，兴许能够认出一星半点。

上面最大的字写的是，一个龙王幼年的记忆。下面的几行小字写的是，有关于在秘密花园捉蜥蜴，蝴蝶，休闲懒散的晒太阳，在草地上翻滚，捕猎……

在最后一行里，还有这样一句话来标注，单纯的欢愉，纯粹的真品。

也就是说，这是初始的灵魂样本加工而成的，这是一条龙的一部分灵魂，被加工后放在了这一个罐子里，精细的密封了起来，时刻等待他们的享用。

巢的意志并不需要这种东西，所以这种东西也不会被大量制造，不过即便如此，每一位巢的意志还是至少有一瓶类似于这种东西的真品。

这是因为他们身边的鴟於附离，都很喜欢这种东西，所以他们也会囤一点，用来安抚闹脾气或是状态不好的鴟於附离。

泽沐然陪着小不点鴟於附离玩了一会，赤夏尘栀便的状态便已经恢复了很多。

他看着二人似乎有些觉得怪异，但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专心调养。

显然，茧房与辖区的情况是一样的，可以隔绝某种对人有害的成分，保证人类在整个巢中的生存条件，但茧房的情况更加复杂，对这些泽沐然与鴟於附离也很有效。

泽沐然很快就把玩累的小不点鴟於附离哄睡了，他轻轻吻了小不点鴟於附离的眉心，轻声道晚安，又给人盖上毯子，卷上尾巴，理了理发丝。

赤夏尘栀愈发有些看不懂了，这些泽沐然与鴟於附离平日里的行为都很异常。因为他们明明都是一个人，但却总是做着相互安抚，甚至争吵的样子。明明起始于一个，但每个人似乎都活出了不同的模样。

还有一件事，赤夏尘栀觉得很古怪，他有听过学士之间说过一些奇怪的话。

虽然他只听过一次，但他还是记得很清楚，报废处理并不是按照污染标准，而是预防标准。

后来他试图与学士们拉近距离，打探这部分消息，但这个问题似乎是不可讨论过深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对此说的很是模棱两可。

泽沐然看向赤夏尘栀，赤夏尘栀有一种错觉，这个泽沐然，好像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理智。”

泽沐然对此也道：

“你困惑我们？”

赤夏尘栀淡淡嗯了一声，这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泽沐然道：

“哪一方面。”

赤夏尘栀的目光落定在鴟於附离身上，似乎这就是他的回答。

泽沐然笑了一下：

“这是必要的。如果一个人太过理智冷静，那这个世界上就无法阻止他的任何疯狂。”

说到这，泽沐然顿了顿：

“智慧之龙的故事你们应该听过，赤夏家会喜欢拿这种故事作为例子。”

赤夏尘栀靠在屏风前，点了一下头：

“引以为戒。”

他知道泽沐然说的是什么，智慧之龙的故事意味着赤夏家议会决策制。

没有任何一任族长，可以靠着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坐上那个位置，他们都是可替代品，为了防止家族里出现一个疯子，在绝对利益主义中拖整个家族下水。

智慧之龙的故事，是一条伟大的龙，在不断战胜不可能的，完成难以置信的成就，最终带着整个族群走向灭亡的故事。

对于龙群来讲，这条龙不可能会出现任何错误，事实上他也没有出现过任何失误，但他的最终目标是成为龙神，他兴许是成功了。

泽沐然开口：

“很多人都把这个传说当成一个故事，他的族群泯灭了，他也消失了。没有人知道这个故事里的结局里，他是否达成了夙愿。人们只看到了一条绝对理智了龙在利益面前牺牲了族群，并不知道他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

说到这，泽沐然按着心口：

“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在你们家族代代相传，用来引以为戒的故事结局。他成功了，因为他现在就在我们的体内。”

说到这，泽沐然的视线环顾四周：

“或者说，在这个巨大的巢里，有着你们想象不到数量的神，都在我们体内。”

赤夏尘栀的表情并没有丝毫惊讶，反而有些不满似的盯着人。

泽沐然继续：

“和你无论如何都想要拿回记忆的理由一样。”

尘栀的视线落下：

“不一样。”

泽沐然似乎有些奇怪：

“有什么不一样？”

赤夏尘栀道：

“我是为了完整，你不是。”

泽沐然顺着尘栀的视线落在熟睡的小不点鴟於附离身上，突然笑了，笑的像只老狐狸。看来赤夏尘栀还是不够了解他们，这很好：

“你一定很好奇，能够复刻灵魂的我们，为何不直接吃掉得知你的秘密，而是将其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赤夏尘栀蹙眉，他也疑惑，但这个问题不难猜：

“你们做不到。”

泽沐然自怀里的储物法器取出好几瓶，丢到赤夏尘栀的面前：

“你说的没错，这些记忆会在我们的味蕾上快速扭曲，沾染上不存在的记忆，融合在一起，直到无法区分虚假与真实。”

赤夏尘栀捡起其中一个空瓶，他意识到其他人的记忆已经被吃掉了，不复存在。

赤夏尘栀不知道泽沐然是怎么确认那个瓶子里的记忆才是他的，但显然泽沐然自有辨别之法。

“事实上，这里的容器半数以上都不是我们打开的。赤夏家发现了我在查的东西，于是抢先一步告知不夜老祖，试图用这种方式来销毁你的计划，替你打掩护。”

赤夏尘栀的眼里并没有对不夜老祖安慰的担忧。

他知道泽沐然很缺人用，虽然巢中的泽沐然与鴟於附离有很多，但真正能够离开的还是少数，所以他想要做些什么，都需要大量赤夏家的人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