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夏琼羽一直都觉得泽沐然这人能说会道的,从不吃亏,但是现在看看,他突然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假的,冒牌的。
海聚阁的饭菜味道很好,用料讲究,食材的处理手法也是细致的,菜品色香味俱全,泽沐然面上虽然不显太多,但心里却是满足又开心。
因此,这帮糟老头子说什么狗话他都能满怀,啊……这菜真好吃,真是圆满了的心态,通通化作耳旁风,不予理会。
渐渐的有人话里暗指他的年纪,大概意思就是隐晦的说他看他这般样貌年纪小,不懂事云云,泽沐然这才抬眼,停了筷:
“不敢,我那里比得上你们这些晚辈,正是风华正茂的大好年华,也不知道我这一把老骨头,还能活个几个千年。”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闭嘴,心中暗惊,这话暗指他已经是千岁老怪,在场恐怕没人能在年龄上大的过他去,变相的叫他们说话注意点,他才是长辈。
赤夏琼羽听了这话,则是心中暗骂他这个老东西,一把年纪都能做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竟然还恬不知耻的调戏他,太不要脸,我呸!呸!
不过很快就有人将话题扯到他头饰衣着上面,暗指他身上的东西太廉价,泽沐然起初当没听见,不过很快有人点破,说这些东西不与他相配。
这一点泽沐然倒是不怪他们,这帮人为了见他暂且不说跑了多远,身上的东西自然是精挑细选,以一个觉得配得上这场晚宴的形象出面,结果他这么不入流,大家心里多少不平衡,有种被看扁了,或是看他看的太高的不快感。
在加上他干的这些事,常事阁的人知道他背后另有目的,但在其他人眼里看来,他之所以拿这些东西出来拍卖,是因为不识货,不懂其中的价值。
这些人见他不答,也是乘胜追击,大概意思就是说他眼拙,深山里隐居久了没见识,什么都能当宝贝,只是看着好看,空有其表,实则低廉。
当然也有几人把握着时机打圆场,这次其中的一人说:
“这也未必,若是喜欢何必在乎太多。”
泽沐然这才抬眼看了那人,那人见他看过来也是对着他温婉的笑笑,是个看上去年轻的人,有一种书卷文雅的气息,泽沐然假装没看见,仍旧几乎没什么表情,继续用膳。
此人不用想,定是本家常事阁的人之一,这人对自己态度平淡,可又能出面圆场,说明他知晓自己的性子,不希望真的惹他恼怒。
刨除掉常事阁的这一层身份,能和这帮老东西坐在一起,还看上去这么年轻,要么是驻了颜的,要么是本家有能耐的小辈。
夏家老一辈的人,凡是驻颜基本上都在三十到四十岁左右,不失威严还能显得健硕有力,精神外貌也正是好的时候。
泽沐然叹息一声,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角,也道:
“再好的东西也难熬千秋岁月,新的也会变旧的,好的也磨砺的残破,真真假假又何必那么在意。只不过早晚都要变成一捧黄沙,一堆白骨,与其执着,满目破碎,不如只看眼前,自由快活。”
此言一出,众人又被堵的说不出话来,这话反倒显得他们太过俗气,忘记了这些东西也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将钱财名利看的太重,有说他们拿得起却放不下,贪心不足蛇吞象,作茧自缚自遮目的意思。
赤夏琼羽闻言也是微微一愣,因为泽沐然说这话时神情多少带这些伤感,在他眼里泽沐然就是个臭不要脸的登徒子,没想到他也有今晚这么正经,伤感又沉默的样子。他感觉这个话题聊下去恐怕会变得很沉重,也没有接话。
怎么办?比年纪大没人大,比行头,人家千岁老怪早就不在乎这些世俗,完全没得谈。
有人灵关乍现,改比小辈,结果泽沐然一句话干的众人脑袋都差点烧了,他说:
“确实,这海聚阁阁主的兄长昨晚伺候的很好,真是令人流连忘返,如痴如醉,不知可否再度今宵。”
赤夏琼羽满头问号,他真的是想跳起来抽死这个臭不要脸的登徒子,大骂卑鄙无耻下流,亏他还有片刻同情之心,真不如切了喂狗。
他们昨晚明明是打了一场,之后饮了酒,他与兄长更是打坐修炼一宿,泽沐然嘴上说要休息,结果自己跑出去一夜没回来,回来后还将兄长赶出自己的宅子,赖在里面呼呼大睡一整日。
而在场的众人,就连常事阁的人都是一脸惊诧莫名,夹菜举杯的手都停在半路,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盯着泽沐然那一张绝美俊容的脸,像是看见了个疯子。
此言的震撼力就好比,一个百岁老头,纳了一个未满八岁的小童,这小童还是个男童,简直是既荒谬又变态。
泽沐然见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也是笑笑:
“年纪大了,就喜欢点刺激的,莫怪莫怪。”
然后很快,在他的变态疯狂的言论下众人都是如坐针毡,生怕他提及,诶,刚刚你们说那个孙子……
于是乎大家都开始格外的谨言慎行,因为基本上没什么话能说,很快便散了席。
不过这才多久,泽沐然便为这句话,付出了代价。
赤夏玄若的院子已经被他占了,泽沐然眼皮跳跳,看着床上的人,语气略显惊诧:
“你们赤夏家,都玩的这么刺激的吗?”
赤夏玄若蹙眉,脸色不好,气道:
“还不是你胡扯,遭了报应。”
他的声音有点哑,喘息略重,面色红润的并不正常,泽沐然觉得好笑,搬了个凳子坐下,看着面前可谓是被五花大绑了个结结实实的赤夏玄若,摆摆手:
“诶,此言差矣,被绑着的人是你,若是说报应,我看是你背后给别人下毒,又摆布了一场好戏叫人家感恩戴德,所以遭了报应。”
赤夏玄若不语,竟是觉得莫名有理,微微挣了挣,但是并没有挣脱。
泽沐然不由得心中暗道,这赤夏家也够狠的,为了防止人跑了,不仅下了春药,还下了软筋骨的,这屋子里点的香都是催情的,泽沐然眉目含笑,明知故问:
“怎么不好好和你们那常事阁的人解释解释。”
赤夏玄若看泽沐然抬手灭了香,缓了缓,这才勉强凑出一句话来:
“我说了,他们不信,我便是不应,又能如何?”
泽沐然伸手,只出了一根指头,垫在赤夏玄若手腕处的绳子上,指甲化作利爪,如刀一般锋利,轻轻一向下一勾,在一挑,那绳子便就都崩断了。
泽沐然一边给他解绳子,一边不忘损他:
“你们常事阁真是有够大方,这么大个人,说送我便送我,玄若大人的命真是好廉价,他们也不怕我这把年纪,花样太多,一不小心把你折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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