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沐然心中暗笑，看来还是得利诱，他先前简直是傻了，是把脑子扔上天串起来烤熟喂了狗，居然还跟凌霜硬碰硬。

泽沐然随意拿了纳戒丢给凌霜，至于是否接住跟他没什么关系，那都是各种伤药。

泽沐然面露一副奸计得逞的嘴脸：

“下次你在修炼就找我，我为你护法，奏清心咒渡任意一篇，我听见便会来寻你。”

说罢隐身遁走，无影无踪。

手伤的事很好掩饰，凌霜以琢磨新的剑法出了意外为理由，轻易就糊弄了过去。

凌霜有好好修炼柔水心法，泽沐然就在一旁盯梢，时常为其解惑，表面上看去倒算是良师益友，也不会因为一点不满就性情大变突然发癫。

凌霜也有讨好之意，泽沐然知道，凌霜这是后知后觉，才反过味来，发现有他在墨轩家就是有了庇佑，他会为其挡灾。

凌霜不傻，虽然她理不清其中很多，但总结下来有几个重点。

其一，泽沐然是个半神，他是不死之身，实力根本不是人所能及的。如果自己不能成为半神，那就永远不可能打的死他。更何况，泽沐然没说，成为一个半就能杀得了他。

其二，泽沐然一开始接近墨轩家就是有目的，他也曾经想杀了自己，兴许是心血来潮，突然觉得玩腻了想要换个玩法，准备将对手一网打尽，因此决定以她为诱饵，以绝后患。

其三，这人阴晴不定，是个疯子，行为举止难以捉摸，但大多都基于玩乐心态，最好不要与他对着干，嘴上说什么都不能信，行为也不能当做判断，一但惹急，什么都有可能干的出来。

其四，有泽沐然在，她才能陪在悠然身边，否则若是会牵连墨轩家遭难，她宁可一去不返，离开这个地方。既然自己是饵，她就应该卖力修炼，尽量在被敌人咬死之前活下来。

总结，泽沐然的存在对她好处多多，她应该哄着这个人才对，给他提供娱乐价值，哄他开心满意，因为很明显，泽沐然喜欢别人向他屈服。

不得不说这几日二人都有所收敛，相处起来也不在那么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泽沐然也随口问了几句她到底想要以女子身份示人，还是以男子身份示人。

凌霜一开始给出的答案正如泽沐然所料，但当凌霜听泽沐然提到的那些如何做伪的方法，消耗的时间与她可能面临的各种可能性时，不得不认真斟酌。

墨轩逍遥希望她是男子，这一点凌霜隐约感觉的出来，而悠然的看法她不清楚，兴许应该问一问。

大约第五日，泽沐然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必要在这里守着，自己前身的悟性本就不差，再加上他头两日的讲解规避那些无用的摸索经验之后，凌霜在修炼时可谓是突飞猛进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柔水心法本身就会中和寒性心法减缓其整体的修炼速度，不管修炼的再快，也是安全的，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只要两者结合，在加上修武锻体，绝不可能轻易走火入魔。

反倒是他这样整日守着，闲的不行，无聊的要死，只能在脑海里琢磨招式，却不能亲手演练过瘾。

泽沐然正闭目养神脑中研究着新的兵器打了个天崩地裂鬼哭神嚎，便听面前传来凌霜的清冷好听的声音：

“我想以男子身份示人。”

泽沐然正琢磨到有意思的地方，也并未睁眼，随口问道：

“为什么？”

凌霜面无表情：

“我没办法和悠然解释我为何不来癸水，身形和她也不同，你说的没错，近来新入门的弟子大多以为我是男子，时常认错。但我也没办法与她解释我没有尘根，我不知道应当如何。”

泽沐然缓缓睁眼：

“这好办，说你是妖便可，妖中有一些平日都是缩着的，只有动情才出，挺方便，练功过招也不会扯到蛋。”

凌霜不是很懂，又问：

“可我不会化形，难以令他人信服。”

泽沐然摆摆手：

“不必化形，妖分很多种，只是这边少见，世界版图你看过没。”

凌霜点头，见过，特别大的陆地，墨轩家的山脉在上面几乎就是一个不足挂齿的点。

泽沐然道：

“极东之地妖多，极南也有，不仅有族群的妖，也有妖的国度。不过这世界版图除了能让你知道大致的地方，没什么用处。其朝代更替变迁版图大多跟不上记录，因此主要用途还是记录一些山脉河流地势。实际你要是去周游，只能自己摸索探路。”

说到这里，泽沐然亮出利爪，凌霜略有诧异，因为泽沐然指甲从来不长，都是恰到好处整齐干净，此时见他食指突然亮出犹如兽一般又长又锐利好似刀一般的利甲，多少有些好奇。

泽沐然随手在岩层之上画了一个椭圆，虽然板块并不是椭圆，但毕竟板块只有一个，也确实很长，并不妨碍他以此做示范。

泽沐然在地上画来画去，指指点点：

“这块基本上全都是妖，中心这一大片都是人的王朝一类的，当然，这些地方大多在板块上就画这么大点一个小圈。”

凌霜也看过板块，但上面几乎没写那里是人居住的地方，那里是妖居住的地方，可以说，凌霜虽然也在书籍中看过似乎是有妖的国度和族群，但提及很少，似乎整个世界大部分都是人居住才对。

凌霜问了些许，泽沐然也道：

“我没去过那么多地方，不过我知道这天下不止人，龙你知道吧，飞龙地龙，荒古世家，以及不少有钱人都在用，大多当坐骑苦力的那种，其实也有修为很高的龙族能化为人形，大概在禁地一样的地方栖息。妖也差不多，都在比较危险的地方生存。”

凌霜点头，而且他曾经与悠然讲过。

泽沐然随意刻了几个比较大的圆，又指着其中一块描述道：

“天下禁地不少，北境深山应当是目前最大之一，我先前在这边缘活动，这种地方都是人类的禁区，妖族最多比人能深入一点点，再往里就是人所不能到达之地，必死无疑。”

泽沐然知道这不好懂，禁区之所以是禁区，不是因为禁止入内，而是因为进去必死，所以人们自己避让规划为禁区：

“你可以理解为，这里面是极致的天险，里面会杀死你的不是什么野兽，而是这片天地，能在其中行走的，只有我这种半，或者全的神。”

凌霜询问：

“如果是赤夏家倾巢而出呢？”

泽沐然轻笑，手指先前推了一部分，道：

“你知道赤夏家有多少人吗？而且根本用不着倾巢而出，对于这种地方，实力不够的人全是累赘，一点价值都没有。”

泽沐然指着其中一个点，又往前挪了一个点打了个叉，道：

“赤夏家族长，以及实力高超的老祖，在加上青苍家的，这些人一同进入，走到这里还能往返。而这里，进入便只能等死。”

凌霜看着那个点和叉，相隔很近很近，用略有不解的目光看向泽沐然。

泽沐然托腮，语气倒是轻松：

“实话告诉你，我类似于半，但与寻常的半不同，就拿这北境深山来讲，只要我愿意，甚至能横穿，但别的半一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