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舒家主愣了愣,他不觉得墨轩逍遥会跟他开玩笑,突的反应过来,跳起来对着空处大吼一声:
“出来,莫要装神弄鬼!”
泽沐然在他身后啧了一声,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显了真身,一袭红衣,暗金纹绣花,当真是一点气息都没有,看着就邪气。
子舒衣容冷汗直冒,这人先前应当就在自己身侧,他竟丝毫没有察觉,他看着那人,那人也打量着他。
子舒家长老们吓得当既跳起拔剑相对,墨轩家长老似乎反倒松了口气,纷纷坐定,心中有了底。
泽沐然找了一处坐下,子舒衣容也命长老们收了家伙,众人落座,一片安静。
泽沐然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就看墨轩逍遥,等着他先说。
墨轩逍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
“云纹灵芝,这事似乎是个误会。”
子舒长老中的一位顿时坐不住了,跳出来就骂:
“误会?误会个屁!谁不知道就这片地域,也就我们子舒家养活了三棵云纹灵芝,薅走一只就算了,竟还回来偷了另外两只,欺人太甚!”
话已至此,墨轩逍遥也不好接,只能看向泽沐然,就看他怎么说了。
泽沐然大大咧咧的翘着腿,一只手撑着下巴,偏头看着子舒家的几人,突的开口道:
“我去的那两次,未碰到一人,也没见到法阵,以为是坐浑然天成的荒山,不知是你们养的,路过时着急,随手薅了一支。后来觉得一支看着太过孤单,就薅了另外两支做伴。”
这倒是实话,他这两次去,并未隐身形,然而什么都没碰到,自然以为是荒山,他又不认得云纹灵芝,只当做普通灵芝采了。
子舒家的人气的面色发黑,什么叫一支孤单在薅两只做伴,什么叫浑然天成的荒山。
子舒家长老气的大骂:
“你放屁!”
墨轩逍遥咳了一声道:
“长老慎言。”
此人要想离开,在场没人拦得住,若是惹恼了,怕是带着灵芝就走,找都找不回来。
泽沐然也想解决这事,误会一场,见他们怒急,也未恼,只道:
“现在这三支云纹灵芝都在我这,不过听说若是提前摘了年份不够,不如放我这,丹方给我,我帮你们练那个什么强身健体九转丹。”
闻言子舒家长老也冷静了些许,子舒衣容也神色微变,略有缓和,问道:
“你会炼丹?”
泽沐然想了想,摇头:
“不会。”
墨轩家长老都听不下去了,气的大骂:
“那你练什么练,练一炉子药渣碳灰气死子舒家吗?”
泽沐然道:
“我可以学,烧烧火而已,这还不简单。”
说话的那位长老锤了胸口两下,一口气没上来,昏了。
墨轩逍遥也捂了捂胸口,泽沐然自知自己说话一向混账,每次都是不出几句就把墨家主气的不行,他倒是忘了这事,还是少说话,慎言的好。
那子舒家主也气的不轻,捋了捋胸口,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答。
泽沐然想了想,又道:
“你要是现在就要,我便还你这几支云纹灵芝,在赔你们点别的,不过你们老祖不是被毒的人都烂了,那个什么强身健体丸,估计也根治不了。”
此言一出,寂静无声,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墨轩家主眉头紧促,就连他也不知道子舒家老祖是什么情况,这人是怎么只晓的?
子舒衣容神色微变,这人此言不假,他们老祖抓妖,被那蝎子怪临死前甩了一身毒液,未能躲开,长年受毒腐蚀,全身溃烂,全靠修为压着,日日夜夜备受煎熬,只道是闭关修炼,外人不知真情。
“你有办法根治?”
泽沐然想了想,他好歹活的那么久,办法倒是有,但他一想到要跑好远不知要耗费多久时间才能回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就是嫌太远才未提,大不了我去给你们找三支年份够的云纹灵芝陪给你们,要是去搞那些东西,可要比陪个云纹灵芝麻烦多了,于是摇了摇头敷衍着道:
“也算是有吧,先等我学会炼丹再说。”
子舒衣容想了想,神色有些为难,几位长老也是忧心忡忡,低声交流。
子舒家主终归松了口,对着墨轩家主一拱手:
“此事还望家主诸位长老莫要声张,老祖的确如此人所说,云纹灵芝练塑体九转丹,虽然能救老祖一时,但并不能根治,若是真有一丝治愈的可能,我们子舒家愿意赌一把。”
子舒听这人声音虽然听不出男女,但听着很年轻,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老怪练了驻颜之术,应当不喜听人喊的老,犹豫片刻支支吾吾道:
“这位……小友,你若是需要什么,便找我们子舒家来拿,只要是用在老祖身上,我们定当尽力而行。”
泽沐然倒是有些惊讶,也没说什么,随手抹去那灵芝上的追踪阵法,人便消失了。
这就走了?大堂之内众人面面相觑,墨轩逍遥试着探了探那阵法,发觉已经什么也探测不到了,于是他抱琴抚了几下,发现人已不在大堂,看来是真的走了。
子舒还想发问,墨轩逍遥冲他摇了摇头,人已离开,多说无用。
他们几人继续叙旧,泽沐然则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跑去偏院蹲着,看自己那前身都在和悠然做些什么。
他总想着,待悠然离开,他就直接掐死前身直接夺舍,可悠然总是守着,他找不到机会下手。
凌霜的腿好了许多,但泽沐然记得,当初他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大约有半年,才得以重新站起来。
这才几天,还早,泽沐然在心中想着,觉得还是干点实事的好。
他跑去墨家书阁,找丹书,墨家是医药世家,代代炼丹制药,以往他懒,不爱看,因此一窍不通。
后世过了很多年,泽沐然也偶尔看看丹书,略知其道,但不精通。
此次回来,他倒是对此认真了些,墨轩家主早已嘱咐好墨家子弟,就说一红衣高人,暗金纹绣花,带着个无面的面具在他们这做客,时长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若是见到不必惊慌,用了什么,拿了什么,不必阻拦,报备便是。
泽沐然心不在焉的翻着,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反而撞到一人,他低头看去,呼吸猛地一滞。
此人便是墨轩悠然,只见那小女孩笑盈盈的,一抬头那双动人的大眼睛里像是有星河沉沦在其中,亮的惊人。
“你就是父亲说的高人?”
泽沐然手一抖,想抱住她,但又觉得不太合适,只道:
“不是什么高人。”
心中暗叹,只是丧家犬罢了。
小女孩又问:
“那叫你什么?”
泽沐然看着那火红的发,心脏漏跳了一拍,如果她还有心脏的话。
他想听悠然叫她凌霜,但却觉得,自己似乎太过臭不要脸,话到嘴边又改了口,道:
“择木而栖,泽沐然。”
泽沐然知道,他这个泽木,和择木而栖的择不一样,他的泽,是沼泽的泽,沐是休沐的沐,但他还是这样说。
墨轩悠然点了点头,道:
“悠然自得,我家姓墨轩,名悠然。”
泽沐然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蹲了下来,随手抓了一本,竟是炼丹入门。
他还想要在多看悠然两眼,就听悠然道:
“你怎么看这个?”
泽沐然点了点头,低头扫了一眼,发现是炼丹入门,于是道:
“什么也不会,看看入门,说不准自学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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