鴟於附离有些发愁,他不过出去置办买卖些了东西,结果安冥渊看上的弟子,就在路上与那些世家宗门的歹徒发生了冲突,被人杀了。
早知如此,他就应该破个例把人提了,后来想了想,鴟於附离也很无奈,反正安冥渊还看上了几个,那几个倒是没死,希望安冥渊不要因此事与他恼。
又等了两日,一群人都收拾的差不多,该入住的入住,闲置的房间仍旧多的数不胜数。
而这才两日,便有不少人因贪食灵药爆体而亡。
鴟於附离明确有说八季山庄范围内要保持整洁,尸体往林中扔便可,会有走兽飞鸟捡去吃,总之八季山庄内不许埋人立坟,之外随便埋。
因此离得近的弟子,便收拾干净,将尸身丢出八季山庄的范围,他们看着林中野兽窜出来将其叼走分食,心中都是胆颤。
鴟於附离还定了一些规矩,除了他认下的弟子可以叫他师尊,其余的都得统一叫他於菟山君,不许叫他师尊。
而对于他的兄长,也是一样,叫什么等他回来在定。
安冥渊很快回来,鴟於附离便下了令,命弟子平日不可吵闹大声喧哗,他兄长听得见,不许他们太吵。
鴟於附离本想着把那杨家兄弟二人留给安冥渊,但安冥渊并不想要。鴟於附离不知安冥渊其实是听到他们背地里商量,早就决定要选鴟於附离为师,因此才说自己对弟子没什么兴趣,只是随意挑选了四人,便算完了。
鴟於附离又挑了十来个弟子,因安冥渊所选的弟子实力不太行,入幽窠对于他们来讲还是有些难度,因此虽幽窠中也有不少弟子住所,但鴟於附离却只准许四人自由出入幽窠。
这四人分别是杨家兄弟二人,赤夏玄若,青苍兰诀。
他们可以自由选择到底是住在幽窠还是八季山庄,幽窠虽然灵力充沛,但也只是灵力充沛罢了。
四人选择相同,他们都选择久居山庄,但幽窠的弟子住所,他们也想要,幽窠毕竟灵力更为充沛也更为安静,他们希望日后能在幽窠清修,稳固境界。
鴟於附离给他们打了印记,安顿了住所,入了夜,请君殿的入口会有阵法,但他们身上的印记可以自由通行,无需令牌又或是请示。
他们的印记只能入固定的范围,两个侧殿,九烛殿与他的落金殿都是禁止入内的,只要有什么地方摸得到阵法,都是禁区,不可乱走。
该说的说了,该办的都办好,鴟於附离便让赤夏玄若单独留下,遣散了其他弟子。
鴟於附离带着赤夏玄若入了落金殿,见他站在门口,招招手:
“他们进不来,你能进。”
赤夏玄若进了殿,鴟於附离招他落座,赤夏玄若略有迟疑,但还是落座而下,只感觉怪异。
他所视的,只是落金殿的一部分,他不喜欢幽窠这种怪异的建筑,每次置身其中,那种纯色的白,都令他感觉特别的虚无缥缈,心中不安。
鴟於附离看出他的紧张,想了想,铺了棕色地毯,又搬了屏风桌案,对其空间进行了一定的遮挡。
赤夏玄若仍旧是很紧张,他不知鴟於附离把他叫进来做什么,这种可以入殿的待遇,他觉得不如与其他弟子一视同仁的好。
鴟於附离搬了三面屏风,将四周都遮挡了,他其实不喜欢这种给人感觉密闭的空间,他觉得压抑,有种受困的感觉。
幽窠最大的特点就在于,整个建筑结构的空间非常空旷,通透,犹如置身山林。
然而赤夏玄若却觉得,这种建筑四面漏风,给人一种极度不安全感觉,要是住在这种地方,他睡不安稳。
好在弟子住所到底还是有些不同,他们也可自己装点,但那太过高的天花,还是令人感到不安
鴟於附离取了酒杯,开了一坛酒,赤夏玄若看着鴟於附离将酒倒入酒壶,一人一杯。
赤夏玄若发觉,鴟於附离的口味可比泽沐然重多了,嗜血酒,而且度数恐怕也高的惊人。
鴟於附离就坐在一旁与他并列,他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只是少了对面坐着个赤夏琼羽,他们的坐位也对调了。
当初在海聚阁,他也是这般招待泽沐然的,杯子是冰裂纹的,如今他手里的,也是冰裂纹的瓷器。
鴟於附离推了推酒杯,示意他快喝,赤夏玄若这才端起那一杯血酒,唯一令人惊奇的是,这血酒血腥之气很淡,轻轻抿上一口,口中回甘,但却辛辣刺激的厉害,
一股热浪直入肺腑,赤夏玄若已经许久未曾饮过酒,他被这一小口呛得掩面轻咳,极力压制,觉得不是很舒服,有种在地牢被迫灌毒的感觉。
鴟於附离目光微冷,有些不悦,赤夏玄若也是抱歉:
“师尊,这酒太过辛辣刺激,我有些受不住。”
鴟於附离神色不善,改问:
“你觉得我眼睛如何?”
赤夏玄若只扫了一眼便不再看,他不明白鴟於附离想说什么,泽沐然的记忆他应当没有才是,只道:
“很美。”
鴟於附离轻哼一声,替他收了那一坛血酒入纳戒,他一口饮了自己杯中的血酒,道:
“泽沐然和我有什么不同,不过是一样的眼睛,一个让你挪不开眼,一个让你不敢目视,你倒是说说看。”
赤夏玄若听出他生气,也是端起酒杯一口饮尽,硬是喝了一杯,呛得直咳。
鴟於附离似乎被他这狼狈的样子取悦了:
“我记得海聚阁见你时,你最喜饮酒,收藏许多佳酿,临别时送我好几坛,味道都不错。”
赤夏玄若面上并没什么变化,他只知道眼前之人绝不是泽沐然,看眼睛就能明白,他们性情相差太多。
鴟於附离自顾自的又斟酒两杯,赤夏玄若自知是逃不过了,干脆也一口痛快饮了痛快,咳了好一阵。
他看向鴟於附离,随既将视线压下,鴟於附离的眼中带着欣喜满意,泽沐然却不管怎样,面上挂笑,眼底反而没什么感情。
鴟於附离的情绪,像是个火药桶,谁也不知那天炸,何时炸。他恼怒是真的恼,只是压抑着,不像泽沐然,他是假装恼,心底未必真的有多气。
只是,泽沐然因此更为理智,所以他好歹讲些规矩道理,在蛮横也有底线,泽沐然的的冷漠更接近一种平淡。
鴟於附离不一样,他的情感,更接近于疯狂。泽沐然只是不把他们当人看,鴟於附离却把他们都当玩物看。
赤夏玄若在鴟於附离的目光催促下,自己斟了一杯,他的目光落在那血酒里,觉得若是实话说了,鴟於附离说不准当场就要翻脸,因此还是闭嘴不言,乖乖从命最为安全。
赤夏玄若连喝了四杯,鴟於附离的神情也从一开始的欣喜,转为冷淡。他并未制止,反而渐渐的露出一股打算看好戏的神色,他倒是要看看,赤夏玄若到底能就这么一言不发的喝几杯。为了祛除这血酒腥味,他可废了好大功夫,度数也不是一般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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