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龙将他的头挤进来:
“你老迈的身躯腐蚀了脑子,你已经老的糊涂,分不清是非对错。你竟想忤逆一个永恒的格,一个地域的小神兴许不够你们敬畏,但一个足以吞没世界的灭亡,你怎敢如此不敬。”
齐盛祖师怒目而视,不过小小域神,到处都有这种东西,什么妖物修炼的道便能称神,对于他们来讲那不过都是些畜生的道罢了:
“是你们,被一些幻术伎俩吓破了胆!”
黑色的龙扬起脖颈与众龙对视,赤夏家不敬拜神灵这一点他们也是知道的。
赤龙微微垂头,他们已经达成了最后的决定。赤色的龙挪动他的身躯,大地随之嗡嗡震颤,碎石被震的颠起,他庞大的身躯遮蔽天空,对那些跌坐的长老道:
“不要在试探那种东西的底线,神都是反复无常的,你们的傲慢将一个终焉引入巢穴,我们之间的契约已经履行结束。”
齐盛祖师不可置信的咆哮:
“这不符合规矩!”
土黄色的龙用爪勾起赤夏尘栀的衣料,提溜着人递到齐盛祖师面前,现在他们是否要杀这人已经与他们无关,他们龙巢已经不在和赤夏家站在一条线上,自然不会多管:
“你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个虫子,你的下跪并不能解决问题,这一切才刚刚开始,我们履行契约结束这一切,完全符合你那可笑的规矩。”
蓝色巨龙上前绕着齐盛祖师:
“你最好祈祷你们祭品能哄好那东西,我们感觉的到那东西多糟糕,一个满腔怒火的神。”
齐盛祖师挥袖怒道,他不好说是畜生的道只能骂:
“那只是一个堕神!”
巨大的红龙自喉咙中发出低吼:
“堕神意味着更加强大,自由,他们疯狂,愤怒,燃烧世界。如果你们还不懂那东西的可怖,想想荒神,他的存在已经无限接近那种东西,不管我们的子孙翱翔自何处,也没见过如此巨大的格。”
土黄色的龙将人放下:
“你应当受此惩罚,你信奉的规矩并不能解决一切。你的祖先懂得仁慈,他们知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着的。他们不把规矩当成神来信奉,他们给人机会弥补,原谅他们的过错。”
赤红的龙仰起头:
“你并不强大,也永远无法触及永恒,你的身躯会腐朽老迈,终有一日你会知道,只是不是现在,你的无法成为一个神,你的规则也不能。”
五龙展翼,高飞腾空,发出巨大的咆哮,刹那,赤夏家所有的龙都仰天嘶鸣,接连腾飞,万龙汇聚朝着龙巢而去,他们走了,赤夏家与龙的契约此刻宣布,画上句号。
齐盛祖师急火攻心,大骂一群冥顽不灵的畜生,当场喷出一口老血。赤夏家长老纷纷上前搀扶一口一个祖师,个个面露担忧。
齐盛祖师恶狠狠的瞪着赤夏尘栀,用那苍老的声音咆哮:
“拖下去,下狱!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按规矩,上刑!”
众长老急忙架着人离开,齐盛祖师却并未好转多少,祖龙们找了个借口终结了契约,他们也是叛徒。
早知结果如此,他更应该当场清理门户,不过是蛊惑人心虚张声势的伎俩,那残影的能力不足以制止他杀死赤夏尘栀。
如果他全力轰杀几十次,那烙印应当也能湮灭,没了印记连接支撑,残影折射的虚影必然当场溃散。
但这些祖龙,显然吓破了胆,站在了鴟於附离那一边,如果他们选择拥护赤夏尘栀群起而攻,对如今的赤夏家来讲,并不是什么好事。
幽窠,巨大的异象转为平息宁静,通天的黑色血肉开始融化下坠,漆黑的水满溢染黑了渊潭,很快沉入底部,重回清澈。
整个八季山庄的弟子早就昏了一大半,只有修为较高的勉强还算清醒。
日月轮转,整整三日,众弟子中才有人得以行动,自地面上爬起来搀扶他人。
幽窠之上所有黑水最终在渊潭之底汇满,鴟於附离迟迟难以汇聚成型,做了一个漫长久远的梦。
长云破,一塔通天,紫极在颠,故称紫极镇妖塔。
紫极镇妖塔通体秘法所炼,阵法层层叠加,是赤夏家旧址,上至中心悬丹炉,下至方台漆棺落地。
这是赤夏家老祖宗的棺椁,其中还有金身不朽。
古朴繁华的大门被人推出一道小小缝隙,外界的光自外打入塔中黑暗一片,暖阳照向通体漆黑附满金纹的棺椁,照亮其上方插入其中的一把妖刀。
一个十岁小孩探出头,朝着塔内张望,紧接着是第二个,为首的胆子大一些,笑容可掬,傻里傻气的便钻进去。
在其身后的小孩则是畏手畏脚,低声细语:
“哥!这可是镇妖塔,都是杀阵,你不要乱跑!”
为首的小孩,正是赤夏时竹,而另一个,则是赤夏苏台。
赤夏时竹挥了挥尘埃,压着声音忍不住咳了好几声,在这空荡荡的镇妖塔中显得格外空灵:
“好大的灰。”
赤夏苏台一脸担忧,好奇的打量着紫极镇妖塔之内,后怕的倒退了一步:
“哥,我们快走吧,若是让人发现我们擅闯禁地,一定会被罚死的。”
赤夏时竹一脸惊奇的抬头望着整个塔内,惊讶的合不拢嘴巴。
巨大的丹炉被长链锁住,拴在周遭龙纹长柱上,悬空塔中,整个建筑层层叠叠各类走兽飞鸟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赤夏时竹整个人都沉醉在其中,一步步朝着塔中走去。
他没注意脚下的石砖有弧形道文铭刻,只是自顾自的仰面欣赏着这等壮观奇景。
很快他的视线便落在那漆黑棺椁之上,没有刀鞘,直插入棺的妖刀上。
他瞠目结舌傻傻的望着那漆黑的刃,直挺修长的刀身,还有那刀柄处荆棘横生,开满漆黑繁杂的徘徊花的长柄。
阳光打在刀身上,那漆黑的刀身泛着金属的光泽,隐约给人繁星在烈日下闪烁的错觉。
赤夏时竹一步步的走上前,他想要去触摸那刀身,想要轻抚其长柄处漆黑却显得娇艳芬芳的徘徊花。
赤夏苏台吓坏了,他接连喊了十几次名字,赤夏时竹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充耳不闻。
然而很快,尴尬的一幕出现了,身为一个十岁的小孩,赤夏时竹就算伸出手,也根本够不着,漆黑的棺椁比他还高出许多,他踮着脚,直蹦哒。
赤夏苏台冲上去抱住时竹翻滚好几圈,才滚出地面刻字法阵:
“哥!你清醒一点,那可是吸人血肉的妖刀!”
赤夏时竹这才清醒,只见地面上绘制的金纹隐隐发光,他抹了一把尘埃,才发觉地面上有一层厚厚的黑灰,他认识这东西,这是人的骨灰掺着一种献祭用的檀灰。
赤夏时竹后怕的匆匆起身,与苏台重新合了殿门,仔细清了外面闯入的痕迹,头也不回的逃了。
二人闭紧了嘴巴,悄悄洗干净身上的黑灰,认真按照师傅训练磨练武技,一切照旧,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一连半月,赤夏时竹辗转反侧,即便白日他们要做的训练很苦,他的脑海里就是忘不掉那一把妖刀,忘不掉那厚厚的黑灰铺满地面,他好想知道那塔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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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第二十九章 一塔通天,紫极在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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