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第七十六章 工钱

清溪漱雪到底还是没能问的出口,他看着最后一棵树根被掀翻撅起,知道他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凌霜师兄好像不记得他,虽然听闻他可听音辨来者,甚至只听脚步声就知是谁,但好像事实并不是这样。

至少,凌霜不记得他,好像每一次,都不记得他。

清溪漱雪看着凌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的衣襟后背已经被汗浸透了,而自己,也没好到那去,明明他也没干什么。

管事的在朝他们招手,喊他们回来。

管事的给凌霜结算工钱,正问着要如何结,到底是现银,还是算功绩。

清溪漱雪自知没有自己什么事,快步就走,准备回去撅根,凌霜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捞住。

管事的弟子也是一愣,话才说了一半也问:

“怎么了?”

凌霜笑笑,扯着清溪漱雪的胳膊,自纳戒召出,塞了一个东西在他手心里,不大,也没人看清是什么:

“忘了件东西给他,现在无事了。”

凌霜轻轻推了推人,让他先走,也问:

“功绩是做什么的?”

那管事的弟子没有多想,闻言也是惊奇:

“你居然不知道功绩!我就这么和你说吧,这功绩的作用可比现银特殊多了。所谓的功绩,不能交易,转让,和买卖。只能实打实的通过劳作来获得,可以用来兑换宗门里的一些宝物,这些都是钱买不到的。”

凌霜点点头:

“我要现银。”

那管事先是一愣,随后也恍然,也是人家就是来玩的,啥也不知道,图个新鲜罢了。

结了银两,金额不小,凌霜便换回了衣裳,工坊有洗漱的地方,井水都是打好的,他也便洗了。

至于衣裳,会有弟子来收拿去洗,放下即可。

换回衣裳,凌霜寻了悠然,坐在一旁打坐调息,恢复气力。

有弟子用完午膳陆续折返,有人看见这二人自在逍遥的身影,不知所以,也是低声议论。

有弟子换工下来,寻了处空地坐了饮水,也问旁的人:

“你们说,那管事的为何信那小子是体修?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像。”

有人闻言来了兴致,也是凑过去一起摸鱼:

“这你就不懂了吧,拔树其实只要有蛮力够都能拔。这蛮力,可以用内力,灵力加持,但能扛起来可就不一样了。”

那饮水的弟子不解:

“有什么不一样的,也用内力灵力加持不就好了?”

凑热闹的弟子狂摇头:

“不不不,错了,不一样,大大的不一样。”

几个弟子也被这神叨叨的调子吸引,看向那人:

“少卖关子了,赶紧说。”

那弟子也是来了兴致:

“往外拔,是发力。你们看没看见悠然?刷刷刷长剑这么一挥,剑气一甩,由内而外发力,树就倒了。但是你要她接这棵树,那就是树的重量,压在人的身上,是外向内施压的压力,这可就不一样了。”

饮水的弟子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那你的意思说,决定体修的不是他能不能拔树,而是能够承受的了这棵树的重量。”

那弟子一拍手:

“对!他抬着这棵树的时候,你们也看到了,那叫一个稳当!走路带风,轻巧得很。”

有弟子在旁问:

“那他这人怎么这么瘦,那小身板看着一下都能折了似的。刚刚他抬那树的时候,我心里那叫一个紧张,生怕把他压垮了。体修我记得不都是一身腱子肉,膀大腰粗的吗?”

那弟子便回:

“你们听没听说过外练铜皮,内炼铁骨?”

有人附和:

“这倒是听过,我记得好像还有说法,叫外练皮肉筋骨,内炼五脏六腑?”

那弟子也是附和:

“对,反正就是差不多那么一回事,你们别看他瘦,但他肯定是练体中境,超脱出寻常练体。那叫什么?浓缩的都是精华!”

众人唏嘘不已,凌霜却听的想笑。

他不是浓缩,他是灵力与身体的契合度很好,再加上平日修炼十分均衡,泽沐然又曾为他淬体。

换句话讲,就是他们口中的天资卓越,在加上许多后天因素。

就比如,驻颜后身体不会有太大变化,但力量与身体的契合仍旧是在变的,因此驻颜的人虽然身形不会变化,但力量依旧会在修炼中与□□融合更高,持续增长。

如果硬要说,他在体修中算是那个部分,应当是最标准的淬体,层次上来讲远超中上。

悠然睡好了午觉,又去伐了十来颗,本来也没恢复多少的灵力很快又耗个七七八八。

她也是觉得玩的腻了,没什么意思,便也结算了工钱。

悠然结的是一半功绩,一半金银,只是这功绩的算法,可比金银黑多了。

二人离去时已是下午,天幕也是降下夕阳的红,悠然耗了太多灵力,也是又累又乏,可她偏偏又不喜欢打坐,总觉得无聊,有些静不下心。

悠然与凌霜一同回了后山,又消耗了不少体力,也是累的睁不开眼,便先行回去休息。

凌霜倒是还好,也是活动了一番筋骨,这与他闭关修炼时的疲累来讲,根本算不得什么,于是便接着坐在床上打坐修炼。

天色渐暗,众弟子也都随着管事的弟子吆喝声中收了工,开始记账结算工钱。

夜里干活不安全,也会有走兽,就算在怎么赶工,也不会在晚上干,这一点倒是很统一。

清溪漱雪结算完工钱,换了衣裳,坐在工坊外角落里。

众弟子都走了,只剩他一个,看着那片开垦完成的土地被夕阳染红,想着今日因轻巧,更加微薄的工钱,觉得难过。

清溪漱雪自纳戒招了凌霜塞给他的东西,是个白玉瓷罐,还不到半个巴掌大,圆圆的,胖胖的,一手就能将其握的严严实实。

清溪漱雪开了那小瓷罐,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

清溪漱雪合了盖子,抓着那瓷瓶,双手抱膝,也是忍不住埋头啜泣,那是上好的护手的药膏。

他想起凌霜因看不见而险些被树根绊倒时,他慌乱搀扶着人,握住了凌霜的手。

凌霜师兄那时好像有些惊吓到了,顿了几秒,握的紧了些,弄得他有些吃痛,哼了一声。

兴许,是那时候,凌霜师兄摸出他手上开裂的老茧,知道他受了伤,所以才给了他这个。

尘土的污垢有时会附着在伤口上,每次收工洗漱,洗净那些脏污实在很痛。

厚厚的老茧总是不断开裂,他拉着人前行时,甚至摸不出凌霜师兄手里有没有老茧。

清溪漱雪啜泣着,时不时用手背擦拭眼泪。他不知道为何,他就是没办法去恨这个人。

清溪漱雪觉得自己很卑鄙,无耻,他觉得对不起清溪家山门长老,可他也没法将仇恨,因凌霜的兄长的所为,带到他身上。

不管凌霜师兄到底记不记得他,清溪漱雪都相信,凌霜师兄一定不会是一个坏人,一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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