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打坐了一宿,这后山不是一般的清净,江满吟也不在,夜里根本没什么人气。
凌霜本打算睡上两个时辰,谁知头刚着床,安冥渊便来了。
安冥渊入了室,也是蹙眉,凌霜和鴟於附离太像了,室内除了最基础的摆设,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给人一种既在,又不在的错觉。
安冥渊将人推醒,看着人有些困倦,也是道:
“我与逍遥约好,今日同去看望浅戈,你要不要也来。”
凌霜闻言也是来了精神,他也是面露喜色,也是急忙起来,但随后又顿住,试探着问:
“家主他,也允我去吗?”
安冥渊点头:
“我与他说了,浅戈时长与我提你,我说要带你去看看,逍遥说可以,他也想去。”
凌霜自然是想见浅戈的,他想过很多次,只是,浅戈对于墨轩家来讲,是十恶不赦的罪人,而泽沐然又不允许他们在见。
凌霜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能在见到浅戈,闻言也是开心:
“他过的怎么样?”
安冥渊见他难得对人有点兴趣,也道:
“他娶了个夫人,叫花折,你今日见到便知。现在换衣吧,稍后便启程。”
凌霜闻言也是开了境,迫不及待的跳下床榻,洗漱更衣,不出片刻,便收拾妥当,干干净净。
安冥渊要走,凌霜却道:
“等我片刻,留个纸条。”
安冥渊疑惑的看着凌霜拿出纸笔:
“写给悠然?”
凌霜落笔轻快勾勒,很快便写好了,又找了茶壶压着,收了笔墨应:
“是。”
他写的是,我与安兄长出行,晚归。
匆匆收拾好,安冥渊飞身而去,凌霜御剑追上,紧随左右,二人飞驰至山门之外,墨轩逍遥竟是已经在等了。
安冥渊化烛龙卷着二人上了天,墨轩逍遥抱着凌霜御剑,被安冥渊一口吞入口中,也是吓了一跳。
只是他含着人,没有下咽的意思,不到半刻钟二人就被吐了出来,吐到软软的草地上,安冥渊也化回人形,掸了掸下落时沾染的尘埃。
墨轩逍遥还在晕头转向,就听安冥渊道:
“走吧,上山就到了。”
墨轩逍遥想着他马其实都备好了,结果却好像太过出乎意料。
三人上山,是一个宅院,不大不小刚刚好。
墨轩逍遥抬手叩门三声,安冥渊却直接翻墙进去,拔了门栓,自内开了门:
“不用敲,离着远,一般听不见。”
安冥渊轻车熟路引人入院,搬了椅子,咚咚咚便去敲卧房的门:
“别睡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浅戈睡的直打呼噜,他一听是安冥渊的声音,也不爱动,哼哼着又睡了过去。
还是花折睡眠浅,醒了就精神了,也是起身收拾收拾,穿好衣裳,有些尴尬的开了门:
“安大人。”
安冥渊探头朝着屋子里看了看,就看见浅戈蒙头大睡特睡,也是觉得怪,这都日上三竿了:
“他平时不都起的挺早?”
花折有些脸红:
“昨日是睡的晚了。”
安冥渊进了屋子,墨轩逍遥与凌霜都在院内,花折看到二人,也是惊讶。
墨轩逍遥见人知道这就是哪位安冥渊提起的花折娘子,也是拱手:
“今日多有打扰,还望海涵。”
花折也是学着拱手回礼,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只道无妨。
安冥渊二话不说掀了被子,浅戈不让,抱着被子不撒手,直哼哼,安冥渊也道:
“我今日带凌霜来了。”
浅戈砸吧砸吧嘴,嗯……凌霜……奇妙的二字像是有魔力似的钻入脑袋里,随后浅戈当场从床上蹦了起来,眼睛猛然张开,三分困意顿时烟消云散,也是惊骇交加:
“什么!?”
安冥渊松了被子,朝床上一丢:
“我带凌霜来看你。”
浅戈塔拉着鞋便跑了出去,一出门便是一嗓子热烈高昂大喊:
“小白毛!”
然而定睛一看,先是吓了一跳,张开的手臂也是一顿:
“墨轩家主……家主也在啊!”
墨轩逍遥点点头:
“多年未见,我来看看你。”
说到这,墨轩逍遥脱了一个纳戒,丢给浅戈:
“登门拜访,给你带了份薄礼,听闻你娶了夫人,礼便一起备了。”
浅戈手忙脚乱的接了那一枚纳戒,觉得害臊:
“这多不好意思。”
浅戈期待的指了指凌霜,墨轩逍遥唉了一声,但还是点点头,真是一份孽缘。
浅戈大步上去,抄起人来举高高转圈,笑盈盈的:
“瞧瞧你这小身板,怎么就不长肉呢?”
凌霜没有躲,只是有些僵硬,他不敢在墨轩逍遥面前表现的太过开心,只是由着人举着。
浅戈似乎一眼看破他有心事,似乎有些顾忌墨轩逍遥,也是放下人,迫不及待的狠狠抱了抱,也是回头对安冥渊他们招手,拉着凌霜往门外走,笑道:
“我带他出去猎些野味回来下酒,顺便去趟城里买些吃的,他这手艺比我还好。夫人等我回来烧火做饭!劳烦夫人先帮我招待一下恩人啦!”
墨轩逍遥急忙起身:
“不必大费周章。”
安冥渊却按下人来:
“他们多年未见,怎的也要叙叙旧不是。”
墨轩逍遥惊讶:
“他们一次都没见过?”
安冥渊为花折搬了座椅,扫了扫浮灰,请她坐下,自己也搬了椅子:
“泽沐然没带他来过,凌霜之前都不知道他还活着。”
墨轩逍遥也是惊讶:
“原来如此,我说他今日倒是看着欢喜,原来是因这。”
安冥渊看向花折,也是笑,墨轩逍遥倒是觉得稀奇,安冥渊这个人不怎么爱笑,和他弟弟不同,总是严肃的板着脸,多少看着不怎么开心。
但安冥渊却难得笑得和蔼,墨轩逍遥恍然,原来是因为这。
安冥渊之所以突然说要带他来,是因为他说前两日见,花折有了身孕,墨轩逍遥本打算细问,但安冥渊却很肯定,问他人类怀有身孕应该怎么办?
安冥渊用期待的目光看向墨轩逍遥,似在催促,墨轩逍遥也只好伸手:
“夫人,我与安兄打了个赌,若不嫌弃,可方便让我搭脉看看?”
花折有些不知所措,但安冥渊点点头,她便伸手,墨轩逍遥诊脉半晌,摇摇头看向安冥渊:
“我早先便想问,你为何知晓?我并未诊出喜脉。”
安冥渊斟茶,信誓旦旦:
“她已有身孕三日,我感觉的到。”
花折也是惊讶,她下意识捂了捂小腹,又很快意识到另一位仙长应当是没有诊出。
墨轩逍遥也是哭笑不得,喜脉怎么也要一个月左右才能看出,才四日,他又怎么可能诊的出,大概是乌龙。
花折闻言却有些担忧,墨轩逍遥见她愁眉苦脸,看样子,也是苦命的,也道:
“夫人不必担忧,虽不知早先如何,但近年调养的很好。饮食有节,起居有常,精气旺盛,气血充足,并无亏空之相,看来他并未亏待于你。”
花折也是有些羞涩,浅戈待她极好,是个极好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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