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伸手摸了摸眼角,他不想取,这东西可能是鴟於附离唯一与他有所连结的东西,虽然很疼,但他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怒火。
凌霜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感受到一种力量,这力量到底是什么,他根本无法理解,也不清楚,但他就是想要。
安冥渊已经与墨轩逍遥着手去准备破阵,凌霜则是留在住所修养,眼下的情况论乱一团,山门之间的长老弟子纷纷忙碌,准备应那未知的不备之战。
凌霜坐在窗边发呆,他忘记问悠然怎样,但她既然不在,应是有什么更重要的要事。
崔德义很快前来,与之同行的还有一个不速之客。
本的被崔德义拦在院外说要请示,结果他才一进来,没过多久,那人便也直接闯了进来,而这位不速之客,正是彩紫苏。
凌霜还在发愣,他在想鴟於附离是不是遭遇了什么变故。
他们分开也是许久,但他却一次都没再来看他,是不是真的就如他早先所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再也不见。
彩紫苏才一入门,就见一人银发披散,凌霜的面容显得略有些憔悴,白沙遮目,但却渗血斑驳点点。
指尖微红是早先用力抓的,手臂上还有纱布包着,先前抓得太深,伤口要久些才能好全。
这人衣裳略有凌乱,露出领口上的锁骨,修长白皙的脖颈,坐在窗边,拈着茶杯,举止修雅。
彩紫苏下意识的揉了一下眼睛,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就这么进来的一瞬,他居然觉得是个病弱的仙子坐在那,硬是把人看成了姑娘。
崔德义也是急忙拦人:
“我都说了你不能进来!你怎么就是不听!”
彩紫苏这才堪堪回神,忍不住多扫了凌霜两眼,才确定真没看错,这就是那个凌霜。
彩紫苏将崔德义扒拉到一边去,也是不耐烦的拿着可入后山的令牌丢出来,语气不快:
“你这弟子怎的不能有点眼力,我既有这东西,你还不懂吗?”
崔德义也是一惊,慌乱中扫了一眼凌霜,被其彩紫苏尽收眼底,也是明了。
这小子是怕凌霜的,平日小心翼翼,生怕出了错,他早不拿晚不拿,偏偏这时候拿,就是要叫这个不长眼的拦路者面上不好看。
凌霜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落定那杯,道:
“寻我何事?”
彩紫苏大摇大摆的坐到桌旁,翘起腿对崔德义呵斥道:
“你还在这做什么!我们说的话是你能听的吗?”
凌霜蹙眉,也是有些恼怒:
“他是我师弟。”
彩紫苏不以为然,冷冷扫过崔德义那不情不愿的背影,也是道:
“不过是下人,狗仗人势,也不知给我斟杯茶在走。”
凌霜感觉到崔德义匆匆离去,似乎很忌惮彩紫苏这人,连反驳的话也不敢提一句,便主动退下了。
凌霜也是不悦,不知为何他总是这样在乎尊卑,他们明明年纪差不多,自己也拿他当要好的朋友,但偏偏有时候他又会闹这奇怪的别扭,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凌霜语气不善,也是冷冷道:
“你自己没手吗?”
彩紫苏自己斟茶一杯,心道要是别人这般跟他讲话,他才不惯着,但眼前这位是凌霜,兄长是盘山烛和鴟於附离,都是厉害人物:
“你这人好生有趣,这般狗仗人势之徒也要护着宠着,早晚有天要踩到你头上作威作福,你是不知他看你的眼神。”
凌霜闻言也是恼:
“他是我师弟!不是什么家仆侍从,他是我朋友!”
彩紫苏冷哼,心说这小子不懂人心隔肚皮这一说,只因为别人表面上对他好些,就以为是真心,早晚有一天要吃大亏:
“最好如此。”
凌霜不语,他眼睛疼,不想多言。
彩紫苏却清了清嗓子,严肃道:
“日后,我们彩紫和你们墨轩家便是世交了,虽离得远,但我们家有迅风信引,比那些王朝皇帝老儿的八百里加急还要快。”
凌霜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他知道这人是谁,就是出手偷袭他和悠然那个小人。
彩紫苏敲了敲桌:
“喂,你给点反应行不行。”
凌霜这才微微叹息,也是无奈:
“你们出了迅风信引,与墨轩家交好。”
彩紫苏有些惊讶:
“你怎么知道?”
凌霜蹙眉,并未偏头去看:
“你这时与我提此,不就是想说,迅风信引是你们家的宝物,足以让墨轩家承认你们是世交,你们拿出的就是这样的好东西,很有诚意,所以你接下来要提的,我也必须答应。”
彩紫苏闻言也是噗嗤一笑,一拍大腿:
“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呆木头花架子,原来你根本不傻。”
凌霜斩钉截铁:
“我不答应。”
彩紫苏脸色难看,也是拧巴成一团:
“喂!我还没说是什么,不就是先前出手试探你们一下,你这人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吧。”
凌霜微微咬唇,他觉得眼睛愈发疼得厉害,不知到底是药效彻底过了,还是要和这叽叽喳喳烦人的家伙言语心烦,也敷衍道:
“我这人就是小心眼,你回吧,我要歇息了。”
彩紫苏也看出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凌霜显然不太舒服,不好见客,也是没有在得寸进尺的缠着,只是道:
“交个朋友,以后我们也算是师兄弟了,我拜了你们家江满吟为师,日后我也要叫你一声师兄呢。”
凌霜面色古怪,但却没有多说,他突然觉得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有种甩都甩不脱的预感,看来日后难得清净。
彩紫苏也是起身,掸了掸衣裳:
“我也是内门后山弟子,日后我会住你旁的那间房。”
凌霜闻言也是有些恼怒,这人大有一种鸠占鹊巢的感觉:
“旁的那间有人了,崔师弟住那,你另寻一宅吧。”
彩紫苏臭不要脸的理所当然道:
“我知道啊,叫他搬出去,我要和你住一宅。”
凌霜气极反笑,但还是耐着性子:
“我眼睛不便,需崔师弟相伴左右,你来,我不方便。”
彩紫苏不以为然:
“说到底,你不还是拿他当个下人使,我看你根本用不着人搀,早先出招又快又准,若不是你今这模样,说你是瞎的我还不信呢。”
凌霜不与辩论,他是说不过这人的。他没拿崔德义当下人使过,实话实话,只不过是变相承认他根本用不上崔德义,又给了他一个赶人走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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