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国,宴会休息室的房门紧闭,门锁旋钮被人拧转到“Closed”的位置。
“咔哒”一声,拇指大小的金属盒被人打开,细小的声音完全被隔绝在室内。
陆知川撑着米白色大理石台面的手指微微蜷缩,眉心微蹙,表情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面前的半身镜中,男人的白衬衫一丝不苟地扣到顶端,与西装外套同款的咖色领带打了一个标准的平结。而此刻,熨烫平整的西装却因为他的动作而勾勒起褶皱。
陆知川的呼吸急促,胸口的衬衫随着胸膛不断起伏。极力克制住想把手指塞进嘴里的冲动,他转过身,后腰半靠在大理石边借力。难以言喻的焦躁感像一簇火苗从脖颈烧到面颊,就连眼尾都泛着薄红。
金属盒在摊开的掌心敲击两下,一颗被嫩黄色玻璃纸包裹的小球从小盒里滚出,从手掌边缘滚到掌心中央。
心中的焦灼感愈发明显,来不及扣上糖盒的盖子,陆知川低头剥开糖纸,唇瓣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卷入齿间轻轻啃咬起来,但是陆知川却毫无察觉,双眸紧盯着逐渐从糖纸中逐渐展开的糖球。
糖被送入口中,饱受折磨的唇瓣这才得以获救,浑身绷紧的肌肉慢慢舒展开。
清甜的柚子味在唇舌尖迸发,舌尖已经急不可耐地将它勾住卷起,柚子糖在口中滚动,逐渐融化。
很快,圆润的糖球因为体温慢慢融化析出了冰棱似的棱角,不时划过舌尖和上颚带来微妙的刺激,却让陆知川感到无比满足。
心里那股焦躁感被极大抚平,剩下的感觉像是羽毛时不时轻轻从皮肤上划过,相比之前,这种感觉完全在陆知川的忍耐范围内。
这种感觉他很熟悉,不用过分在意,很快就会消散了。
陆知川缓缓呼出一口气,将解开的扣子一一扣好。
镜中的人整理好表情,神色平静,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口欲症——陆知川的症结所在。
小的时候奶团子在怀里啃咬着手指,陆父陆母只觉得可爱,小朋友都有口欲期,这很正常。
等再长大一些,同龄孩子都已经过渡完成,唯有陆知川还是喜欢在嘴巴里含着东西。衣领的布料时不时泛着潮意,吃饭时总是在嘴巴里过分停留的叉子,啃噬干净的指尖……陆父陆母逐渐察觉到异常,叫了家庭医生。
那时的陆知川还很小,家庭医生建议用行为疗法治疗,简单来说就是物理矫正。从那天起,每当他嘴里含着东西都会有从各个角度跑出来的佣人,一边诱哄着一边趁他分神把东西从他嘴巴里拿出来。
次数多了陆知川就明白了,嘴巴里含东西的话就会被拿走,所以他改了,变成趁家里的佣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含自己的手指。
可是总会有被发现的一天,陆知川记忆尤其深刻,那天医生再次被叫过来之后在他手上涂涂抹抹了好久,等他再度把手指含住的时候,辛辣苦涩一瞬间席卷味蕾。
那天起陆父陆母惊奇地发现陆知川的口欲期终于彻底结束了。
虽然比别的孩子长了几年,但是好在顺利结束了。
陆知川对着镜子观察了一会儿,脸颊的红热已经褪去,眼角还有淡淡的红尚未散开,但还好,颜色很淡,如果不是盯着他的脸看也看不出来。
确定看不出异样后,陆知川将指尖捏着的糖纸对折后放进糖盒。
休息室的门锁转动,随后房门从里面被拉开。
林雨第一时间上前,观察起陆知川的脸色,表情还有些紧张,“陆总,您还好吗?”
“嗯。”陆知川不动声色地将窄小的糖盒塞进西装口袋。
林雨连忙跟上,压低声音:“您要是不舒服,我去跟那边打声招呼,您可以先回去,这边可以交给我……”
“没事,刚吃了糖,已经好多了。”
唯一两个知道陆知川有口欲症的人,一个是他的心理医生岑纪,一个是他的助理林雨。
柚子糖在口中融化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剩下薄薄一片,在口腔中的存在感越来越弱。但好在可以让他顺利度过今晚了。
林雨看着陆知川无异的神情,没再多说话,只点了点头,“好。”
林雨第一次知道陆知川有口欲症是三年前的A国的企业商会上。
那时陆知川刚接手陆氏就要代表陆氏来A国开会。
林雨作为助理自然也跟着陆知川一起。
那天的陆知川成功拿下老陆总几次争取也是陆知川接手陆氏后的第一个大项目。
伴随着接连不断的掌声,陆知川从容地走到后台。林雨也兴奋地跑到后台正准备和新总裁一起庆祝一下,却发现前一秒还在台上侃侃而谈的陆知川,此刻却蜷缩在幕布暗处,像是极力在压抑某种痛苦一样止不住地轻颤,“糖……”
耳边的交谈声将陆知川的思绪拉回,面前不远处的陆知川正端着一杯香槟和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交流,丝毫不见刚才的模样。
即使林雨早已经知道陆知川有口欲期,到现在为止他也很难将眼前的陆知川和十分钟前的陆知川联系在一起。
十分钟前的陆总,好像很……好欺负的样子……
林雨甩甩脑袋,迅速上前站在陆知川身后不远处。
华丽的宴会厅,巨大的水晶吊灯投射下金黄的灯光,揉碎洒入会场,落入酒杯中的香槟中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Lu,这次的合作案实在是漂亮!”Kyle面对陆知川而立,眼神中满是赞赏。
陆知川礼貌微笑:“多谢您赏识。”
Kyle的表情更加满意了,眼尾的褶皱都多了几道,“你们年轻人确实要更大胆更敢做。”
“上个让我如此惊喜的还是Shen……”Kyle晃了晃酒杯,“Shen今天似乎也来了,但是我还没有看见。”
Kyle笑了一声,然后举起,“Cheers!”
“Cheers”陆知川面带微笑也举起酒杯。
Kyle闭上眼睛,十分绅士地侧过身将酒送入口中。
陆知川也侧过身举起酒杯,垂眸间,一道黑色的身影从他身边走过,一股清冽的雪松味穿透宴会厅清甜的香味。陆知川下意识跟着味道转头,只看到一双过分长的腿在楼梯转角处停留,似乎在与人说着什么。
从陆知川的角度只能看见男人的背影,明明是最老套的黑色西装却将男人过分优越的身型勾勒得恰到好处。
一时间陆知川脑中只有四个字——赏心悦目。
陆知川敛眸正欲移开视线,目光却陡然定住,停留在楼梯扶手处。
男人的手正随意地搭在楼梯的黑色木质扶手上。
那只手宽大匀称,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圆润整齐,冷白的皮肤衬得黑色柚木颜色更浓,淡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盘踞在手背,西装袖口将腕间的手表遮住一半,陆知川看不清品牌。
那只手就这么放松地搭在木质扶手上,像是一件艺术品。
明知盯着别人看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陆知川的视线却落在那只手上无法移开。
那只手移动了一下,陆知川的眼睫也跟着轻颤一下,随即那只手被主人收回,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陆知川条件反射地用犬齿咬住唇瓣内侧的软肉,舌尖微动,想咬碎嘴巴里的柚子糖以此寻求一丝慰藉,但他却发现口中的柚子糖不知何时早已完全融化消失,只剩下聊胜于无的清甜和糖化后在口腔黏膜留下的滞涩感。
喉结滚动,陆知川的嘴巴再次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他不动声色地加大牙齿咬合的力气,症状非但没有缓解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为什么?
明明距离上次吃糖才过去几分钟时间……
“Lu?Lu?你还好吗?”Kyle喊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见他面色凝重,Kyle没忍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陆知川回神,看向Kyle。
“不舒服吗?”Kyle皱起眉,担忧的目光落在陆知川的脸上,陆知川的脸色苍白一片,眼尾却变得有些红。
口腔内侧的软肉被咬得刺痛,但是心里的焦躁感却没有丝毫缓解,反而愈发让人难以忽视,陆知川攥紧手中的香槟杯,“抱歉,我有点不舒服,先出去透透气。”
Kyle连连点头,“当然,需要我陪你一起吗?”
“不用了,谢谢。”
陆知川转身,将手中的香槟杯放在刚好路过的侍者手中端着的托盘上,克制地走下楼梯,只是多留心观察就会发现那步伐却比平时快了几分,带着几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急切。
一个荒谬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升起——
那双手若是可以肆意揉捻他的唇瓣,他的口欲症会不会好些?
那截腕骨咬起来会是什么感觉?微凉的还是温热的?
唐突而又僭越的念头陡然出现,理智和生理需求混乱交织在一起,陆知川眉头紧蹙,握成拳的手掌心被指甲掐得钝痛。
绕到宴会前厅,陆知川避开三两聚在一起交谈的人群,快步走向庭院。
庭院是熟悉的A国园林风格,庭院两边都是浓密的林木,正中间是一个中型的二层奶白色砂岩喷泉,顶端的清水倾泻而下却又柔和地在打磨光滑的砂岩边缘化开然后缓缓汇入最下层碗型凹陷的砂岩中。几位金发碧眼的绅士聚在喷泉附近,手里夹着徐徐升起的雪茄,表情悠然。
雪茄的味道过于浓烈,陆知川眉心的褶皱又深了几分,却又不能作出伸手捂鼻的失礼举动,只能不动声色地微屏住气。
“Lu!”
有熟悉的面孔朝他微笑着点了点头,陆知川礼貌地微笑着点头作为回应,踩在草坪上的脚步却有些凌乱。
西装口袋里的金属糖盒已经被他的体温染得温热。
陆知川绕道庭院侧后方,与方才的热闹相比,这里显得格外幽静,高大的树木将宴会厅耀眼的灯光遮得七七八八,只有几缕遮挡不住的光透过树叶缝隙射在修剪整齐的草坪上。
周围都是草木的清冽气息,陆知川深吸了一口气,A国夜晚微凉,丝丝缕缕的凉风裹挟着淡淡的青草香气,心里的燥意被吹散些许。
陆知川肩膀侧倚在宴会厅外墙边,将早已被他的手掌攥得温热的糖盒掏出。
“咔哒”糖盒再次被打开,在寂静的环境中发出清晰的响声。
陆知川按住盒盖将糖盒在掌心轻磕两下,玻璃糖纸与糖盒摩擦的声音传入耳朵也变得格外明显,陆知川加大力气,金属糖盒里却只倒出来两个折叠整齐的淡黄色玻璃糖纸。
糖盒空了。
突然开文!码了一章就迫不及待地想发粗来[垂耳兔头]
嘿嘿,xp之作,不长,希望大家会喜欢这个故事[摸头]
一句话简介就是两个老男人(其实并不老)的暧昧拉扯。
两人的动物塑是狐狸x兔子![让我康康]
为隔壁篇求个收藏呀:《养崽翻车后大佬被强取豪夺了》稳定更新中![让我康康]球球宝宝点点小星星呀
江临二十岁的时候把快要冻死的陈最捡了回去。
哦,忘了说,陈最是他仇人的孩子。
本来想干脆饿死这少年,但是偏偏陈最很听话,江临说一他不敢说二,江临往东他不敢往西。
养着养着江临得了趣,他掐着少年的脖子,语气轻佻:“从今天开始要么叫我爸爸,要么现在就滚。”
陈最乖乖地叫了,江临满意了。
这一养就是十年。
陈最除了不爱说话,逐渐变成了他身边最得力的帮手。
江临为人大方,身边狐朋狗友一大堆,身边的人更是换了一个又一个,每每喝得烂醉都是陈最帮他收拾烂摊子。
某日好友提醒江临:“小心你那捡来的小崽子,他不像你想的那么听话。”
江临没把好友的劝戒放在心上,他亲手养大的小孩啥样他能不知道吗?
后来江临被关在别墅里谁都联系不上的时候,他才第一次认识到真正的陈最。
双手被绑在一起,江临不老实地乱蹬,威胁着陈最把他放开:“我就不该把你捡回来!当初就该冻死你!”
陈最大掌拉住他的脚踝,欺身而上,“是吗?现在后悔恐怕有些晚了,父亲。”
快被折腾到昏死过去的江临哑着嗓子骂道:“妈的,小兔崽子你轻点吸,老子又没有那玩意,都肿了!”
江临身边的莺莺燕燕太多,陈最不喜欢,所以他背着江临把那些人都解决了。
江临发现后对他破口大骂,要把他赶出家门。
这怎么可以呢?
他可是忍了十年。
——
阅读指南:
1.年龄差10岁,年下,小时候剧情很少,可以放心看。
2.没有任何(养)父子关系,只是一个称呼
3.后期强制爱
4.本文不适合控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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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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