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很少被人忽视得这么彻底，舌头舔着腮肉和牙齿。
神乐没有在意他的不爽：“抱歉，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神乐绕过电线杆一般的两个男高，还没走出门口就听白发男高说：“你被诅咒了，你知道么。”
五条悟，五条家的神子，生而傲慢，能一而再留普通人说话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即使是五条悟，也从未见过被那么多诅咒包裹的人。
神乐只是停下脚步，再一次和墨镜下的那双天青色的眼眸对视。
异样华美的眼瞳让她有了猜测：“你的眼睛可以看到诅咒？”
“嗯哼。”
“是什么样的诅咒。”神乐的气息忽然变了，变得克制且冷静。
五条悟甚至能更清楚地看到她的变化——仿佛要被自己发散出来的咒力吞没的人忽然收住了大部分情绪变成了普通人。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神乐握住了刀，不过对方并没有特别戒备，显然对自己的力量非常有自信。
神乐又松了握刀的手：“有几个。”
“欸，你猜呢。”
“果然是复数个，看起来还不少。”神乐无所谓地耸肩。
抿唇的人换成五条悟，因为神乐已经从他这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晚安。”神乐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离开舞蹈教室。
被诅咒……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当晚的暴雨让神乐没能在大桥底下度过安稳的一晚，厌世的红眸扫过林林散散来来往往的人，最后随机选中一个应该丢掉钱包的倒霉蛋。
神乐数清楚钱后，便将名牌钱包丢在了地上。
她拿着钱又走了几步，抬头对上电线杆二人组。
“你这混的有点太惨了吧。”白头发的男高低头与她对视。
神乐的头开始痛。
比起社交，神乐更情愿直接昏死过去。不过对方似乎也没有与她社交的打算，一左一右架着她进了最近的宾馆。
未成年不能开房，神乐也不知道那两人用了什么花言巧语，才把她塞进还算宽敞的房间。
“我说你，是不想活了吗。”六眼的神子直接地询问。
他又能看见源源不断的负面情绪环产生的咒力绕在神乐身上，这样的情况没有滋生咒灵都算极为少见，或者不算开玩笑地说，神乐直接找栋楼跳下去，说不定都能原地变成一个二级或者三级的咒灵。
五条悟的问句没有被神乐忽视，宾馆内过于舒适的环境像绵花，但神乐就觉得这棉花里藏了针，刺激得她神经紧绷，以往听不叫的声音也能清晰地进入大脑。
神乐用拳头锤了锤太阳穴：“你们，怎么这么多管闲事。”
夏油杰和五条悟对视，夏油杰还没组织好语音，五条悟忽然短促地笑了一声。
“我乐意，你管得着。”
神乐的头更疼了。
神乐选择屈服：“你们要做什么，我很抱歉今天没有认真听，请再告诉我一遍，我一定会认真去听。”
她猜白天这两人找她是有事的，现在只希望补救得及时。
不过她错算了面前那人的脾气，他说：“晚了。”
短暂地沉默，神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她受不了这样的环境了，太干净太陌生太让人难以忍受。
在神乐用指甲抓自己的手臂时，夏油杰操控咒灵抓住她的手。
虽然有些迟，但是男高们最终成功得出了正确答案：“你精神有毛病吧。”
咒术师哪有不疯的，五条家家主见过不少疯子，不过过往的疯子都是咒术师，而不是一个不停吸引诅咒的普通人，他才没在第一时间将二者联系到一起。
而且神乐的情况也有些过分了。
夏油杰询问的目光投向五条悟，五条悟深沉地思考。
不管是不是真的深沉，反正深沉的架子摆足了。
夏油杰思来想去，打算给家入硝子打电话。虽然他也不确定家入在这方面有没有研究。
电话号码快捷键输完，就差最后的点击，神乐忽然又冷静下来：“请放开我，以及，这是什么东西。”
陌生的，丑陋的怪物让神乐有几分安心感。比起舒适温暖的环境，她就是想把自己埋进烂泥里，垃圾里，和这些肮脏的东西一起腐烂。
“是诅咒产生的咒灵。”五条悟解释，“呦，欢迎回来。所以你能看见它们。”
五条悟脑子转的很快：“不对，你没有问街上的咒灵，所以你只看得到一定强度的？”
“在你们眼里，秋彤是这个样子的吗？”
“秋彤？”
“原来如此。”
五条悟卡住了。
自以为先摸清楚神乐情况的五条大少爷好像又在不经意的瞬间被神乐知道了她想知道的事情。
神乐看向拿着手机的夏油杰：“你们能操控咒灵？不，你能操控咒灵。”
夏油杰含着一口气，关于下午没被听进去的自我介绍。
不过现在不需要了，神乐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你们想要秋彤。”
不甘心被忽视的五条悟绕到神乐面前：“秋彤是你给那个特级咒灵取的名字吗？”
神乐微微蹙眉，她在思考，甚至思考了半分钟：“不对，这不可能，不……”
“嗯？”被吊起胃口的五条猫猫很想捏着人的脸，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神乐又看向捆住自己的奇形怪状的咒灵：“有没有好看一点的。”
“……” 无语是今夜的男高。所以话题是怎么跳转到咒灵的外观的？
神乐又吐了一口气：“看样子没有好看的，都是不成人形的，它们都不是人变得，对，你们一开始形容秋彤时用的就是‘它’。”
神乐转动手腕，试图挣扎开束缚。察觉到她意图，夏油杰立刻便操控咒灵放开她。
神乐说：“秋彤，她的情况可能和你们过往知道的咒灵不一样。”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两个男高都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