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过后,白安安的脚好似着了地,踉跄一下,才勉强站稳,她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参天古木拔地而起,茂密的树冠交织成一片无边无际的绿色穹顶,只有几缕倔强的阳光从缝隙之间洒落下来,地面上铺满厚厚腐殖质落叶。空气有些湿热,隐隐传来泥土的腥气,草木的馥郁以及未知野花甜甜的香气。耳边传来各种奇异的嗡鸣、窸窣声和远处模糊的兽吼声……
这就是……原始社会?
白安安脑子里关于日料店、办公楼、电梯的记忆瞬间变得无比遥远,仿佛那是上辈子的事情,现在满脑子都是对这个新世界的震憾和兴奋,当然也夹杂着些许恐惧。我真的……穿越了!
下意识地,她看向身边的沈时白。
他就在她身侧,依旧站的笔直,脸上仍然看不出多少波澜,他那美丽的眼睛此刻正在扫视着这片原始天地,没有惊慌,没有好奇,似乎更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冷漠观察者,与这勃勃生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嗯……咱们公司的设计师果然厉害,这环境确实不错,氧气很足。”白安安试图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干巴巴地找了个话题。
沈时白收回目光,淡淡地瞅了她一眼,没接话。
好吧,跟冰山聊天果然是地狱难度,白安安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开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找水源?找食物?还是先找个地方安全过夜?
就在她脑子里乱乱时,从不远处的灌木丛后传来一阵低沉并且充满威胁性的声音……
她的汗毛瞬间根根立了起来。
紧接着,一头体型壮硕、长着狰狞獠牙的野兽——看起来像是野猪,但体型更大,眼神更加凶暴,它猛地撞开灌木,猩红的眼睛死死锁定了他们这两个不速之客。粗壮的蹄子刨着地,显然将他们视为了闯入它领地的猎物。
“糟了!沈时白!”安安向沈时白喊了一声,此刻她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就想跑,但腿却有些发软。
那野兽发出一声咆哮,后腿发力,如同一辆失控的重型卡车,低着头,亮着獠牙,朝着他们猛冲过来!他们能清晰的感觉到地面在它的蹄下震动。
“快使用技能!”沈时白扯着嗓子提醒到!
安安终于想起来她还有个技能!
“时空凝滞之手!”
她几乎是尖叫着朝着野兽的方向伸出手。没有光影特效,也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一部分精神力量仿佛被瞬间抽空,在前方那片空间形成了某种无形的力场。
奇迹发生了!那向他们扑过来的野兽,动作骤然变得极其缓慢,如同陷入了深深的沼泽之中。它跑向他们的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迟滞,狰狞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连咆哮声都被拉长、扭曲,变成了怪异的低鸣。它依旧在冲向他们,但速度慢了不止十倍!
“快!上树!”安安来不及惊讶这个技能的效果,一心只想求生,她拉住还有些发愣的沈时白,冲向旁边一棵相对粗壮、枝杈较低的古树。
求生的**给了她无穷的力量,手脚并用,以前所未有的敏捷速度,“噌噌噌”就爬上了离地最近的一根粗壮树枝。回头一看,沈时白虽然动作略显生疏,但凭借长手长腿的优势,也跟着爬了上来,只是速度慢了些。安安赶紧探出身子,抓住他的胳膊,几乎是连拉带拽地把他拖到了她所在的树枝上。
暂时安全了。
安安瘫在树枝上,大口喘着气,心脏跳得像要炸开。低头看去,那只野兽似乎终于挣脱了“凝滞”效果,恢复了正常速度,它一头撞在了他们所在的树干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它愤怒地围着树干打转,咆哮着,却一时也奈何不了他们。
惊魂未定,她忽然听到旁边传来沈时白的轻微的呼气声。白安安扭头看去,只见他正看着她,他脸上似乎有了微表情,但那双原本死寂的眼神里,掠过了一丝讶异。最让她震惊的是,他那冷冷的嘴角,竟然……有了一点点极其轻微上扬的弧度?
他是在……笑吗?虽然淡得几乎不存在。
“你……”他开口,声音似乎不再那么冷冰冰,有了些许温度,“爬树很快。”
他难得对安安好奇一回,再加上这劫后余生的松弛感,安安脱口而出:“小时候被我妈逼着练了八年舞蹈,基本功还在,腿脚比较利索。”
他听后,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一两秒,随即转开了头,重新看向树下那只不甘心的野兽。
但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这样一句简单的对话,和刚才他那似无却有的一丝笑意,却让安安觉得,周围这危机四伏的原始丛林,似乎……没那么可怕了。而他们之间那堵厚厚的冰墙,仿佛也裂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
至少,他知道白安安爬树快是因为练过舞蹈,而不是猴子成精。
树枝上的喘息还未平复,一股冷血动物的腥气的味从头顶传来。
白安安循着味道,向上看去……
妈呀,就在他们上方不到两米远的另一根粗壮树枝上,一条比安安大腿还粗的巨蟒,正缓缓蜿蜒而下。它那冰冷的眼睛毫无感情地锁定着他们,分叉的信子嘶嘶作响,带着死亡的气息。
安安浑身的血液几乎瞬间冻结。
“沈、沈时白……”她用手指着这个方向,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发颤。
他顺着安安的手指望去,身体也明显绷紧了。树下,那头暴躁的野兽还未走远;树上,致命的猎手已然逼近。这才是真正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但是很快安安就回过神来,满满的求生欲让她再也顾不得精神的内耗。她再次对着那条即将发动攻击的巨蟒伸出手——
“时空凝滞之手!”
无形的力场再次张开,巨蟒俯冲的动作瞬间变得如同慢放的电影镜头。几乎是同时,安安另一只手再次对着树下还未走远的野兽也来了一下。
“快!下树!跑!”安安对沈时白大声说道,语出的同时,她抱着树干滑下去,沈时白紧随其后,他的动作比之前敏捷了不少。
双脚刚一沾地,她们头也不回地朝着与野兽和巨蟒相反的方向狂奔。身后,凝滞效果先后消失,传来了野兽愈发狂怒的咆哮声。
那只野兽要追上来了!
“时空凝滞之手!”
野兽又慢了下去,又为他们争得了逃跑的时间。
然而糟糕的是,他们的逃亡似乎惊动了这片丛林更多的“居民”。没跑出多远,侧翼的灌木丛中又蹿出两只形似鬣狗但体型更大的野兽,滴着涎水,加入了追逐的队伍。紧接着,空中传来尖利的鸣叫,几只翼展惊人、爪子锋利的怪鸟也开始在他们头顶盘旋,伺机而动……
他们就像两块移动的肥肉,吸引着越来越多的猎食者。
“这边!”我咬着牙,一边拼命迈着像是灌了铅的双腿,一边不时回头,对着追得最近的那只原始鬣狗或者试图俯冲的怪鸟施展“时空凝滞之手”。
沈时白始终跑在我身侧,他的呼吸也变得粗重,眼神里那片冰冷似乎被这亡命奔逃搅动,多了一丝属于活人的紧张和专注。
终于明白他爹为何把他送到这里来了,这样的环境,让他们都在忙于逃命,哪有时间抑郁!他本可以跑的更快,毕竟他腿长,但是他一直以安安的速度为准,安安回过头去施展技能时,他也停下来等她,她因为体力透支而脚步虚浮时,他会伸手扶一把。
她们从烈日当空跑到日头西斜,林间的光线逐渐变得昏暗。体力早已透支,全凭一股不想被吃掉的意念在支撑。喉咙里干得好似没有一滴水,肺部火辣辣地疼。
就在他们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瘫倒在地,成为野兽们晚餐的时候,前方密林的尽头,隐约出现了不一样的光亮和人声!
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爆发出最后一点力气,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
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被粗略清理过的空地上,搭建着几十个简陋的茅草棚屋。中央还燃着几堆篝火,大约有三五十个皮肤黝黑、身上涂抹着彩色泥浆、腰间围着兽皮的原始人。他们手里拿着粗糙的石矛、木棍,正用惊愕、警惕,甚至带着敌意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们这两个不速之客。
他们……闯进了一个原始部落!
紧随我们其后的,是那群穷追不舍的野兽!它们显然很忌惮眼前部落里面的篝火,在树林边缘焦躁地徘徊、低吼,但没有再向他们冲过来。
安安和沈时白猛地停住脚步,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几乎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们狼狈不堪,满身泥土草屑,安安甚至能感觉到他们此刻连电影中那逃命的乞丐都不如……
前有充满未知的原始人,后有虎视眈眈的野兽群。
刚逃离野兽口,又闯进了野人窝!
安安抬起头,对上那些原始人审视的目光,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这帮原始人好像还没有那帮野兽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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