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夜漫长,蝉鸣暖风都适合入眠。
因为腺体损伤,沈途对信息素的敏感度很低。
此刻却窝在带着淡淡白茶气息的外套里睡熟了。
这么多年了,他早不再会因为故地重游就黯然神伤。
只是觉得处理这些事情让人厌倦,此刻有个还算温暖的巢穴,勉强偷得个空闲放下戒备算计。
车程不远不近,祁逢衍见副驾的人睡熟,有意开慢了些。
等到小区已经夜深,车停进地下车库,沈途却还没醒。
微弱的光照在他的脸上,衣领掩住下巴,光影勾勒出的侧脸轮廓朦胧。
昏暗的场景像是和他来之前在监控室里看到的最后一幕重叠。
祁逢衍看着这人闭上的眉眼,没由来地想,这人眼睫好长。
睡着,挺乖。
沈途是在感受到下坠感时才缓缓苏醒的。
祁逢衍把他裹进风衣外套里,打包抱上了楼。
祁警官监视工作做得不错,已对进入沈途家轻车熟路。
沈途被轻手轻脚放在沙发上,但也许是下坠这种感觉让人不适,也或许是脱离了带着温热气息的白茶香,他下意识用手指勾住了祁逢衍的衣袖。
祁逢衍便没再动。
一只手还被枕在沈途的长发下。
这样的姿势让两人之间距离很近。
沈途勾住了人,又困得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漫漫绵长。
可这一勾,总有人心猿意马。
祁逢衍从又闭上的眼睫,想到扇动的蝴蝶。
目光又落到鼻尖,再定格在嘴唇。
一个男人的嘴唇怎么那么红?
思绪没由来回到路边,降下车窗那瞬间,看到沈途唇齿间吐出的烟雾。
此刻离得太近,仿佛能从沈途的呼吸中闻到那股浅淡的烟草气息。
“好热。”沈途松了勾着人的手,迷迷糊糊又往外套里缩,嘴里却嘀咕着热。
祁逢衍看着沈途额上汗湿的几缕头发,轻轻抽出垫在手下的手,任劳任怨去卫生间拿湿毛巾。
或许是暴雨将至,空气湿闷地厉害。
祁逢衍再出来,外套便已滑落到地上,沈途手搭在腰腹,露出大片雪白的锁骨。
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在额头,沈途才终于转醒了一点点。
他下意识抬手,松松握上了祁逢衍手腕。
沈途的此刻的手心柔软又热,触感像是传遍全身,祁逢衍顿住动作看着他。
沈途拉着他的手往下,停在颈侧。
曲起的指节碰到脖颈处白皙柔软的皮肤。
“这里。”沈途轻飘飘的说。
他脸颊泛着很浅的红晕,长发铺落,目光跟随而下就是漂亮脆弱的锁骨。
“这里什么?”祁逢衍看着他问。
沈途脑袋还有一点昏,带着他的手,轻轻又下滑了一点。
想让他擦一擦,“你不会么?”
祁逢衍骂了个脏字,身体发热得厉害。
沈老师的招数实在层出不穷,这张沙发上的引人遐想的故事已经够多了。
可这人偏偏不知节制,刚刚指尖从腺体摸到锁骨,哪一步不是勾引?
祁逢衍没忍,抱起人进了卧室。
沈途不勾还好,一勾祁逢衍浑身就像窜起来了火。
他心里早在骂,吃了我买的早餐,美美去聚会,沈老师一人出去潇洒,接回家还沾了一身别人的味道,自己还要帮他擦干洗净……他好像狗血连续剧里孩子生下来我养的大冤种。
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想乘人之危,但不代表着他把一个浑身沾满别人味道的Omega抱回来洗干净,还要任他勾引无所作为。
反正一回生,二回熟,他都上/门服/务了,再得寸进尺一点又如何?
门没关,门缝里泄进客厅的暖光,沈途被仓促放在床上,这下终于醒了些。
这几天是发情期,他的腺体状况容易不稳定。
今天和沈颂年走得太近,不知那束花上喷了些什么,八成是沈颂年到处像狗一样做标记喷洒的信息素。
他感觉有些不舒服,出来就打了针抑制剂。
强效抑制剂的症状就像假性发..情,整个人犯困发热。
此刻他感觉身侧的床微微下陷,一具温热健硕的身躯就覆了上来。
鼻息抵到了颈侧,白茶香开始缠人。
下一刻,锁骨处被温热的嘴唇覆上。
那吻不密不缠绵,只是贴在皮肉,像生疏的**。
上次的被沈途嘲笑的经历让祁逢衍如鲠在喉,事后更是勤学苦练,忙里偷闲看了不少实操教程。
他倒也不是意淫沈途,或是期待着什么。
只是打算万一有下次,一定一雪前耻。
吻还要往下,沈途微微蹙眉,手搭在祁逢衍肩上,准备把人推开。
掌心之下,隔着衣服的体温滚烫。
沈途只是微微愣了下,下一秒,锁骨处便传来微微的刺痛。
沈途闷哼出声。
祁逢衍齿尖叼着那块皮肉轻轻地磨,感觉肩上一重,整个人便被掀翻了过去。
卧室铺了软毯,但还是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沈途发丝凌乱,衣衫不整,捂着被咬红的锁骨坐了起来,“狗崽子。”
他蹙着眉头点开床头灯,看着暖光之下已经闭眼昏睡过去的祁逢衍。
沈途坐在床沿,居高临下用素白的脚踩上祁逢衍心口,把结实的胸肌当脚踏,锁骨处皮肤泛着微微麻意,沈途微微蹙眉。
“狗崽子。”骂了声,“对抑制剂也能发情。”
-
闷热了一夜,最后也没下雨,第二天一早太阳还刺眼得厉害。
熟悉的光线洒在眼皮,祁逢衍脑袋昏沉,挣扎了两下才勉强睁开眼。
他抬手挡了下刺眼的光线,只觉得入眼环境陌生得厉害。
身下的床板很硬,睡得人背疼。
他撑手起身,一下就怼上了沈途侧枕睡着的脸。
大脑一受冲击,昨晚的记忆涌现。
他记得……他只是怕沈途再次受到流氓骚扰。
这几天恶补的人类生理活动知识,让他对这个世界的Omega有多脆弱有了更深的了解。
他不过是想顺道巡查一下那个片区的治安。
没想到沈途就这么上了他的车。
后面的情节自然不言而喻。
沙发到房间,轻车熟路。
只是……祁逢衍略有些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头微微低下,不由发问:他怎么还穿着衣服?
还有,他为什么睡在床下??
他又去看沈途,半张脸掩在被子里,睡得很熟。
不像会把自己踢下床。
当然,更不像会为自己穿衣服。
“大哥,”脑海里响起姗姗来迟排疑解惑的电子音,“您只是纯纯抑制剂过敏,断片儿了。”
抑制剂?
祁逢衍有点影响但不多。
他只记得这东西没什么实操作用,就没细看。
只是头有些疼,的确挺像断片。
祁逢衍捏了捏山根,突然发问,“这具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第一次只是被嘲笑,第二次直接踢下了床,他的活儿得有多烂?
“啊?”电子小人疑惑,为太子爷捏造的身体所有数据都是最高配置好叭,怎么可能有问题,“没有呀。”
然后就是漫长的沉默。
沉默了很久后,电子小人突然福至心灵,“哦~~”
“嘻嘻。”电子小人找到机会,狠狠拉踩道,“不行的话,是您个人问题。”
“…………”
-
沈途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懒洋洋起来,又碰上周末,让人心情不错。
他起床去洗漱,就看到从侧卧卫生间出来正在擦头发的祁逢衍。
沈途又懒懒靠在墙边,调侃道,“祁警官好雅兴,大清早起来冲澡。”
祁逢衍此刻的头发像他崩了的心态,淡淡“嗯”了声,毛巾搭在脖子上,侧身让路。
此刻祁逢衍上衣还没来得及穿,水珠挂在上面,沈途也只是懒洋洋暼了眼,便轻轻打着哈欠去隔壁洗漱了。
“……”祁逢衍难得自我怀疑,自己或许真的不行。
沈途出来,桌上就放了两碗葱花面。
说不出什么不对,但这位警官难免在自家住得太自然。
沈途也没管,不过多双筷吃饭,还是双会做饭的筷,也不算损失。
清汤面上点缀这翠绿的葱花,还卧了颗熟度刚好的溏心蛋。
沈途坐下吃了口,味道不错。
两人沉默着吃了早餐,谁也没提昨晚的事。
祁逢衍有心事,两口吃光了面,便后靠着椅背看沈途。
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
难得今天没碎碎念下饭,沈途吃完,抬眼见祁逢衍眼神空洞看着自己。
一碗暖融融的面吃下肚,让人心情不错。
沈途难得收拾起对方的碗筷,屈尊去了厨房。
十秒钟后,一声清脆又尖锐的响声一下让祁逢衍回了神。
他快步赶到厨房时,沈途正一脸疑惑地看着案发现场。
满地的碎瓷片四分五裂。
他手上还套着两个防烫手套,一副正准备大展身手开始洗碗的样子。
听到脚步声,他蹙着眉转过头,“摔坏了。”
一副我就是犯错了,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的理所应当。
祁逢衍隐隐有些头疼,没想到学术天才沈教授,竟然是个生活白痴。
“别动。”祁逢衍怕沈途踩到瓷片,上前把人往后拉了下,“我来吧。”
手上的手套被褪掉,沈途就懒散抱着手看祁逢衍打扫,然后把碗洗干净放好。
甩手掌柜当得自然,等人义务劳动结束,还不忘夸奖一句,“祁警官真是能干。”
正要出门的祁逢衍侧目看了他一眼,“沈老师过奖。”
哪有沈老师能干?一个不注意就要洗碗。
一洗就摔个稀巴烂。
这一眼不看还好,一看祁逢衍只觉得神经末梢一紧。
沈途脖子上……那是牙印?
白皙的皮肤上一点点红都显眼非常,更别说能看到齿尖的牙印。
断片儿后的记忆一点想不起来了,但浮想联翩的情节却开始抑制不住扩散。
怪不得一向克己复礼的沈老师赖床了,怪不得昨晚自己睡地板,怪不得会手软把碗摔了……
沈途看着祁逢衍看向自己多少有几分复杂的表情,微微偏头以表疑问。
然后他就听祁逢衍心声说:我怎么就把人给标记了?
自我攻略进度:我要对他负责⊙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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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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