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焕想再温存一会,这样缱绻的夜晚,着实不忍心就这样结束。
更何况,梁钦铭这样晨起醒来,尚且迷糊,整个人看上去呆呆的。
愣着不动不知道在寻思什么的样子,和被褥一样软和。
谢焕指尖勾起梁钦铭的发丝,手指绕着发尾缠绕,心里不禁升腾起想要给梁钦铭编辫子的一股冲动。
梁钦铭的发质出奇的柔软顺滑。
由于坐着的姿势,跟着肩头倾泻下来,披散着犹如瀑布,编辫子最适合不过。
幼时谢焕对于娘子这件事执着的很,可谓是只要拿出娘子这个名头,谢焕便会一本正经乖乖听话。
谢焕母亲说:“学会了发髻扎法便可以帮娘子盘发髻。”
于是谢焕小脸绷着满脸写着认真,跟着母亲一步一步地学。
谢焕回忆里母亲确实教了很多发髻盘法,可谢焕手笨,年岁久远了,唯一记得的并且手上还会的,仅仅只有最为简单的辫子。
谢焕的小动作没有要瞒着梁钦铭偷摸做的念头,梁钦铭并不是发现不了这动静。
只是奇怪的是梁钦铭心里没有由此升起一点火气。
好像在遇到谢焕,和谢焕相处的这么些时间以来,梁钦铭的容忍程度在不停的被谢焕拔高。
以往可以惹得梁钦铭生一通气罚一个人的动作,对他来说毫无影响、无伤大雅。
谢焕垂首笔尖撩上梁钦铭的侧颈,缠绕在鼻尖的味道,皆是干透了的汗味和精味,可在谢焕闻来,也实在好闻。
一整夜的房/事,梁钦铭药效过了立刻沉入了睡梦,裸着睡的,当时什么都管不了了。
贴身的亵衣亵裤也是谢焕帮梁钦铭穿上的,轻搂着梁钦铭帮他清理。
这些后续原本谢焕都不懂,是他做贼似的打听来。打听断袖房事要注意些什么,打听房事过后需要做些什么。
谢焕的身份特殊,他是男妃,按宫规来说,妃嫔属于内眷,没有圣旨不得出宫。
出不去也就只得在宫中寻找办法,反正在宫里男子和男子的事情也不少,只要银子给的多,就不会有什么问不出来。
只是谢焕厚着脸皮去询问,换来的不是异样的眼光,就是别样的、包含深意的笑。
“一看你,你就是个新手,这还不简单?我教你——爽就完事了。”
男人一张偏着稚嫩的脸,如若细看,还能瞧得出一些阴柔。
偏生面目可憎,吐出来的话让谢焕万分恶心,乃至觉着口臭肆意。
谢焕面上的假笑就要维持不住。
谢焕离了那地方在花园晃荡,寻思着,得找个正经且靠得住的。
谢焕余光瞟到两个黑色的身影,紧紧贴在一起。
谢焕确信,那是两个男子。
高些的男子将瘦小些的男子抵在石墙上,隐约可见他们相触的唇齿。
得来全不费工夫。
谢焕偷窥着。
说是偷窥,其实不然,谢焕站的地方是石子路,光明正大、毫无声响地站着。
被谢焕注视良久的人,终于分开,谢焕见状借石头山隐蔽起身形。
眼眸盯着外面直到那个高些的个子完全离开,谢焕才走出来,恰好拦在矮个子的面前。
从男人身上的着装来看,他和离开的男人,都是侍卫。
“你谁?”语气明显带着很重的防备。
恐怕也是害怕方才的事情败露,他们便都会身败名裂。
这男人方才处于弱势,整个人被高个子箍着摁在石墙上亲,问他一定会有用。谢焕想。
谢焕实话直说:“我是陛下的男妃。要伺候陛下总需要点经验,毕竟也没有男子为妃的先例。”
话语一句一句砸出来,男子明显变得惊慌。
谢焕虽并没有直言,却是明晃晃地表明了谢焕看到了。
既是无声的威胁又是需求帮忙。
只是不帮会丢了职位甚而丢了性命。
本来这样感情关系就为不容,在这宫里,只需要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可以置这男子于死地。
谢焕慢条斯理从暗袋里拿出封好的一袋银子,放到男人手里。
谢焕这才发现,男子的手心沁出了汗:“放心,我不会说出去,更不会为难你们。”
侍卫推脱掉银子。银子在把柄就在,不如一换一,以谢焕需要的换这个秘密。
侍卫不自觉抿抿嘴,大白日且在花园里,和素不相识的男人说闺房之事,总归是有些难以启齿。
最终侍卫还是撕破了脸面,低声说:“事后要清理。”
谢焕立刻追问:“清理?怎么清理?”
不知是不是谢焕的错觉,侍卫似乎叹了口气:“清理后面,要弄干净,但凡有残留就会导致发热。”
望着谢焕离去的背影,侍卫眯着眼,貌似瞧出了某种端倪。
以他过去累积的经验来看,谢焕周身气势很足,威慑力不输陛下,只是藏在深处,不轻易见光。
况且谢焕长得这般壮实,实在不像是做承受方一方的人。
谢焕鼻尖蹭着梁钦铭薄薄一层亵衣。
梁钦铭香,沾染了透了谢焕的精的香,不可否认,是一种异常的满足。
“再睡会?昨夜……”谢焕的声音带着刚醒的哑意。
昨夜……
这样的省略最是让人浮想联翩。
昨夜他们折腾了不知多长时辰,到天蒙蒙亮。
梁钦铭刚爽了过后,药性又席卷而来,他们可是换了诸多体位、花样。
也是昨夜梁钦铭才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一次欢/爱,到至极之处,也是会喘不过气难以呼吸。
分明口鼻处没有遮挡,可如同深海溺毙的感觉几乎要将梁钦铭席卷。
可所谓是,濒死的快/感。
梁钦铭哽着脖颈,咽不下一口津液,双手抵在谢焕胸前,推拒,可是抗拒不了身体原始本能。
满足与不满足的两重纠结,冰与火一样掺在梁钦铭身上,被折磨的浑身痉挛。
极度的欢愉,又极度痛苦。
梁钦铭眼睑颤动的速度极慢,缺觉的情况之下,眼睛睁开都很困难。
可满脑子都是昨夜他和谢焕抵死的缠绵,悱恻的一幕幕,清晰、鲜明。
让梁钦铭想起就烧脸。
丝毫没有烦闷躁动的情绪苗头。
谢焕试探着从侧边上前来,眼睛看着梁钦铭的唇,做出要吻梁钦铭的架势。
谢焕要摸索梁钦铭的态度,摸索梁钦铭在这一夜之后是否还愿意让他呆在身边,更重要的,是探求梁钦铭的心意。
要想从梁钦铭这样嘴硬娇矜的人嘴里听出心意,没有可能。
但可以期盼的是,躯体可比嘴要诚实的多。
谢焕的唇被梁钦铭细长的手指拦住,不得再靠近:“嘴唇都破了,真是孟浪。”
后面一句话指的不知是昨夜的一番两人行为,还是谢焕索吻。
谢焕明了,这是隐秘的允准。
他闷笑,将梁钦铭搂得更紧:“还肿了。”
梁钦铭说嘴唇破了说得没错,只是还漏了一点,那便是肿了。
从梁钦铭不知满足非要一刻不停地含/着谢焕的唇开始,自那之后,愈演愈烈。
经过停歇的个把时辰,至少从表面看来,并没有一丝一毫消减的状况。
“陛下,后面帮你抹了药膏。”
“嗯,”梁钦铭闷声应了,可下一瞬觉出不对劲来,为什么谢焕这里备着药膏?“你这个登徒子,早有预谋。”
谢焕并不答应,一手搂住梁钦铭的腰间,一手拉扯被褥,忽地将梁钦铭连带自己,一同塞进了被褥里。
谢焕始终小心护着,他注意到了方才梁钦铭扶着腰的动作。
“再睡会。”谢焕缓缓揉着轻声道。
梁钦铭很早便调查过谢焕,派的是最信得过最得力的人。
以谢焕的经历来看,谢焕根本不会武。
和谢焕的性格来看,也不会做出忤逆尊上意欲刺杀的事情来。
是梁钦铭太过于相信自己,甚而不愿意相信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包括丁斗。
觉得谢焕是在伪装,是在藏拙。
事到如今,梁钦铭都未曾和丁斗透露过关于那夜刺杀与为何刁难谢焕的真相。
一意孤行到现下,直到撞了墙吃了亏,才醒悟。
“你这张脸是独一无二的吧?”梁钦铭摸索着谢焕的这张脸,捉摸着,没有人皮面具,世间怎么会有长得完全一样的人呢?
“不是。”
梁钦铭猛地捏住了谢焕的下颌,用的劲不小。
“陛下,疼呢,”梁钦铭下意识送了手,却被谢焕拉住相扣,“我有个孪生哥哥。”
谢焕的孪生哥哥自小干的坏事不少,十分恶劣,小到偷鸡摸狗,大到被当场逮到偷窥未出阁的女子沐浴,屡教不改,顶撞父母。
他好歹也是父母的亲生骨肉,父母下不去手,便收了他的一切财物食物丢到荒野,剩下的就看他的造化。
对梁钦铭行刺的刺客便是他,江湖上的恶人。
又是个傻的,听了坊间几句大逆不道的话,便冲进宫要刺杀梁钦铭,当时大皇子恰好在內狱。
大皇子生前拉拢了不少官员,梁钦铭便以为是他大皇子最后派来绝地反击的死士。
-
长乐宫中。
“看来朕近来是太过仁慈了,才会让他们这么胆大。”梁钦铭甩开手上的奏折。
官员们上来的奏折笔笔写的都是民怨,直言梁钦铭太过残暴。
谢焕虽然在摸猫,心思却在梁钦铭身上,转瞬一个温热的闻落到梁钦铭唇上:“消消气。”
“叫着为民除害的是他们,叫着暴君的也是他们。”
谢焕闻言又一个吻落上,梁钦铭掀动眼睑,消了气。
这等小事,梁钦铭轻易便处理了,不至于让谢焕掺和。
谢焕腿上的这只白猫,是他从冷宫之外路过时蹭着他的腿不走,于是被捡了回来。
它被洗得净了,白毛都显露出来,很是漂亮,唯一的不足事它是个瘸腿的。
谢焕将猫放到梁钦铭腿上:“它和你好像。”
梁钦铭难掩嫌弃:“哪像?再胡言乱语帮你把嘴缝起来。”
“缝上陛下就不能吻臣了,”谢焕附上梁钦铭寻梁钦铭的唇,含/住,压倒,“软乎乎的。”
他们上了/床榻,猫惊慌跳下。
……
白猫细软的叫声环绕在房内,分明是个腿短的还要神爪子够床帘,抓不到叫的更欢了。
梁钦铭被一只猫看着也羞耻,他腾出力气,踢了下谢焕:“让它出去。”
谢焕坏心眼:“臣分不开身,陛下舍得让我和陛下分开吗?”
……
谢焕耐不住梁钦铭的一声声要求,终极是下床了,却是抱着梁钦铭下的床。
一步一颠,激得梁钦铭双腿环绕谢焕腰间环得更紧,脚趾蜷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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