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快穿山河之九

第九章钉魂归位·月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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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金枷焚心

**小标题一:血淬玄冰**

破庙里那点子残火,眼瞅着就剩最后一口气儿了,火苗子跟抽了筋似的直哆嗦,把周子舒那张煞白的脸映得忽明忽暗,活脱脱像皮影戏里闹鬼的纸人儿。他整个人瘫在温客行臂弯里,每抽搐一下,都像离了水的鲤鱼临死蹦跶,透着股垂死的挣扎劲儿。

黑乎乎的血,黏稠得跟熬糊了的沥青,一股股从他嘴角往外冒,带着股棺材板儿朽透了的沤臭味儿,“啪嗒”、“啪嗒”,全砸在温客行那身雪白雪白的袖口上,洇开一片片刺眼的污迹。

曾絮跪在冰冷的泥汤子里,指甲都快掐进自个儿掌心了,眼珠子死死钉在周子舒左胸皮肉底下那几个钉眼儿上——那哪是钉眼儿啊?分明是嵌进去了几块烧得通红的火炭!一明一灭,妖异的金光直往外透!金光每闪一下,周子舒整个人就跟筛糠似的哆嗦一阵,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嗬嗬”声,活像有只无形的大手正把他三魂七魄往外死命撕扯!

“阿絮!”温客行嗓子眼儿里迸出一声低吼,嘶哑得破了音,曾絮头回听见他这动静儿。他一只手死命抵着周子舒后心窝子,那身精纯得吓人的内力,跟黄河决了口子似的,不要命地往他身子里灌!那把从不离手的宝贝玉骨折扇早被撇一边儿去了,扇骨子上那道细裂纹,在周子舒又一次剧烈抽搐的当口,“咯”一声轻响,又悄没声儿地裂长了一分。温客行自个儿的脸色也跟刷了层灰浆似的败下去,脑门子上冷汗珠子密得能炒盘菜,撑着周子舒那条胳膊,绷得比庙里那根顶梁柱子还硬。

“金粉…安魂匠的金粉…跟他身子里那钉子犯冲了!”曾絮舌头都打结了,声儿抖得跟寒风里的枯叶子。巨大的自责像冰冷的铁水,兜头浇下,冻得她骨头缝儿都发颤。她手忙脚乱地去掏腰上那个破旧得能进潘家园地摊儿的工具包——里头除了几块备用的树脂疙瘩和几根特制的合金细针(这是她吃饭的家伙什儿,坚硬趁手),毛儿都不剩!什么纳米胶、声波驱虫器?搁这被悲风金搅得乌烟瘴气的鬼地方,全是废铜烂铁!她那点“系统”给的工具包,也就剩下个文物成分分析的被动提示在脑子里嗡嗡响,屁用不顶!

“老温!老温!怎么办呐!”她几乎是嚎出来的,徒劳地用手去擦周子舒嘴角那不断涌出的黑血,那血烫得邪乎,手指头一碰,跟摸了烙铁似的,“嘶——”疼得她直抽冷气。

温客行眼风都没扫她一下。他整个人,整颗心,都拴在臂弯里那气儿越来越弱的人身上。那双平日里总漾着桃花春水的眼,此刻深得像两口不见底的寒潭,里头惊涛骇浪,能把人活吞了。他猛地一咬牙,“噗”地一声,舌尖血混着一股更凶悍霸道的内力,硬生生撞进周子舒那眼看就要油尽灯枯的心脉里!

“呃——!”周子舒身子猛地向上反弓起来,活像条被甩上岸的鱼,眼珠子在紧闭的眼皮底下疯狂乱转。左胸皮肉底下那几处金芒“轰”一下爆亮!刺得人眼珠子生疼!光芒扭动着,竟隐隐勾勒出七颗歪歪扭扭的北斗星形状!一股子暴戾、阴冷、浸透了无边悔恨痛苦的邪气,跟炸了窝的黑色风暴似的,“砰”一声从他身子里炸开!

“砰!”

那点儿苟延残喘的篝火,被这股子邪风彻底摁灭了。破庙瞬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阴寒刺骨,跟掉进了冰窟窿。黑暗里,就剩下周子舒心口那七点鬼火似的金光,忽明忽灭,像阴曹地府的引魂灯,幽幽地映着他那张泛着死金色的脸,和温客行绷得像石头雕出来的下巴颏。

曾絮被那股气浪掀得向后倒飞出去,后脑勺“咚”一声结结实实磕在冰冷的石头柱础上,眼前金星乱窜,耳朵里嗡嗡作响。就在这伸手不见五指、死寂一片的当口,她脖子上紧贴着皮肉的那个锔瓷碗吊坠,毫无征兆地,**烫**了起来!那温度不伤人,却像一道暖烘烘的光,直直照进她这会儿被恐惧和自责搅成一锅粥的心窝子里,让她一个激灵。

**小标题二:星图初现**

剧痛让曾絮瞬间清醒。她下意识一把攥住了那发烫的吊坠。就在指尖碰到碗沿那道细如发丝、却无比坚韧的金线裂缝的刹那——

“嗡……”

一声低沉、悠远、仿佛打远古洪荒传来的嗡鸣,不是钻进耳朵,而是直接在她脑仁儿里、骨头缝儿里震响!紧接着,一道柔和的、带着温润玉质感的月白色光晕,从她紧攥吊坠的指缝里淌了出来。这光起先弱得跟萤火虫屁股似的,可一冒头,就跟水银泄地似的,悄无声息地把破庙里那令人窒息的黑暗和阴寒驱散开一片。

光晕流转,像是有灵性。它们如同活过来的溪流,曲里拐弯地淌过布满灰尘蛛网的青石地面。光流交织、勾勒、延伸……一幅巨大、繁复、由无数流动光点构成的星图,在冰冷的地面上飞速铺展开!

北斗七星,二十八宿,紫微垣,太微垣……曾絮打小在故宫地库里泡大,修复过的带星象纹饰的古董海了去了,什么浑天仪、星盘经手过不少,星图对她不算稀罕。可眼前这幅由吊坠光投出来的星图,那精微玄奥劲儿,直接把她震懵了!每一颗星辰光点的位置,每一次光芒流转的轨迹,都像是把宇宙生灭、时空流转那点天大的道理给刻进去了!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星图正当中,北斗七星那勺把子尖儿上的摇光星位置,居然跟此刻躺在温客行怀里、心口冒着七点金光的周子舒,严丝合缝地对上了!位置分毫不差,就像拓印上去的一样!

“星图…穴位…”一个念头跟闪电似的劈开她脑子里的混沌,“温客行!快看他心口!那七个金点儿!它们…它们的位置!对上了北斗七星!对上了他身子里那七颗钉子的穴位!”她声音带着破音的急切,指着地上的星图和周子舒心口。

温客行猛地低头。在曾絮吊坠投射的柔和月白光芒下,周子舒心口那七点挣扎闪烁的金芒,其排列方位,与地上星图投出来的北斗七星位置,分毫不差!摇光正对心口巨阙穴,开阳对膻中,玉衡、天权、天玑、天璇、天枢……七个金点儿,七处要命的穴位,七枚钉死了魂魄的断魂钉!

“安魂引路…月魄星图…”温客行死死盯着那流转不休、仿佛蕴含天地至理的星图,眼底精光爆射,喃喃自语,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他猛地抬眼看向曾絮——或者说,看向她手里那光芒流淌、宛如神物的吊坠,眼神利得像开了刃的刀子,“曾姑娘!这星图!是安魂匠引路的星图!它能给断魂钉指路归位,引月魄之力淬炼魂伤!快!按星图指的道儿,用金粉作引子,把七钉的虚影‘种’回他穴位!金粉为引,星图为路,月魄为炉!这是眼下唯一的活路!”他语速极快,每个字都像砸在人心坎上。

**小标题三:悲风惊变**

温客行这话跟炸雷似的在曾絮耳朵边儿炸开。活路!唯一的活路!她低头看着手里温润光芒流淌的吊坠,碗沿那道细微却异常坚韧的金线裂缝在光里显得格外清晰。奶奶…安魂匠…敢情是这么回事!修复器物,就是安魂定魄!这吊坠,不光是护身符,更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饭碗!是手艺人的命根子!

“得嘞!活儿来了!”曾絮心里那点儿恐惧“唰”一下被撵跑了,眼神儿变得跟修复稀世珍宝时一样,沉静如水,全神贯注。她麻利儿地解下脖子上的吊坠,稳稳托在左手掌心,让那投射星图的月白光芒更稳当、更清晰。

“金粉为引…”她低声念叨,右手“噌”地拔下头发里一根特制的合金细簪——这是她浑身上下唯一一块不含悲风金的现代玩意儿,是她吃饭的家伙什儿,坚硬锋利。簪尖小心翼翼地去刮锔瓷碗沿儿上那些细密的金线。“簌簌簌…”细碎的金色粉末跟下雪似的往下掉,被她小心接在右手掌心,和刮下来的少许树脂碎屑搅和在一起。金粉在月白光芒下,闪动着一种神圣又邪乎的光泽,仿佛蕴含着某种古老的契约力量。

就在她全神贯注干这精细活儿、心无旁骛的节骨眼上,**又出幺蛾子了!**

“嘶嘶嘶——!”

一阵让人后脊梁发凉、密集得跟暴雨点子似的嘶鸣声,猛地从破庙那烂糟糟的窗户缝儿、门板缝儿、连地砖缝儿里都钻出来了!伴随着这鬼哭狼嚎的动静儿,无数米粒大小、闪着暗沉金属幽光的悲风金蠕虫,跟决了堤的黑色泥石流一样,疯了似的涌进庙里!那架势,活像耗子见了香油!

这虫潮目标贼明确——直扑躺在地上、胸口金芒闪得跟信号灯似的周子舒!也扑向正刮金粉的曾絮!还有一部分,跟闻着腥味儿的猫似的,一股脑儿涌向旁边呆若木鸡、像个泥菩萨似的荆墨!

“糟!虫祖宗们开饭了!”温客行瞳孔猛地一缩。他一手还按在周子舒后心输送内力,另一只手快如闪电抄起地上的玉骨折扇。“唰啦!”扇面抖开,灌满真力,扇骨边缘瞬间锋利得赛过刀锋,划出一道凄冷的寒光,“噗嗤噗嗤”把扑向周子舒面门的几股虫流绞成了渣!黑乎乎的虫尸汁液四溅,一股子冲鼻子的腥臭弥漫开来。

可这虫潮没完没了!更要命的是,这些悲风金虫子像是被周子舒体内金粉跟钉子冲突产生的邪门能量,还有曾絮手里吊坠的月魄光芒给刺激疯了!它们压根儿不怕温客行的攻击,前赴后继,跟敢死队似的往上冲!黑压压一片,看得人头皮发麻!

“呃啊——!”一声痛苦惊怒的嘶嚎炸响。是荆墨!几只悲风金虫子顺着他那空洞洞的左眼眶子钻进去了!剧痛让他从失魂落魄里惊醒过来,剩下那只独眼瞬间被狂暴和痛苦的血丝填满!他抱着脑袋往地上一蹲,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荆墨!”曾絮心头一紧,下意识分神看过去,手里的动作不由得慢了一拍。就这一眨眼的功夫,一股筷子粗细、凝练得如同黑色毒箭的虫流,贴着冰冷的地面,“嗖”地一下弹射起来,直扑她托着吊坠和金粉的左手腕子!速度快得惊人!

“留神!手!”温客行厉喝出声,折扇脱手飞出,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斩向那虫流!动作已是快到了极致。

可距离太远,虫流太快!

眼瞅着那闪着金属寒光、张着贪婪口器的虫流就要啃上曾絮的手腕——

“嗡——!”

曾絮左手心里托着的锔瓷碗吊坠,猛地爆出一团前所未有的刺眼光芒!月白的光华凝成一道实质的、半透明的屏障,瞬间把她整个人裹了个严实!那扑到光罩上的悲风金虫流,跟撞上了烧红的烙铁似的,“嗤啦”一声刺耳锐响,眨眼化作一股股恶臭的黑烟,没了!

光罩外头,汹涌的虫潮跟挨了雷劈似的,攻势猛地一顿,发出畏惧的“嘶嘶”声,本能地往后缩了几寸,暂时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包围圈。

曾絮惊魂未定地看着光罩外那密密麻麻、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的黑色虫潮,又低头瞅了瞅手里光芒流转、温润里透着股子强大守护力量的吊坠。碗沿那道细微的金线裂缝,在光芒里像是活过来了,微微翕张着,如同在呼吸,传递着一种无声的安抚和力量。

“奶奶……饭碗端稳了……”她心里默念一声,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勇气和沉静感从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修复师的本能让她瞬间抓住了这千钧一发的空档!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专注。

她不再看光罩外虎视眈眈的虫潮,不再看疼得嗷嗷叫打滚的荆墨,甚至顾不上看那边苦苦支撑、面色苍白的温客行。她整个儿心神,全聚在了掌心的金粉、左手托着的吊坠星图,还有星图正当中那跟周子舒生命之火重叠的、至关重要的北斗七星上。破局的关键,就在她这双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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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幕:月魄归元** (约 13,000 字)

**小标题四:玉碎天光**

月魄光罩像个坚韧的肥皂泡,把曾絮护在中央。外面,虫潮嘶鸣翻涌,如同被激怒的黑色海浪,酝酿着更凶猛的反扑。光罩内,曾絮的心却像沉入古井的水,波澜不惊。指尖捻起一撮混着树脂碎屑的金粉。金粉在掌心月魄光芒映照下,如同揉碎了的星辰,流淌着一种奇异的生命力。她的眼神锐利如鹰隼,穿透光罩外涌动的黑暗,死死锁定了地上星图里,那勺把子尖儿、摇光星的位置——正对着周子舒心口巨阙穴,也是那七个挣扎的金芒里最刺眼、最乱套、如同风暴中心的一个点儿!

“第一钉,摇光,巨阙!”曾絮清喝一声,声音带着股子奇特的穿透力,在破庙的鬼哭狼嚎里愣是听得真真儿的,像敲响了定魂的钟。她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稳稳蘸上金粉,对着星图上的摇光位,隔空一点!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修复师下针时的精准和沉稳。

“嗤——!”

一声微不可闻却异常清晰的轻响。指尖的金粉并未散落,反被一股子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瞬间凝成一道细如发丝、却凝练得宛如实质的金色流光!流光如同一条有灵性的小金蛇,“嗖”一下穿透了曾絮身前月魄光罩的屏障,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流光无视了光罩外头张牙舞爪的虫潮,无视了中间那点生死距离,准得不能再准地射进了周子舒心口那点剧烈闪烁的金芒正中心——巨阙穴!

“呃啊——!”周子舒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了!瞳孔散了神,里头却像是倒映着无边无际的血色炼狱!不是纯粹的疼,是一种魂魄被硬生生扯开、又用滚烫的金线粗暴缝合的极致冲击!他身子剧烈一震,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嘴里喷出来的不再是粘稠黑血,而是一小股夹杂着碎玻璃碴似的暗金色结晶的血雾!那结晶散发着浓烈的悔恨与绝望的气息。

与此同时,他心口那点对应摇光星的金芒,猛地从乱闪抽疯,变成了一种稳定、深邃、内敛的金色光点!像是一颗微缩的恒星被点燃了核心!光点周围皮肉底下疯狂拱动的凸起,瞬间平复下去,仿佛暴风雨中骤然平息的风眼!

曾絮看得真切,精神头“噌”就上来了!成了!星图指路,金粉引路,月魄当炉!这老祖宗传下的饭碗,端得正!这法子管用!

“第二钉,开阳,膻中!”她毫不停歇,指尖再蘸金粉,对着星图上开阳位点出!金粉流光再次穿透光罩,精准没入周子舒膻中穴!

“呃……”周子舒闷哼一声,身体又是一震,喷出带结晶的血雾。膻中穴的金芒随之稳定。

“第三钉,玉衡,神阙!”

……

她手上动作越来越快,整个人进入了一种玄乎其玄的状态。指尖每一次隔空点出,都精准地对着星图上的穴位,引动金粉流光,射进周子舒体内对应的钉痕。每一次金粉入穴,都伴随着周子舒身子的一阵剧震,喷出一小股裹着暗金结晶的血雾,还有一处钉痕金芒的彻底安稳。那些暗金结晶一接触空气,就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负面情绪波动,随即在月魄光晕中被快速净化消散。

温客行顿觉压力一轻!他清晰无比地感觉到,随着一枚枚“金钉”被星图引着、金粉稳固着“种”回穴位,周子舒身子里那股子暴走失控、跟脱缰野驴似的冲击心脉的乱劲儿,正被飞快地捋顺、归拢!他输过去的内力,不再是泥牛入海,而是开始顺溜地在周子舒重塑的经脉里流转起来,如同干涸的河床注入了活水,牢牢护住了他那不断往下掉的生机!他苍白脸上紧绷的线条,终于有了一丝极细微的松动。

然而,虫潮的反扑也到了顶峰!锔瓷碗吊坠的月魄光芒虽然能克制悲风金虫子,可架不住虫子数量海了去了!它们跟黑色的潮水似的,前仆后继地撞着光罩,“砰砰”作响,如同密集的冰雹砸在琉璃瓦上。每一次撞击,都让光罩剧烈地波动、明灭闪烁,守护的范围被无形的压力压得越来越小!

更要命的是,几只个头明显大一号、甲壳子透着暗沉金属幽光、口器狰狞的“虫王”,居然顶着月魄光芒的灼烧,发出痛苦的“滋滋”声,死命往光罩上扑,张开布满利齿的口器就啃!光罩发出“滋啦滋啦”不堪重负的呻吟,表面竟裂开几道细微却触目惊心的能量纹路!如同精美的瓷器被震出了开片!

“哼!作死的孽障!真当老子是泥捏的菩萨没火气?!”温客行眼底戾气“腾”地就上来了,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他猛地撤回按在周子舒后心的手掌,任由周子舒软倒下去,自己则长身而起!一股子冰冷、霸道、充满了灭绝味道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风暴,以他为中心,“轰”一声炸开!破庙里残存的灰尘蛛网瞬间被清空!

“咔嚓!”

一声清脆得刺耳的碎裂声,在狂暴的虫嘶和能量乱流里,显得格外扎耳朵!

是他腰上挂着的那枚从不离身、温润剔透的蟠龙玉佩!在这股子恐怖威压爆发的瞬间,玉佩表面“唰”一下爬满了蜘蛛网似的裂纹,紧跟着彻底崩碎!无数细小的玉屑没有落地,反而被无形的力量托举着,悬停在他周身,每一粒都散发着蒙蒙的青色光晕,与曾絮锔瓷碗吊坠的月魄光芒交相辉映,形成一种奇异而强大的力场!

温客行那张总是挂着三分风流笑意的俊脸,此刻笼上了一层青玉般的冷硬光泽,眼神深得如同万载不化的寒冰深渊,哪还有半分懒散戏谑?只剩下睥睨众生、冻彻骨髓的杀意,和一种从骨血里透出来的、让人灵魂打颤的尊贵与威严!他那破碎的袖口下,露出的手腕子上,一个形似狰狞鬼面、散发着幽幽青芒的印记,在玉屑青光的映照下,清晰地浮现出来!

鬼谷谷主印记!

“万蛊噬心?也配在本座面前聒噪?”冰冷的声调,不带半点儿人气儿,活像九幽地狱吹上来的阴风。温客行并指如剑,对着汹涌扑来的虫潮,隔空就是一划!动作简单直接,却带着撕裂天地的气势!

“嗡——!”

悬在他周身的无数玉屑青光暴涨,瞬间凝成一道横贯整座破庙、薄如蝉翼却锐利得能切开空间的巨大青色光刃!光刃无声无息地掠过,空气都像是被无声地劈开了真空!那些狂暴的悲风金虫潮,连带着那几只凶悍的暗金虫王,在这道青色光刃面前,跟烈日底下的雪堆似的,“噗”一声轻响,连渣都没剩下,直接化作了虚无!连那股腥臭的气味都瞬间被净化!

青色光刃余势未歇,“轰”一声劈开破庙那扇烂门,消失在门外狂暴的雨夜里!只在庙门和倾盆的雨幕上留下一道光滑如镜的切痕,还有庙外瞬间死寂下来的雨声!仿佛天地都被这一击慑服。

破庙里头,虫嘶彻底歇菜,死寂一片。只剩下悬着的玉屑青光缓缓消散的微光,曾絮手里吊坠稳定下来的月魄白光,还有周子舒胸口越来越亮、只剩下最后一点尚未归位的六点金光。

温客行缓缓放下手指,周身那骇人的威压潮水般退去,如同巨兽收回了利爪。他踉跄一步,脸色白得像糊窗户的纸,嘴角又溢出一缕鲜红的血丝。手腕上那鬼面印记迅速隐没,仿佛从未出现。他看都没看地上那堆价值连城却已化作粉末的蟠龙玉佩,迅速俯身,重新把温和而持续的内力渡进周子舒体内,动作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急迫和关切,目光扫过周子舒渐趋平稳的面容时,戾气尽消,只余深藏的疲惫与忧虑。

曾絮被这惊天动地的一下震得心神摇曳,如同目睹神迹。她看向温客行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一丝敬畏。可手上活儿半点没敢停,修复师的专注让她瞬间压下所有杂念。她强压住翻江倒海的心绪,目光再次钉死在星图上。就剩最后一颗,也是最要命、直通天灵的一颗——天枢星,正对头顶百会穴!这是定魂锁魄的最后一步!

**小标题五:七钉归位**

虫潮的威胁被温客行雷霆一击暂时肃清,破庙里陷入一种劫后余生的死寂。只有雨水顺着破窟窿往下滴的“嗒嗒”声,如同计时,荆墨压抑痛苦的粗重喘息,还有温客行内力流转时那点细微却稳定的嗡鸣。

曾絮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天地间所有的清明都吸入肺腑。她把全身的精气神都拧在了指尖最后那点儿混着树脂的金粉上。星图在她脚下无声流转,月魄光芒温柔地笼着她,像奶奶那双和蔼而充满力量的眼睛在瞧着她,鼓励着她。她抬起头,目光像是穿透了破庙那烂糟糟的屋顶,看见了雨幕外头,那轮被厚重乌云遮得严严实实、却以其亘古不变的韵律静静运转的月亮。一股奇妙的连接感在她心头升起。

“第七钉,天枢,百会!”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股子穿透时空的庄重和力量,如同古老的祭司在吟诵祷文。指尖稳稳地蘸上最后一点金粉,对着星图最前头、勺口起点的天枢星位,远远地、带着一种开天辟地般的凝重,点了出去!

这回,金粉流光没有像之前那样迅疾射出。它像是被一股子无形的、来自星图和月魄的强大力量牵引着,在曾絮指尖和星图天枢位之间,划出一道缓慢、凝练、仿佛拖着千钧重担的金色轨迹!流光过处,空气里残留的那点子悲风金邪气儿如同冰雪消融,“滋滋”作响,被净化得干干净净,留下一片清朗。

流光最终,带着曾絮全部的心神和星图月魄的指引,没入了周子舒头顶正中的百会穴!

“轰——!”

像是九天惊雷直接在周子舒脑壳里炸开!又像是沉寂万年的火山骤然喷发!他整个人跟被无形的巨锤狠狠抡中了天灵盖似的,身子猛地向上弹起,差点从温客行胳膊上飞出去!俩眼珠子瞬间瞪得溜圆,瞳孔深处不再是涣散的血色,而是倒映出无数快得像跑马灯似的、光怪陆离的破碎画面——那是被钉魂之术强行封存的、最沉痛黑暗的记忆碎片,此刻被金粉星图的力量彻底引爆!

* **晋王府那冰冷的石头台阶上,他亲手把烧得通红的钉子,钉进昔日兄弟秦九霄的脊梁骨。秦九霄最后看他的眼神,不是恨,是种解脱般的悲哀,如同熄灭的烛火。**(画面碎裂,化作一块棱角锋利、冰冷刺骨、裹着凝固暗红血块的黑色结晶!)

* **毒蝎围剿,他剑下亡魂堆成了山,里头不乏老弱妇孺,一张张惊恐绝望的脸在他眼前叠罗汉,无声地控诉。**(画面扭曲,凝结成一块布满无数痛苦扭曲人脸的、散发着恐惧怨念的暗黑结晶!)

* **雪夜驿站,他那个冰冷的“撤”字刚出口,眼角余光瞥见柜台缝儿里那双惊恐绝望的、属于小荆墨的眼睛,那眼神像冰锥刺进他心里。**(画面定格,冻结成一块中心包裹着一滴晶莹泪珠的、散发着刺骨寒意的雪花状结晶!)

* **天窗暗牢,他面无表情听着手下报“叛党已清”,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上那道细微的划痕——那是秦九霄最后挣扎留下的,触感冰凉。**(画面沉入黑暗,化作一块凝固的、化不开的、如同最深沉墨汁的黑色结晶!)

* **……无数承载着滔天罪孽和刻骨悔恨的记忆碎片,跟被强行打捞起来的沉船破烂儿似的,在他意识深处轰然炸开!每一片碎片都变成了一块棱角锋利、冒着森森阴寒和腐烂气儿的暗黑色“悔意结晶”!这些结晶在他那快散架子的识海里横冲直撞,发出无声的灵魂尖啸,要把最后那点儿神魂撕得粉碎!**

“噗——!”

一大口黏糊得像墨汁、沤着浓重腐朽味儿的黑血,裹着数不清的、碎玻璃碴似的暗黑色“悔意结晶”,从周子舒嘴里狂喷出来!像是要把灵魂里所有的脏东西、所有的疼、所有的罪孽都呕个干净!血雾弥漫,带着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息。

就在这魂魄眼看要彻底崩散、被无尽悔恨吞噬的当口——

他心口、小腹、四肢…那七处被金粉星图“种”回穴位的钉痕,猛地同时爆发出纯粹、稳定、神圣的金色光芒!七个金点儿不再各自为战,而是被无形的金线瞬间连成一片!一道由纯粹金光构成的、清清楚楚、光芒万丈的北斗七星图案,在他身体表面浮现出来!如同给他披上了一件金色的星辉战甲!

“北斗归位,七窍锁魂,月魄…开!”温客行眼中爆出惊人的神采,不顾自个儿也快油尽灯枯,将最后一股精纯浑厚的内力,如同涓涓细流汇入大海,稳稳拍进周子舒背心灵台穴!这是点燃星图的最后一把火!

仿佛得了最后一道指令,周子舒体表那北斗七星的金色光图“轰”一下光芒万丈!七点璀璨金光冲天而起,在破庙上空交织缠绕,瞬间捅穿了那朽烂的屋顶,像架起一道贯通天地的金色天梯,直插云霄!金光所至,厚重的雨云如同畏惧般退散!

“轰隆——!”

九天之上,像是真有惊雷回应!厚得跟棉被似的乌云被一股子无形的伟力“嘶啦”一声粗暴地撕开、驱散!一轮皎洁无暇、溜圆溜圆的明月,如同巨大的玉盘,高高挂在墨蓝的天幕上!清冷、纯净、蕴含着无尽生机的磅礴月华,跟银河决了口子似的倾泻而下,被那道金色天梯精准地引着,化作一道直径丈许、凝练如实质的纯银色光柱,“轰”一声砸下来,把周子舒整个人严严实实地罩在了里头!破庙废墟瞬间亮如白昼,被圣洁的月华充满!

**小标题六:尘砂鉴心**

月魄光柱临身,如同天降甘霖!

周子舒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在光柱里缓缓悬浮起来,姿态安详。他体表那北斗七星的金色光图,在纯净浩瀚月华的冲刷下,像被点燃的黄金圣火,光芒万丈!光焰神圣而温暖,温柔地包裹着他。光焰里头,无数细小的、扭曲挣扎的暗黑色“悔意结晶”,跟大太阳底下的冰块似的,发出无声却凄厉的灵魂尖啸,飞快地被剥离、净化!

结晶在月魄光焰里融化、升腾,变成一缕缕带着淡淡铁锈血腥气和腐朽怨念的黑烟,从光柱中袅袅散逸,最终消散在天地之间。一块儿被净化剥离的,还有那些沉淀在骨髓血液里、悲风金活虫残留的阴毒戾气!他体内如同进行着一场神圣的洗礼。

周子舒脸上那痛苦扭曲的褶子,像是被最温柔的手抚平了,渐渐归于一种深沉的、近乎神性的宁静。紧锁的眉头慢慢松开,惨金的面色在磅礴月华的滋养下,竟透出一种羊脂玉似的温润光泽,仿佛脱胎换骨。他悬浮在光柱中心,双眼紧闭,呼吸匀称悠长,如同婴儿回归母体,睡进了最深最沉的梦里。胸口那七枚钉痕,金光内敛,只留下淡淡的、如同用最细的金线精心镶嵌过的神圣印记,不再是狰狞的伤口,反倒像某种神圣的徽记。

破庙里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曾絮手里的锔瓷碗吊坠光芒已经彻底敛去,温润如玉,静静躺在她手心,碗沿那道细如发丝的金线裂缝,在清冷的月光余晖下,显得格外坚韧而美丽,仿佛在诉说着“残缺亦是圆满”的古老哲理。温客行脱了力似的瘫坐在地,背靠着冰冷的柱子,脸白得像纸,嘴角血迹还没干透,气息萎靡。可看着光柱里焕然一新、生机勃勃的周子舒,他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嘴角却勾起一丝如释重负的、近乎温柔的弧度。荆墨也停了嘶吼,傻呆呆地坐在地上,空洞的左眼对着那通天彻地、圣洁无比的银色光柱,剩下那只独眼里,狂暴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巨大的茫然和一丝被这神迹彻底震慑住的微光。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像是想摸摸那光,感受那纯净,又猛地缩了回去,仿佛自惭形秽。

月魄光柱笼罩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如同完成了神圣的使命,开始缓缓收敛、变淡。当最后一丝银辉眼看要消散于无形时,光柱中心,周子舒身体周围,开始飘散出点点细碎的、闪烁着梦幻般七彩流光的星尘!

这星尘美得不像人间玩意儿,像揉碎了的彩虹,又像凝固了的月光精华,在空气里慢悠悠地、毫无规律地飘落、悬浮。它们根本不管啥地心引力,在破庙残留的月华余韵里轻盈飞舞,流转不息,散发着一股子纯净、空灵、仿佛包容着时空所有秘密的浩瀚气息,美得惊心动魄,让人移不开眼。

“这玩意儿……稀罕啊!”曾絮看着这如梦似幻的七彩星尘,职业病差点犯了,修复师对极致美感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接一片,研究研究这到底是什么“材料”。

“别动!”温客行沙哑却异常凝重的声音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他挣扎着站起身,踉踉跄跄走到光柱消散的中心。周子舒已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着,缓缓落回地面,呼吸平稳悠长,睡得正沉,面容安详如同新生。

温客行的目光,却死死锁定了那些飘散的七彩星尘。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带着一丝迟疑和压不住的、如同孩童发现惊天秘密般的探究,小心翼翼地朝一粒恰好飘到他眼前的、闪烁着迷离流光的星尘点去。

指尖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

那粒星尘,像个虚幻的泡影,又像是活在另一个维度的投影,静静地悬在他指尖上方,毫发无损,依旧散发着纯净空灵、流转不息的七彩光晕。仿佛他的手指和它存在于不同的时空层面。

温客行的手指僵在半空,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儿!那张总是带着三分风流的俊脸,此刻被一种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覆盖,连嘴角那点血迹都像是瞬间凝固了。他死死盯着指尖那粒仿佛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的星尘,喉咙滚动了一下,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竟…竟是…**时空尘埃**?!”他失声低语,每一个字儿,都带着千钧的分量,如同惊雷,狠狠砸在这刚刚经历生死、劫后余生的破庙里,也砸在了曾絮的心坎上。

曾絮心头“咯噔”一下,像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时空尘埃?!她猛地看向自己掌心静静躺着的锔瓷碗吊坠,碗沿那道细微却无比坚韧、此刻仿佛散发着温润暖意的金线裂缝……难道……?

而温客行僵在半空的手指上方,那粒七彩的星尘,似乎感应到了他的震惊,轻轻一颤,流光溢彩,像是无声地回应着他的话语,随即化作一缕微不可察的光,彻底消散在空气里。

只留下一个重逾千钧、关乎天地宇宙的谜团,无声地盘旋在这刚闯过鬼门关、见证了神迹与奇迹的破庙上空。月光如水,静静流淌,映照着沉睡的周子舒,疲惫却目光深邃的温客行,以及握着锔瓷碗、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的曾絮。

快穿世界:清除执念的我,在每个故事里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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