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肖肖让弓云长去盯着点陆九韶,自己跑到西海岸,想要再次登上游艇,搜查相机设备。
没想到居然在岸边看见了一个身影,那人的脑袋上包了一层又一层的白布,坐在沙滩上。若不是他还穿着那身显眼的海蓝色条纹衣,肖肖肯定认不出对方是谁。
海大帅的脑袋裹着布,足足比之前的脑袋大了一圈。
肖肖的脚步停止,隔着十几米的距离观察着他。
旁边路边一名小孩。
肖肖猛地把他叫住,“小朋友。”
小朋友抬头看着她。
肖肖蹲下身与他平视,小朋友的两只眼睛一大一小,她并非没见过大小眼的人,可严重程度相当于龙眼比葡萄籽的程度还真是头一回见。她有些怀疑是岛民近亲结合的结果。
小朋友的眼神有些单纯。这让肖肖送了口气,她从里衣的口袋拿出一支笔,这是连同任务本一起送的笔,是秀丽笔。
又捡起一块白色鹅卵石,打开笔帽,在小朋友的好奇下,在石头上画了一个笑脸。
秀丽笔有点像毛笔,很轻易在粗糙的石头上画画。
肖肖想好了,弓云长那里也有一支笔,她并不担心。
肖肖:“喜欢吗?送给你好不好?”
小朋友点头。
肖肖没有立刻给他,而是指了指不远处的海大帅,说:“你告诉他,他父母在找他,让他立刻回家。”
小朋友没有犹豫的点头,因为海大婶真的在找海大帅,她从神庙拿了草药,加了水磨成泥状,要给海大帅糊上。
把笔给小朋友,肖肖便躲到角落,看着小朋友走向海大帅说了什么,海大帅晃了晃脑袋,有些犹豫的样子。
肖肖咬了咬唇,就见海大帅摸了摸脸,跟着小朋友走了。
她便趁机进了游艇,船舱内一共有三间睡房,睡房的钥匙都是一个样。肖肖先是进了陆九韶的房间,房间装扮得像宾馆,没有一点人情味,好像没有人住过。
她找到了放在抽屉里的相纸,但是没有摄影设备和洗印机器。
肖肖蹙着眉走出房,倒没有产生类似绝望的心情,毕竟她的任务和照片没有关系,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帮帮弓云长这个未成年。
她进了另外两间睡房,布置得很温馨,不知是给谁住的。
这一趟没有收货,肖肖摸了摸扁扁的吐字,打开厨房的冰箱,满满当当的塞满了食物。
她拿出一根红肠和几个肉罐头还有两袋吐司片,也不知要在小岛待多久。
想到这里,一点微妙的灵光一闪而逝,她努力想想,没能找到源头,只好作罢。
拿着食物出了游艇,居然碰见了去而复返的海大帅,肖肖仗着陆九韶的助理身份,镇定地对他笑笑。
海大帅不疑她,肖肖瞥见他怀里抱着的衣服,疑惑问:“这衣服……”
“他不要了,送给我的。”海大帅立刻说,宝贝似地缩紧胳膊,圈住洁白的西装外套。
他刚才回家,并非真的要敷药,只是把白西装带出来,生怕被海大叔给扔了。
肖肖神情自然,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
海大帅想起什么,朝她说:“陆哥也要住帐篷,你去拿一个帐篷出来吧。”
肖肖点头:“他在哪呢?”心里疑惑陆九韶为什么不住游艇上。
“他去找伏耳了,你不知道?”
肖肖又笑了,她紧张时总会笑,同时一紧张头脑就飞速运转。
海大帅为什么奇怪于她不知道?
脑袋伏耳就是陆九韶出海的目的?
寻思着她和弓云长都是用本名,当初陆九韶给海大帅介绍他们时说的是助理一二号,他们之间的关系在这场考验下是不熟的。
便说:“我们才跟陆哥不久,还以为他就是来取个风景。”
“取风景?整个白昼国都知道陆九韶从来只拍美人,不拍风景的。你是哪国人?”
肖肖:#¥@*&……
“还不是这座岛的人大都长得……”肖肖的未尽之言交给海大帅补脑。
海大帅被戳到痛处沉默了。
肖肖补救说可以去整容,海大帅的眼睛顿时亮了,她便趁机问了海大帅一些问题。
知道了陆九韶的目的,海枝在小岛上的特殊地位。
最后她问了这座小岛的地址。
海大帅告诉她,这片海叫银河海,这座小岛叫做神明岛。他们原本不知道海是什么海,直到十五年前,伏耳的母亲大着肚子流落在岛上,告诉了他们这片海就叫银河海。
肖肖拿了食物和帐篷离开,一边思考为什么陆九韶只找上了伏耳,没有理会海枝呢?
她居住的帐篷在小岛左边,靠近小木林。
走过去,竟然撞见了陆九韶,弓云长像个小媳妇站在他身后。
肖肖捧着食物,感到什么叫尴尬。
陆九韶的目光一扫而过,没说什么,把帐篷搭在了小木林里。
木屋里,伏耳献宝一般把糖果分享给海枝,却不想海枝大手一抓,七颗玫瑰糖都进了他手里,接着把手背在身后。
伏耳一时傻住,大大的眼睛使劲瞪着他。
海枝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这没什么好吃的。”
伏耳:“你吃过?”
海枝当然没吃过,但不妨碍他说它的坏话,“等一下要吃饭,明天吃吧。”
伏耳狐疑地盯着他,到底没尝过味,没那么执着。
夜晚趴在床上,伏耳问:“海枝海枝,你喜欢这里吗?”
海枝想了想说:“喜欢。”
伏耳想不到这座岛有什么喜欢的地方,想着白日里,陆九韶说的话,“你想不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海枝脸朝下埋在枕头上,闷声道:“不想。”
“海的北方终年白日,南方永恒黑夜。”伏耳自顾自说。
海枝的好奇心上来了,悄悄侧起耳朵,却听不到伏耳接下来的话。
过了一会儿,伏耳才开口:“我想到外面去。”
“不行!”这声不行比上一声还要大。
伏耳:“为什么不行?”
“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伏耳:“我们可以一起出去。”
“不行。”这声不行带了点鼻音,显得可怜兮兮,“你不能离开我。”
说不通,伏耳把被子蒙到脑袋上,不想再理他。
他睡得可香了,海枝可不乐意了,悄悄从自己的被窝钻到伏耳的被窝里,在耳边不断呢喃。
伏耳原本舒展的眉头渐渐蹙起,神情变得不安。
他梦见了自己坐上了陆九韶多的游艇,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海上掀起了暴风卷,游艇裂成两半,他落在深不可测的海底,猛然瞥见一只巨大的眼睛,纹丝不动冷冷盯着他。
同时四面八方不断传来呓语,呼唤他快点回到岛上。
伏耳大喊一声:“滚——”
原本伏在他耳边呢喃的海枝吓得一个打滚,翻到了床下,惊魂不定趴在床边,露出两只眼睛定定地瞧着重新睡得更香的伏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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