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男人死了的话......”姜嬴问。

“男人都死了，畸形的父系规则没有了可依靠的生命，自然会不消而散。”

这下姜嬴彻底认同了系统的说法，外头的天道有够癫的。

“你们到底哪里惹到了她，双方都两败俱伤过一次了，对面还要再杀过来？”

甚至不惜借助畸形的规则和男人。

即使没有亲眼见过法则与畸形的规则，但是姜嬴是能够察觉到法则的存在的，在自己的世界里，在放出神识之后。法则无处不在，撑起世界的整体框架，维持着世界的正常运转。若是用细胞比喻一个世界，法则相当于无形的细胞骨架。这中间插入一个畸形的规则，指头想想都知道会产生怎样的危害。

话题又扯回最初，天道为何突然会对神明起了杀心？

系统不知道。她想，自己的记忆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幸好她幸运地苏醒过来，还可以去外面世界寻找真相。

“不如问问神奇的鬼女女士吧！”在系统偷摸思考着如何偷溜到外面世界时，姜嬴准备联系鬼女。

从远古时代幸存下来的神明不止系统一人，何况鬼女鬼在外头，若是天道苏醒，第一个遭殃的不是系统，应当是她。但姜嬴没有联系上她。

这么忙？姜嬴也不知道她在忙啥，只能先和宫人们一起收拾了桌子，继续联系鬼女。

直到夜深人静，雨落声又在屋外响起，姜嬴方才和鬼女取得联系。

两边的时间难得同频，那头也是夜晚。

“何事？”鬼女不悦的声音传来。

姜嬴拿稳铜镜，顺势躺倒在床，用头找着枕头。苟名喜好奢华，连宫中的枕头表面都用金线织就，姜嬴将枕头垫在头下，感受这奢华的枕头，脑中就一个想法，太低了。一个太低，两个太高，金线织就又如何？

她只好垫了一只手在后脑勺下，对着明显不耐烦的鬼女笑道：“我今日梦见你了。”

“我梦见你把我杀了。”

那不是姜嬴的梦，经过姜嬴和系统的分析，很可能是天道的记忆，或是梦境。根据姜嬴的感受，她觉得梦境更有可能。

但是天道为什么会做这种梦？祂又为什么让姜嬴和祂共享情绪，为了挑拨她们与鬼女的关系？

“我不介意现在就杀进来让你美梦成真。”

鬼女开始口嗨，而这头的两人没一人当真。虽说双方第一次相见时，鬼女就是混进文字世界，对文字世界中的各个天道心怀不轨的人物。但是随着系统能量的恢复，系统逐渐恢复了对文字世界的掌控能力，鬼女便不愿进来，只能另谋出路。

虽然各怀心思，但现在，她们面前出现了共同的、强大而有力的敌人。于是团结，变成了至关重要的。

“友好”地问好开头，双方打开了话匣子，姜嬴率先将这边的发现告知鬼女。

对外头天道的苏醒，鬼女并不惊讶。介于她一直待在外头的世界，且还被姜嬴拜托去保护两位创作者，是以姜嬴有些不好意思，忙询问她是否也被针对，可有受伤？

鬼女对姜嬴竟敢看轻她不满，白眼一翻：“我在世界之外闯荡许久，这点防身本事总有的。”

姜嬴口中的外面世界就是鬼女所在的世界，那么鬼女口中的世界之外，就是其她宇宙了。闯荡总能快速增长女人的见识和本领，是以姜嬴学校里总是贴着“大女人志在四方”的标语。鬼女不像是会拿自个儿安危开玩笑的人，她既然敢这么说，那应该问题不大。姜嬴放下心来。

姜嬴想起那流落外宇宙多年的伏鬼阿太，说起来，阿太应该是刺激鬼女离开原生世界的罪魁祸首，这么一想，她们也真是有缘分。这样的念头的驱使下，她看向鬼女的眼光愈发复杂。

那复杂的眼神透过两层铜镜的阻隔，仍未被削弱半分，引得鬼女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鬼女忙抛下另一个炸弹：“我能感觉到，【神】苏醒了。”

系统惊讶地扑到铜镜面前，鬼女猛然看到一张脸突兀出现，忙将铜镜移开了几米远。

很久很久以前，在鬼女离开之后，世界上的神明。但是系统知道，鬼女唯一承认的神明，就是由她从小带到大的【神】。

“她也没死！”系统很是惊喜，扒着姜嬴的手臂，恨不得伸进铜镜之中，“她在哪呢？我怎么没感觉到她？”

鬼女也不知道她在哪，能够察觉到【神】的气息，也是因为她是她带大的，是以格外熟悉。虽然回答不上来系统的第一个问题，但鬼女仍旧仰头自傲：“她是我妹妹，我怎会感觉不到她？”

有一秒钟，姜嬴想起了姜姠荣，但她很快转移了注意力，比她换了只手垫在脑袋下还要快。

鬼女也不知道【神】在哪，系统便没有再追问下去。她相信无论是神，还是鬼，面对危险的自保能力，都是强于她的。她倒是无所谓，但是姜嬴，姜嬴是她当初单方面绑定的，她不希望姜嬴因为她陷入危险之中，况且现在三姨也还在小说世界当中。

如果两个人都因她出事，那她就是家里的罪人了。

她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鬼女，意在引起鬼女警戒，却不料鬼女反而笑出了声：“你的意思是，天道自动将外头的能量，送到了你的世界中？”

“啊？”

两个人都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们之前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天道借助与男人有关的畸形规则侵入这里，在系统眼里，是祂没有放过她们的恶意的证明，在姜嬴眼里，是祂还想对系统出手的证明，但是鬼女却给出了另一个角度的看法。

两人都不是蠢人，不必鬼女多加解释，便从她的一句反问中明白了鬼女的意思。

天道想要侵入小说世界，无论祂想做什么，至少现阶段，因这一举动，获得最大收益的反而是身为字灵的系统。

男人身上本就有一部分来自字灵的能量，除此之外，因为被女人们生下，所以还有一部分神赐予的生命力量。而经此一役，牠们的一切力量都被送入小说世界，这就相当于，直接给系统送温暖送物资，而且无需系统支付任何费用。远比她们绞尽脑汁钻外头法则的空子，打着“拯救男配”的名号，从各男配的女粉身上回收能量效率来得高。

尤其是，字灵回收女人身上的能量时，还看在她们的性别上留了手，做事总是放不开。但是换做男人就无所谓了。榨干每一个男人都无所谓，反正无论是天道、还是创造人的【神】都不待见牠们。

姜嬴眯起眼睛，头向后仰去，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扬起，她已经想到她们日后不缺能量地模样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把那些男人......”

她空着的那只手伸到铜镜前，无声地做了个抓取的动作。

鬼女意思到了，便不再接她的茬。系统开始思考可能性，“挑世界的时候我看了一下，目前生子文这一题材十分爆火，各大网文平台上也出现了不少作品。我们可以效仿对卖沟沟的做法，将那些生子男系统都绑过来，逼着牠们让机甲‘生’孩子。”

姜嬴连忙摆手，“大框架我都同意，但是某些细节，比如机甲，要不还是换一个吧？”

她想到黏在机甲上面的卖沟沟，直犯恶心。

“我们也可以炼钢材，还有其她东西。”一阵春风在窗外旋过，正好拍响没关严实的窗户，给姜嬴带去灵感，“正好这不是春天到了，该播种的播种，该下苗的下苗，虽然现在开展育种工作可能会有点赶，但是我还是相信卖沟沟们的能力的。”

因为男系统多以数字编号自称，为了防止未来被一堆数字淹没，姜嬴率先定下之后所有的男系统的名字。即之后所有的男系统，一律用卖沟沟称呼，当然，如果姜嬴想到了更好的名字，也可以为此破例。

鬼女看两人已经开始畅想能量充足之后的幸福生活，哪里还有把外头天道放在眼里的模样，没忍住提醒了一句，“记得小心。”

终究是铤而走险，与虎谋皮，一切还需小心为上。

却不料大的那个竟然一脸惊诧，狐疑的目光透过镜面落到她头上，“我怎么觉得你最近脾气好了很多？你人，不对，你鬼没事吧？”

小的那个则是握起了拳头，脸上流露出和她这个外表不匹配的杀意，“我倒是盼着祂进来。白天那次，若不是我没有防备，哪那么容易就让祂得逞？下次祂再进来，我便先抓住祂打一顿，再问祂为什么要这么做。”

鬼女从前只和【神】亲近，头一次知道原来系统是这个性格。她倒的确希望天道能再进去一次，无论对谁而言，苏醒都是个漫长的过程，祂现在进去不一定能斗过字灵，若是就此被字灵打败，她亦可在外头捡个大漏。若真如此，压□□内的东西便轻而易举，她也不用急着去寻本源之力。

思及体内的东西，她最后留下一句“多加小心”，便挂断通讯。

姜嬴起身将那扇未完全闭合的窗户关上，将外头呼啸的春风关在外头，雨水滋润之时，处处都能听见虫鸣的声音，伴着春雨夜特有的湿冷，溜进寝殿。

重回古代世界，让她感触颇多。

“说起来，一开始见到鬼女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是某类树精呢！”那扇未关稳的窗户外面，正好伫立着几棵大树，在灯笼的微光下，流淌着湿润的绿意。让下床关窗的姜嬴撞了个正着。

系统玩弄着双手食指的第一指节，听到姜嬴的话，眯起了眼。

“结果是天地之气所化......”姜嬴也意识到了不对，询问系统，“话说，统妹，你记不记得鬼女曾经吹嘘过......”

系统自动接上：“她的本体有三百多米高。”

姜嬴一拍手：“对，没错，就是这个，再加上她绿色的头发，脸上棕色的纹样，我才会觉得她是一棵树精的！”

“上个世界见到杏姥，我还想说我也认识一个树精呢！结果立刻又想起来，她是天地之气化成的鬼，所以及时止住，没有说出口丢人。”姜嬴支着下巴，问系统，“你们那边的气，还挺有生命力的嘛，竟然是这种颜色的！”

系统的记忆又开始模糊了，“啊，是这样吗？”

她怎么记得一开始，鬼女不是长这样的？

等等等等！她怎么记得好像是某一次鬼女回来，才变成这样的！那时候她陪在【神】的旁边，鬼女突然大变样，把【神】都吓了一跳。

但是她把这件事跟姜嬴一说，姜嬴反而一脸不可能，“如果照你这么说，鬼女是突然大变样的话，那么我们在姜姠荣给的石头里看到的是什么？那应该是一开始的鬼女的样子吧？正是因为受了伏鬼阿太的刺激，才会想着到外面的世界去。如果不是一直就长这样的话，那么我们一开始就会发现。”

的确，系统点头，那个时候她还没恢复记忆，两个人也只穿过一个世界，就只记得一个鬼女的模样。如果从前的鬼女和现在的鬼女不一样的话，她们甚至不会将她认成鬼女。

但是她又明明记得那一次鬼女出现，【神】的脸色大变。就连当时【神】的表情变化，她回忆起来都清清楚楚，但如果不是为了鬼女的外表的话，又是为了什么？

“对了！我想起来了！”系统从床上跳起来，“是鬼女的力量，她的本源力量受到了诅咒！”

那也是鬼女最后一次归来和离开。而她们也发生了许多事，人族之中出现了一种名叫男人的生物，字灵不愿赠予男人同样的礼物，她与人族产生慊隙，她气的沉睡再苏醒，随后天灾降临，神陨时代到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5章 吾道何孤？（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