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男人无力的反抗,温知觉得没必要再等下去。
她轻轻推开门,发出了细微的声音,白沫沫一心沉浸在回忆中,倒是男人敏锐的听到声音,看了过来。
在他即将张口时,她把食指竖起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
此时男人软软的躺在床上,脚腕被一根铁链拴着,铁链的另一头连接一根胳膊粗的铁管子。
白沫沫则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脸贴在他胸口,嘴还在小声自言自语。
“你是我的!我的!我的....”
温知在她毫无所觉中来到她的身后,在床边站定。
在男人半是敌视半是疑惑的目光下,手起刀落,一个手刀劈在女人后勃颈上。
白沫沫只来得及发出“呃”的一声。
头一歪,昏死过去。
男人立马嫌恶的去推趴在自己身上的白沫沫。
可惜他被注射了药,浑身无力,怎么可能把一个九十来斤的人推下去。
做了一阵无用功,男人喘息着放弃了。
温知伸手抓住白沫沫后背的连衣裙,用力一甩,把人甩在地上。
力道之大,发出‘砰’的一声,也许是她的头撞在了地上。
“你是谁?”
到现在,男人总算确定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跟白沫沫这个恶心的人,不是一伙的。
不然不会那么对她,刚才那一下,听着就疼,不过他高兴得很。
被白沫沫这个疯子囚禁了这么久,他一身郁气,才不管她的死活呢,最好一下磕死她。
“白沫沫的敌人。”
温知半蹲着,手在白沫沫身上摸索,摸索了一阵,没找到东西,抬头正好看见白沫沫放在一旁的背包。
敌人?男人一点不怀疑。
就白沫沫那个性子,没敌人才奇怪呢,只要人不是跟那个疯子一伙的,他就放心了。
“你在找什么?”男人折腾着费力的坐了起来,询问道。
温知打开背包,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除了化妆品钱包还有一串钥匙。
“这个。”她晃了晃钥匙,对他道。
把男人脚上的铁链锁打开,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再有半个点,人就回来了。
她自己还好,带这个虚弱的男人,可不好走。
“还有半个小时时间,你能走吗?”她问他。
男人撑着胳膊试了试。
不行,浑身上下一点劲没有,坐起来都费劲别说走路了。
他沉着脸,倒是稳得住“不行,我被注射了药,时效没过。”
温知了然,还好她吃过固元丹,力气比原主大了不少,上前一步,架住男人半拖半抱着往外走。
男人知道事急从权,哪怕这姿势他并不太舒服,只要能离开这里,在不舒服他都愿意。
因为男人身体的原因,也不能把他丢在外面。
救人救到底,温知干脆把人带回了自己家,反正她的手段多的是,不怕他对她做什么,况且现在他可没那个力气。
抹了把汗,把他往沙发上一摔。
温知歇了一会倒了两杯水,一杯自己喝,一杯放到男人面前。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他的脸,只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见过。
“怎么这么看着我?”
男人经过白沫沫那一遭,对女人尤其是女人盯着自己的视线,不可谓是不敏感。
生怕再来个疯子,嗓子发紧的问。
“没,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温知意识到自己直勾勾的看着人家不太好,低头喝了口水。
“言屿,岛屿的屿。”
姓言?
她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言昂,这个位面她认识的人不多,其中就有个同姓的,这么一想,男人与言昂长的很像,怪不得她觉得眼熟。
不会这么巧吧?
她心道,言昂失踪了个弟弟,言屿被囚禁,俩人都姓言,五官相似,最像的莫过于如出一撤的狭长凤眼,她顿了顿道。
“你认识言昂吗?”
“你认识我哥?”言屿手一抖一脸激动。
热切又迫不及待的追问,连玻璃杯里的水洒了一身都没注意。
自从被囚禁,他最担心最想念的就是相依为命的哥哥了,家里刚破产自己就失踪了,哥他一个人不知道挺不挺得下去。
“我哥他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你知道怎么联系他吗?”
言屿激动的抓着她的手,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可见他的急迫,脸上的防备冷漠褪了下去,没等温知回答,他苦笑着松手略带歉意。
“抱歉,我失态了。”
“没什么,人之常情。”温知理解的摇了摇头。
知道他是言昂一直在找的弟弟,以她和言昂即是同事伙伴又是朋友的关系,别说他的药效没过,一点没用力气,抓不疼她,就算真的被弄疼了,她也不会计较这种小事。
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胳膊,从纸抽内抽出几张纸递给他,声音轻柔。
“你先擦一擦,别着急,你哥他很好。”
等到言屿情绪稳定下来,她才一一道“言昂他一直在找你,你的失踪对他打击很大。”
她按住他听到这里,就要站起身找人的动作“我先给他打个电话,一会你们就能见到了。”
她拨号过去,刚一响电话就被接起,耳边是言昂一贯的冷冰冰的声音,她也不啰嗦。
“找你有点事,不忙的话过来我家一趟。”
办公室,言昂深邃的眼眸闪过诧异,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听出来温知没打算在电话里说的意思,合上文件,也不问为什么,直接应道。
“行,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对上言屿眼巴巴的视线,温知笑了笑。
“他一会就过来了,之所以不在电话里告诉他你的消息,也是怕他太急,开车不安全。”
“还是你想的周到。”言屿恍然的点头。
他刚刚是太急了,忘了这码事,要是哥他在来找他的路上出点什么事,只要一想到,就心脏狂跳。
感激于她的细心体贴,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她叫什么。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温知,温故而知新的温知。”
“谢谢你,温知。”
他态度严肃诚恳,面色真诚。谢她把自己救了出来,谢她告诉他言昂的消息,也谢她的细心包容。
“其实你不用这样,我跟言昂是朋友,你是他弟弟,这是应该的。”
她想,他这么久没见言昂,肯定不希望让他看到他这么狼狈“去洗洗吧。”
被温知这么一说,言屿才想起来自己此时的模样,低头看看,白衬衫褶皱不堪,上面有些暗黄色的污渍,是饭菜被他怒的打碎时溅到上面的。
白沫沫不是没给他准备换洗的衣服,只不过,她拿来的东西,他嫌恶心,碰都没碰。
所以这么长时间没换洗,身上早就有了一股酸臭味。
后知后觉他就这么一副丢人形象在温知面前,一脸涨色,要不是习惯了冷着脸,连表情都端不住了。
当即便一下子站了起来,忘了自己正没力气着呢,险些一头栽了下去。
温知眼疾手快的拉住他,看他面色,猜出了什么,体贴的转移话题,扶着他边走边说“你跟言昂长的很像,尤其是眼睛。”
提起言昂,言屿果然忘了刚刚的尴尬。
“见过我们的人都这么说过,我哥他别看表面冷冷的,实则特别贤惠,做的一手好饭,对了温知,你吃过我哥做的饭没?”
言昂做饭?
温知只要一想到言昂平日,穿着黑西装冷着脸一丝不苟的模样换成了手拿锅铲,就觉得特别违和。
怎么也想不到他那样的人,竟然爱做饭,还做的一手好菜。
早知道她何必顿顿速食外卖,浪费了他那么好的资源。
诧异是真的诧异,实在是言昂高冷霸总的形象与煮夫反差太大,她从没想过,遗憾道“真看不出他竟然还有这么一面。”
“那等会我哥来,让他下厨。”
说着话的功夫,浴室就到了。
隔着门听着里面哗啦哗啦的水声,温知转身去柜子里找了件宽大的浴袍。
浴袍是新的,敲了敲门“我把浴袍放在门口了,新的,你先将就将就,一会让言昂去给你买套衣服。”
“好的,麻烦你了温知。”
言屿的声音混着水声从门里传出来。
浴袍在宽松也是女士浴袍,穿在人高马大,一米八几的男人身上,仍然小的很。
本来是到小腿的长度,穿到言屿身上只到膝盖上,胳膊短了一截。
洗了澡,他身上的松弛剂药效已经在缓慢消退,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
歪着头手拿着崭新的毛巾擦拭头发,这里毕竟是温知一个女性的家,他不好四处走动,两人虽然有他哥那层关系在,到底今天才认识,便直接迈着步子回到厅里的沙发上坐着。
不说言昂来之后看到言屿,自己一直找的亲弟弟,有多激动,一个大男人当场竟落了泪下来。
两兄弟就差抱头痛哭了。
温知特意走开,给两人留了些独处的时间,等差不多了才回去。
等她回来,两人已经冷静下来,相似的面庞相同的高冷,话语简洁。
言昂肯定要知道言屿这段时间去了哪,为什么失踪,有什么发生什么事,言屿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
两人提到白沫沫时,都是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人的样子。
白沫沫对言屿做了这种事,言昂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至于他要怎么做,并没有当着温知的面说。
倒是从言屿那听说了她跟白沫沫又仇怨,问了她怎么回事。
温知便把她被黑和雇私家侦探查出来的东西,猜想等告诉了他,言昂听过之后,只说交给他来办。
温知拒绝了。
言昂想要找白沫沫报仇是他的事,她不会参与。
但她和白沫沫之间的事,涉及到原主,她不想假手于他人。
言昂只是觉得他是一定要动手的,干脆帮温知一起做了,她既然不愿意,那就随她。
对温知,他是感激的,她在他心如死灰的时候出现,及时拉了他一把,虽然她对他也有要求,但当时他破产待业,她也算给了他一份工作,还是个不错的工作。
相处起来,她人虽然总是淡淡的,但是他细想,竟是没想到她有什么让人不喜的缺点,总觉得无一处不好。
这次又救了阿屿,让他心跳渐渐加快,感激慢慢变了质。
可惜他自己并不知道这丝变化,还以为他对她只是感激加欣赏。
找到了弟弟,让一直笼罩在心里的阴霾消失,听着温知说从言屿那听说了他的厨艺很好,言昂便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大步走了出去。
干什么?
当然是买菜,正好给阿屿买套衣服,总不能穿着浴袍出去。
为了庆祝言屿自由,重获新生,三人还开了瓶红酒。
言昂作为司机,只能看着温知和言屿你一杯我一杯的喝。
吃过了晚餐,外面天也黑了,送走了两兄弟,温知拍了拍染了红晕的脸,在沙发上小坐了会,看时间差不多,起身去洗了澡,换件衣服开直播。
洗澡的时候想起被打昏的白沫沫。
想到她醒来发现人不见了,惊慌失措的表情,笑意加深,毕竟她可是非丨法囚丨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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