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的脸瞬间便冷了下来:“她招的?”
裴决道:“我猜的。”
苏岑瞬间信了,他眼神越发阴郁,一想到生活多年的宣阳候府里有惠王的人,这个人还不知道知道了多少东西,而且现在娘还在府中,他立刻就呆不住了。
“我现在就回府。”苏岑一刻也不想等:“必需把那个人查出来。”
裴决连忙拉住他:“此事只是我的猜测,我就算要查,也不明这么明着查,而且……”
“而且什么?”苏岑抬眼看他。
裴决的目光在他裸露出来的脖子和胸口处流连:“而且我还没有想好怎么提亲。”
提亲两个字一出,苏岑都先是一愣,随即笑倒在裴决身上:“我当什么事呢,没关系,我已经想好了。”
裴决:“?”
苏岑搂过他的脖子一边亲他一边说道:“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我自然要对裴相负责的。”
裴决忍不住掐了一把他的腰,苏岑觉得痒,往后躲了躲,嘴里还不饶人:“裴相可得小心点儿,我肚子里可是有你的孩子的。”
这句话,生生把裴决的耳朵都听红了,一下子勾起了一些活色生香的回忆,昨晚到了后面,苏岑明明人都已经脱力了,嘴巴还不停。
“好哥哥,可惜我是个男人,否则我就给你生一堆孩子,你猜他们会长得像你还是我?”
这直接导致他在最后没控制住,清洗的时候就在苏岑一直想试的那个大浴涌,确实宽敞,可惜苏俏俏此时已经没力气了,闭着眼睛靠在他身上任他替他弄,沙哑着声音还在说。
“下次一定要在这里试试,你穿着衣裳,我把你拉进来,然后我再一件件把湿衣裳脱掉,啧啧啧,那风景……”
若非是顾忌着他的身体,这浴桶怕是真会弄脏。
贺曼青其实并不知道那个和惠王联系的人是谁,只是此人对宣阳候府太过了解,而透露出来的消息惠王也是深信不疑,这才让裴决猜想此人应当是宣阳候府中人。
“那关于娘的事情问出来了吗?”
裴决眼底森然:“没有。”
惠王想必对自己这个妹妹也没有完全的信任,压根没有告诉过她,贺曼青还试图用此事和裴决做交易,只可惜有下药之事在前,裴决对她本就很是厌恶,而她的聪明放在裴决面前,到底还是不够用。
而一想到有这样的一个人,甚至几个人在府里,苏岑就怎么也坐不住,可他这一身痕迹至少十来天才能消,这样回去,苏母一定会看出来。
“俏俏。”裴决似乎下了决心:“我去接伯母过来。”
这件事也不可能瞒着候夫人一辈子,其它人或者无所谓,但苏岑的母亲和姐姐,是他最重视的人,他也必需要重视。
那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将一切坦白。
从小到大,二十多年来,裴决从未有如此紧张过,哪怕当年入殿试,外放,后来一朝被封为丞相,他都不曾如此紧张,甚至慌张过。
但相比于他,苏岑却要轻松的多,他见裴决抿紧了唇,眉头越皱越紧,好笑地亲亲他:“是去见娘,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裴决看着他笑嘻嘻地脸,心头却像是哽了一团棉花,半晌才犹豫地问道:“如果……伯母不同意的话……”
他鲜少有这样犹豫的时刻,所有事情在他这里总是条理清楚,重点明确,一旦下了决心绝不犹豫,但唯有这件事。
候夫人对苏岑来说太重要,所以,对他来说也同样重要,若是……。
“那我们就私奔,去渐安?那里你不是还有个院子吗?”苏岑咬了一下他的嘴唇:“娘是个心软的人,见不得我吃苦,看着我吃糠咽菜的就心软了。”
裴决被他说笑了,心里的紧张松了几分:“怎么着也不至于让你吃糠咽菜。”
“哦?那看来裴相还有点身家,那每年我生辰我还是要穿新衣裳,绣新的花,这个不能少。”苏岑本来就是躺得久了想起来活动活动,还没完全恢复过来,这会儿两条腿已经又开始酸了,就慢慢把身体的重量都放到了裴决身上,像没骨头一样:“还有长寿面,你要亲自给我做,我还没吃过你做的东西呢。”
裴决的手搂在他腰间,任他靠在自己身上,眼神也变得越来越温柔。
“我没做过,需要一点时间去学。”
“下次生辰前你要学会,我可是很挑的。”
“好。”
“而且不许给别人做,只许做给我一个人吃。”
“好。”
裴决将人抱起来,放到一边的躺椅上,在缓慢下沉的光线里,耐心地听他絮絮地提要求,无有不应,无有不答。
而刚才紧张的心情,竟也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本来是打算第二天一早,由裴决去接苏母来丞相府小住几日,一来方便他们查宣阳候府里的奸细,另一方面,也趁这个时间可以想想怎么与苏母说比较好。
可还没等他们想好,晚上,苏岑又在榻上闹裴决,两人正闹得气喘吁吁差点就起火的时候,外头小陵敲了门。
“公子,候府里传来消息,候夫人遇刺了。”
苏岑本来正压在裴决身上,立刻便坐了起来:“进来说话!”
小陵推门时来,苏岑已经翻身下榻,屋中只燃了一盏烛火,昏暗光线下苏岑脸色铁青:“娘怎么样?刺客是谁,抓到人了吗?”
小陵答道:“候夫人只受了一点小伤,刺客有两人,我们抓到了一个,但牙里藏了毒,人现在已经死了。”
裴决站到他的身后,伸手按上他的肩:“我们现在就回去。”
苏岑听到只受了点小伤,心下稍安,但脸色仍然阴沉着,一声不吭地就开始穿衣裳。
裴决在那边吩咐小陵安排其它事,转过身来时苏岑已经穿好了衣裳,就是衣裳凌乱着,一看就知道是心神不宁下胡乱穿的。
他也没说什么,拿了衣裳快速地穿好,和他一起出去时,小陵正候在一辆马车旁。
“为什么不骑马,更快。”苏岑问。
裴决边扶他上马车,边说道:“你现在还骑不了马,不用担心,候府那边现在已经控制下来了,苏浩在那边。”
苏岑这才没说什么,乖乖地听裴决的,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裴决就伸手替他整理衣裳,除了伸伸手,抬抬脖子,苏岑几乎就不用再动,身下还放着两个软垫,就怕他坐的不舒服。
裴决替他把衣裳整理好,看他还一直皱着眉头,伸手轻轻地按上了他的眉心:“一会儿我们回来,把伯母一起接回来,等候府清理干净,事情结束了,再送伯母回去。”
苏岑被他按的眉头一松,转头就看到裴决认真而温柔的眼神,心头一暖:“把我拐回去不够,连我娘你也想分一半走?”
裴决唇边一动,有轻微的笑意出来:“是啊,以后也是我娘了。”
刚才焦灼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点儿,苏岑靠到他身上,缓慢地说道:“我爹虽然待我们也很好,但他为了朝廷,大部分时间其实都不在府中,都是娘抚养我和姐姐们长大,外人看来她是公主,候府里奴仆成群,但关于我们的许多事,她都是亲自动手的,更不用说爹走了之后,她一个人撑着候府这么多年,这些日子我确实太忽视她了。”
一边是贺瑜的事,本就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时间,而剩下的时间,他几乎都放在了裴决身上,而姐姐们不在家,娘在候府里连个说话逗闷的人都没有,也就只能去解府里找解夫人聊天,去看看解忆。
他这个儿子,也太失职了。
裴决安静地听着,手一下一下轻抚着他的背脊:“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苏岑靠在他身上,慢慢地垂下了眼,眼底一片阴郁。
谁不知道他的逆鳞就是娘和姐姐们,但惠王竟然敢公然动手,还伤了娘,这是已经不管不顾地打算和他撕破脸了。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必再和他们客气。
“他们敢动伯母,只怕是和贺曼青提到的那件事有关。”裴决从刚才到现在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
丞相府和候府间隔的本来就不远,此时又是夜里,路上无人,一路寂静顺畅,而不管是丞相还是宣阳候的令牌,都是得了皇帝特许,不必顾忌宵禁的,两人正沉默着,马车停了,外面的侍卫声音传来:“公子,小候爷,宣阳候府到了。”
两人进到清荷院时,候夫人此时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正坐在那里扶着头休息,一见他们进来,想要起身来,苏岑连忙跨过去扶住他,目光盯在她小臂上的伤口上:“娘,你别起来。”
苏母被苏岑按着坐下,笑道:“没事,那人好像也没想要我的命,就一点小伤。”
这也是奇怪的地方,他们正怀疑苏母是贺瑜的生母,却在此时动手,若是苏母真的有什么,不管是贺瑜还是苏岑,只怕是会立刻翻脸,再怎么,这个时候也不该是对苏母动手的时候,那这次刺杀他们图的是什么呢?
苏母刚说完,就看到苏岑脖子上那些痕迹,也不怪她眼尖,主要是这痕迹太过显眼又密集,一眼看过去还不太敢相信地又多看了两眼,再看看他满脖子的痕迹,面色一变,立刻想到了苏岑提到过的那个,所谓的心上人。
这痕迹看着……
这儿媳妇还挺狂野。
苏岑仔细检查了苏母的伤,发现确实只是小伤后,心这才放下来。
而苏母看着他身上的痕迹,眼神复杂,欲言又止,苏岑自然也有所查觉,正在这时听到脚声,回头看到了裴决,他站起身来,将裴决拉到身边:“娘,给你介绍一下。”
苏母惊讶地抬了一下眉,正想说这还要介绍什么,就听苏岑开了口:
“这是您儿媳妇,裴决。”
见家长了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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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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