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辞看着这个已经来过了无数次的教堂,里面一片漆黑,他把雨伞放在了门边,打开了灯。
里面庄重的气息而来,一排排实木长椅,古扑而典雅的讲坛摆放在正中间。讲坛上面放置着一个悬吊的钟表摆件。
右边一座雕塑,是一个闭着眼睛的男子,流着眼泪。他身着着一件袍子,低着头,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脚边就是已经断裂的一双翅膀。
教堂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程青辞走过去,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上。在桌子上摆放了一本书,旁边就是一双手套。
他戴起了手套,翻开了那本书,里面夹放了一张塔罗牌,是逆位的宝剑八。他再翻了几下,发现再没有其他的塔罗牌了。
程青辞正反看了几下,发现没有其他的信息。他转过头看向门口,还是空无一人。
这么晚了他发来的信息,而且也不以真面目示人,让他过来就是看这张塔罗牌?
待了有十几分钟,程青辞把塔罗陪放进了口袋。书籍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上,同样把手套放进了口袋里。
他看着那座雕塑,静静地站了好几分钟,喃喃说道:“我到底该怎么办?”
没有回应,程青辞转身离开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他拿出了手套,伸出手,任由着雨水浸湿。下一秒,丢进了垃圾箱里面。
他走出教堂的大门,打的出租车还要几分钟才能到达。他站在马路边,路灯照射在他的身上。
同样,在路边还有一个撑着伞的男人,他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着什么,看他的表情应该是很不爽。
程青辞也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
等到出租车来了,那个男人他走过来握着车把手,他表情有些可怜,看着程青辞,“你好,我能不能跟你拼个车,我的手机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打不到车。”
程青辞看着他,很久才点了一个头。
那个男人笑着坐了进来,他揉着自己的头发,眼睛弯弯的看着他,“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能在这个地方遇到。”
程青辞没有说话,这么晚了,他来到这里,才是不正常的。
不会是?他的脑海涌现了一个可能,程青辞摩擦着自己手腕上的疤痕,他看着旁边的人,“的确是,你这么晚过来是干什么?”
那个男人后靠在座椅上,毫不在意的回答:“能干什么呀。我跟朋友约好了出来吃饭的,结果等了他这么久。”说着,他的嘴巴往下撇着。
这个教堂修在了离商业区隔壁几条马路,周围的确也是很多美食,不过在这里约定,也是有些奇怪。
程青辞没有接着往下说了,他手放进口袋里面,捏着那张塔罗牌。刺痛的感觉,是牌割到了他的手指。
出租车停了下来,那个男人下了车,他站在车边,弯着腰对着里面的人,笑着说:“这次谢谢你了,祝你好运。”
这个人很喜欢笑,他的嘴边还有一个小的酒窝。程青辞对着他点了点头,移开了眼神。
回到家的时候,程青辞已经身心疲惫,没想到出去一趟,几乎什么信息都没有收到。
他把那张塔罗牌拿了出来,对着手机搜索了一下它的解析。关键词是松绑、机会、束缚、对抗......
看着这个牌上被捆绑起来的女人,程青辞第一时间觉得心里很不安。这也是他第一次给那个人回了信息。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让我过去。]
对面回信息的速度很快,就像是再等待着他的回信一样。从他的文字里面,都能感受到了疯狂。
[是你没有按时间来,你来晚了。是想好了吗?和我一起,我们才是世界上的神]
[什么狗屁的条束,全让他们消失,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人可以指手画脚了,要求我们]
程青辞看着这两天信息,他把手机灭屏,对面也没有再发过来。
睡梦之中的程青辞很不好,他再一次梦到了以前不好的事情,正也是昨天发生的一切。
梦中他还是一个小孩,回家的过程之中,路边传来了犬叫声,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可怜。
他走了过去,看到一条满身伤痕的狗,脖子上戴着一条很长的铁链。它趴在地上,眼睛边都是鲜血,睁得很小。看到他的时候,那条狗吐出了舌头,尾巴小幅度的摇摆着。
都这样了,它还能相信自己。程青辞心里想到。
他蹲在那条小狗的旁边,一只手抚摸着它的背,低着眼眸看着它,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了。
画面转变,程青辞躲在了墙边,他看着一个小男孩蹲在了那条小狗的旁边,手里拿着一块转头。
一下,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向那条小狗。没有了哀嚎的声音,也没有了呼吸声,鲜血流了一地。
程青辞没有动,他的身体变得僵硬起来,他好像想起来了。这条小狗就是他的,被拐走的、消失很久的那一只。
他强迫自己,迈着僵硬的步伐走过去。那个人把头转了过来,只是他是一张没有脸的人,但却能感受到他正在笑着。
“你来了?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他砸断了那个铁链,抱着尸体站了起来,沾满鲜血的那双手,血液还在不停的往下滴。
程青辞看着他慢慢走过来,他害怕的后退了好几步,然后又感觉不行,快速的跑了起来。
皱紧的眉头,程青辞大口的呼吸着,他猛地起身。睁开了眼睛,额头上冒出了不少的汗珠。
天已经亮了,他擦掉汗,快速的去洗了洗个澡。
他拿上了昨晚的那张塔罗牌,去到警局的时候,贺凌安还没有来,其他的三人都到了。
“贺......”
站在门口的汪萧宇愣住了,很快又走进来,他把报告放在了桌面上,“昨天的那一部分人体组织是跟巨人观的DNA一样,是属于同一个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张筱清。”
程青辞抿了抿嘴唇,说的是应该,就是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是,目前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选了。
汪萧宇一边说着,一边走出去,“等你们贺队到了之后,跟他说一声。我就先走了。”他闻着抬起的手,“最近身上臭死了,怎么也洗不掉。”
程青辞拿着手机走了出去,出了警局,站在一棵树下。点开了排到末尾的联系人。
对面很久才接通电话,听着熟悉的声音,以及熟悉关心的问候,程青辞的喉咙艰难的发出声音。
“教授最近过得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好好好,只是你很长时间没有过来了,教堂的那几个人都很想你。”
程青辞轻笑,把手机又靠近了一点耳朵,解释着:“最近太忙了,而且发生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所以才没有时间过去。我这次打电话过来,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教授。”
“怎么了?”
“昨晚有没有其他人去过教堂,还有当年教授送了我一条手链,还有一条是送给了谁?”
对面沉默了一会,才说:“昨天我离开教堂之前,都没有什么人来过,你知道的,钥匙除了你,我就没有给过其他人了。至于那条手链,我送给了苏迩。”
苏迩?
程青辞的呼吸慢了几分,“教授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青辞哥哥!”身后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他转过后看了一眼,贺凌安带着林千星过来了。他捂着手机,连忙说,“教授要是能找到,麻烦发给我一下,这件事情很重要。我这边还有事情,就先不打扰教授了。”
对面嗯了一声,他挂断了电话。
程青辞朝着那边走过去,林千星的状态好了很多,没有昨天那样的的憔悴了。
贺凌安盯着他,“刚才打电话给谁了?”
“我打给教堂的教授了,他大概率会有另一条手链人的联系方式。”说完,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电话已经发过来给他了,程青辞嘴角上扬,抬起手机给贺凌安看着,表情十分的得意。
贺凌安点了点头,“先进去。”他拉着林千星的手走了进去。
程青辞跟在他的身后,跟他说着刚才汪萧宇来了的事情。前面的人没有反应,的确,这个早就能猜到了。
走进办公区,程青辞开口问道:“要不要把那个人叫过来,还是说先去王宇序的家看看。”
贺凌安看了一眼手表,“先打电话。”
程青辞拨通了那个电话,他打开了免提,接通过程中很久,对面才传来声音。
“喂?”他莫名的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程青辞看了一眼贺凌安,那个人没有过多的表情,他收回了眼神,“你是苏迩吗?”对面嗯了一声,“是这样的,望索教堂有一个教授,当年送了你一条手链。”
对面笑了一下,漫不经心的声音传过来,“哦,记得,怎么了?”还没等他说话,对面又抢先开口,“不过那条手链早就被偷了,如果你想要拿回去的话,恐怕没有办法了。”
在座的人听到他的这段话,面面相觑。就真的这么巧吗,现在告诉他手链被偷了。
“还记得手链什么时候被偷的吗?”
“嗯......”苏迩的声音拉长,“一个月前吧,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贺凌安说:“苏先生要是方便的话,麻烦到定昌分局一趟。这件事情很重要,还请苏先生能配合。”
苏迩哦了一声,他挂断了电话。
程青辞看着手机屏幕,心思不知道飘到了哪里。他对这个声音,真的是越听越耳熟。
但是,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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