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雨,要不要帮忙?”郑蓉将手上的操控器塞进欧阳征手里,跟缪雨走进厨房,“你的同学怎么样了?听欧阳说是一台湾人出了车祸。”
“啊?......啊对。”缪雨恍然答道。
“没事吧?”郑蓉关心的接着问。
“没事了。”缪雨以为问病人。
“我问你没事吧?”郑蓉奇怪的看着缪雨又问。
“我能有什么事?”缪雨发现郑蓉对他的关注,赶忙给出一个无忧无虑的微笑。
“没事就好。”郑蓉见到他往常的笑容也就不再追问,虽然觉的他心神不定,但想有同学出车祸总不会愉快。
缪雨这晚的海鲜饭还是烧焦了底,虽然没有焦到无法下嘴,但味道却是有的。
海鲜饭是将蒸过的米饭再放入平底铁锅里,和各类海鲜佐料在一起煎炒烘烤的。由于缪雨的不慎走神,锅底的米饭焦在了一起,但并不失上层海鲜的美味。
欧阳征和郑蓉吃的还在赞不绝口,一点没受焦味的影响。郑蓉又提到要入伙的打算,欧阳征又据理力争的将其排除。
等郑蓉晚饭后离开,缪雨就在厨房里收拾,细细的刮洗锅底糊伽,心里不住祈祷加自我警示:梦神啊上帝啊菩萨啊观音啊......不管谁吧,求您别让我晚上梦见他!
大概缪雨祈求的够心诚,众神仙都听到了似的,魏鸣予没有光着身体闯入他的梦境。
第二天结束完一天的课,缪雨就匆匆忙忙的又奔往医院。
先在门上的玻璃观察口看了一眼,只能看到一点被抬放高高的裹着石膏纱布的腿脚,知道魏鸣予早已经做完手术回来了。
他悄悄推门进去,魏鸣予果然还深陷在药物性的沉睡中。缪雨静静的待了会儿,没见到他要醒过来的迹象,就又蹑手蹑脚的出来,去找主治医师问手术情况去了。
因为缪雨之前作为病人的“家属”为手术代签过字,医师不仅给他解释了手术过程,还给他看了已经转入电脑上的X光片。
缪雨盯着X光片上的魏鸣予右小腿的骨型暗叹:原来这就是他的骨头的样子啊!
医师指给他看,小腿骨下面的部位有一道斜劈式的裂痕,以及已经放入的一个约五六公分长的加固条在骨头一侧。另一根加固条比较小,在另一边的小骨上。
缪雨就问这样的加固条以后会不会有影响,是不是还要取出来。医师回答他说,等骨头长好以后,可以根据病人要求再开刀取出来,但它在里面并不影响什么。
缪雨就忍不住又天真的发问,过安检门的时候会不会响?医师听了笑答他,加固条不是破铜烂铁打制的,最新使用的这种产品是从XX被提炼出来的,又轻又硬的物质,缪雨对这个业内术语很茫然,但医师保证它决不会无缘无故的响。
如此缪雨就放了心,想魏鸣予身上不会有那种招唤警铃鸣响的“暗器”,而令他陷入被搜身的难堪境地。其实他们怎么着也是要被搜下身的,因为这是现在常常上飞机遇到的情况。尤其当时“战争时期”,后来不久更是发展到指甲刀以及任何液体物质都不许随身携带了。
缪雨又问了有关出院的日期,以及复查的时间排期。医生就告诉他星期五如果没有大碍就可以出院了。缪雨没想到魏鸣予这么早就可以出院,但他马上明白过来,保险公司可不会让人住院疗养的。
听医师继续讲解说,每星期一次复查,一个月后,会推至间隔两个星期,一般这时他大概可以靠双拐走动了。三个月后,如果愈合顺利,他能够放开拐杖慢慢行走了,但这期间要做恢复肌腱的保健训练。
医师很耐心的给他讲完治疗和恢复过程,让他松了一口大气。缪雨心里马上算计着想:也就是说,要在魏鸣予家至少做三个月的饭,酷,我发达啦!
接着就问了好多饮食问题,该吃什么该忌讳什么。医师没想到这个年轻的男孩子这么事无巨细,无奈的招来看护魏鸣予的护士,提前给了他一份骨折病人的详细保健资料,一般都是在病人出院时才奉上的。
缪雨如获至宝的立马通读了一遍,发现原来“道听途说”的骨头肉汤竟是错误的食补,而海鲜等易于消化的蛋白质食物才是正道。
吓的缪雨又提心掉胆的仔细察看“菜单”,心想好在及时知道了,蔬菜水果是没错的,待会儿去切了上次留下的鲜芒果给他吃。
缪雨以为手术后魏鸣予还没醒来过,又问他什么时候会醒?递给他资料的护士说,一般病人做完手术后不久就醒了,但是现在因为注射的药物养伤,他会偶尔醒来但很快又会入睡,明天这个时候就会恢复正常作息了。缪雨失落的想,大概今天不能和他说话聊天了。
当他再次回到病房时,魏鸣予还在睡着,缪雨就坐到床边的凳子上看着他的睡颜发呆。
房间亮着银白色灯管,见他在这么亮的灯光下还能入睡,想来那些药物真是功效了得,缪雨也跟着放大了胆子盯着他目不转睛了。
脸上并没什么病容,睡相很安详,尤其垂闭着的眼帘,形状象两弯下弦月。高直的鼻梁略侧向一边,不再是最初傲慢的印象。嘴唇不簿不厚,因年轻而光滑润泽,虽然苦劝着自己不要去想象与它唇齿相接......
缪雨被自己马上要“越轨的意识”惊的猛的站起身,带动椅子挪动的声响却弄醒了魏鸣予。
“咦?你来了。”他半睁开眼,醒觉时的软绵绵声音让缪雨有些愣怔,魏鸣予也意识到自己声音的寐惑,咳嗽了一声又问:“什么时间了?”
“下午五点三十六分。”缪雨看着表盘愣愣的回答。
“我还真能睡!”他举起手呼啦了一把脸,没有注意到缪雨的拘谨,“来很久了吗?”
“不久。医生说你就得要多睡,养精蓄锐么。”缪雨说着就去柜子里取芒果,掩饰着刚才的慌乱,“觉的怎么样?腿痛不痛?”
“没痛感,晕晕糊糊的正飘飘欲仙呢。”魏鸣予一副迷幻诱人的样子说。
“真的?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吗啡。”缪雨转盯着他的吊瓶“向往”道。
“那里不是吗啡。”魏鸣予看出他误以为生理盐水是吗啡,就告诉他说,“护士用针剂注射,每次很少量的,作用却很大。”
“这样啊,我也在想不可能这么一大瓶麻醉药吗。”缪雨有些拘态的又稚气的自我解说,转身进了浴洗间洗芒果。
“看来你是真没住过医院。难道你小时候就没发过入院高烧?”魏鸣予调起床背,见缪雨伸出头来冲他得意的道:“除了喝酒过敏的那两次。”魏鸣予就又提示:“那出过寻麻疹没有?得过阑尾炎没有?三线炎肾炎肝炎......?”
“发烧是肯定有的,在家吃退烧药就好了,没发展到要去医院的地步。至于那些疹和炎的,就没得过。”缪雨扮做大摇大摆的样子走出来坐下,一边用水果刀切着芒果一边说。最后还用指关节敲敲木制桌面,这是西方人“辟邪”的小办法,意思是千万不要说中。
“那受过伤没有?比如爬树摔下来,或者和小孩子打架。”魏鸣予有些不忿的继续补充问,却看着缪雨将芒果隔着中间的果核切下两大瓣。
“树爬了,但没摔下来。架也打过,没见血。”缪雨在囊心划出菱形的几刀,将瓣型一翻,果肉全顶了出来递给魏鸣予,“医生说要多吃水果。”
“没见血就不叫打架。”魏鸣予暗赞他切水果的技艺,接过来就吃,“我一直都不知道芒果得这么切着吃。”
“恩。你打过见血的架?”缪雨点头承认自己很“菜”,只干过小孩子推推搡搡的勾当,又接着问他:“那你怎么吃?”
“那当然!小学中学高中一直都有打。不过我并不崇尚暴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那种。”魏鸣予满意的吃着芒果,他觉着和缪雨这么随意的话分两说很惬意,“我自己没弄过芒果吃,都是吃人家处理好的。唉,够懒的对吧!”
“没什么嘛,不会切芒果又不能饿死。”缪雨化解他的自我批评说。
等魏鸣予吃完芒果,正逢护理送来晚饭。魏鸣予说胃里涨涨的什么也不想再吃,催促着缪雨把托盘里的套饭吃了。
缪雨看已经六点多,也就没客气的将医院的晚饭吃了。小牛排配土豆泥和豆角,另外还有蔬菜汤和面包。味道虽说不上美味,缪雨却觉的也不差,可以放心他这几天在医院的饮食了。
饭后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大都是商量出院以后的安排。护士做完检查换过药以后,缪雨见魏鸣予眼神迷离困顿,知道药劲上来了,就告辞离开,让他静心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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