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事件的进展彻底停滞于几天后公布的案情。
两男子约定入室抢劫未遂,其中一人负责放风时毒瘾发作,至使车辆失控撞入绿化带,当场死亡,另一人在翻越小区护栏时被护栏尖刺由口腔贯穿颅腔死亡。
戏剧般的案情被一笔带过,投出的石子全部沉入大海,深海之下是更深的海,巨鲸统治的海域中已然伸入了巨型乌贼的触须。
千公里外,某处销金窟内。
中古样式的酒红色天鹅绒沙发上,一位黑发青年将一枚筹码丢入面前的筹码堆中,他脸上的笑容同挂在西装的紫色异领上那枚山茶花胸针般灿烂。
看到手机上传来的消息后,转瞬笑容被厌弃取代,坐在旁边的金发青年向他唇边递过一颗车厘子,“怎么了?”温和的音色充满关怀。
咬下嘴边的水果,鼓着一边腮帮子,甜味中和了不悦,瓮着声音埋怨,“【暗流】派去的人都死了,一点用都没有…还吹牛能……。”
又一颗车厘子堵住了抱怨的嘴, “予初,少说点,这里人多。”
扑朔着长睫的眼瞳略一翻,转又绽开笑容,“好好好,风礼,再陪我玩几局。”
金发青年皱了皱眉,“不是说好不玩了吗?”
“心情不好。”
“好吧,不过这次必须说好,就这些。”从桌上的筹码山中,拨出一小摞。
“看我给他翻一番!”胸针上的金属链子随青年跳下沙发的动作跳耀着,跳进了赌徒叫嚣的包围中。
后者无奈跟上,两位侍者默默跟在其后。
一声声欢呼的声浪后,被叫予初的年轻人前被荷官推过一摞摞筹码。
同桌输的精光的赌徒泄愤地一拳锤在桌上,众人不停揶揄撺掇要他再去兑点。
两名侍者忽前来驱散起哄的众人,开出一片空地,一名东方长相的金发男子阔步走来,立于中央,向输光的赌徒缓声道,“梁先生,你已经累了,我不建议你继续玩下去。”
听起来是劝说,实则更倾于命令。
惮于来人,起哄的顷刻偃旗息鼓,纷纷猫到旁边看热闹。被称作梁先生的赌徒恨恨暗啐了口,瞪着发红的眼愤然离去。
迟风礼盯着那人,直到他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挥退分立两侧的侍从。
黑发青年有些不情愿,嘟囔着靠到他耳边,“怎么放他走了,我还没赢够呢。”
“他已经不剩一分了。”
“不是能借嘛。”
“刚刚他的状态已经濒临临界点,再输下去我怕你会受伤。”
“你这么关心我,不如早点帮我解决掉那个家伙。”
“你放心,【暗流】非常守信用,不会擅自中断委托。”
肆意的笑容再度回到青年脸上,前额的黑色碎发投下一片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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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尽远险些遇刺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到白青山耳朵里,引发勃然大怒,盘了几年的核桃把件被生生拍碎。
一众手下垂首列在门厅,等待背着手在绣着下山虎的屏风前来回踱步的白董事长下达命令。
“小孙!”
“我在。”位于队首的手下答道。
“去给我查!任何人不许放过!”
得到命令,在领队的指挥下,手下们鱼贯而出。
其他人全部离开后,屏风后探出个鬼祟的脑袋,“爸…我哥不是没事嘛,你咋还发这么大的火?”
二儿子没心没肺的发言,给白青山刚稳定的火气添了把油,“你放的什么屁!你给我滚过来!”
被他爹一吼,立马提溜着脑袋乖乖挪了出来,“爸,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敢欺负到我哥头上,必须叫他好看!”
看孩子没正形的样,白青山又急又无奈,“叫他好看?怎么,你知道谁干的?”
白尽安立马脑袋摇得赛拨浪鼓,“我不知道啊!我发誓,保证跟我没关系!我以后还得靠我哥接济呢!”
“呵…”这混小子打小志向没变过,再逼也没用,“最近别去找你哥了,好好在这住着,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回家看看我和你妈。”
心里十分不情愿,搁平常此时白尽安肯定要使上十八般撒娇**,老爸这里不行就去求老妈,老妈耳根子软肯定就答应了。
可刚刚,他可是亲眼看到那两颗坚如磐石的核桃是怎么碎在老爸的铁砂掌下,怕若此时忤逆,他的哪节骨头也要跟核桃一般下场。
“尽安啊,你又惹你爸生气了?”轻柔的女声传来,一位气质卓然举止优雅的女士提着只竹编小篮转过屏风,香云纱制成的长裙上跃着一丛盛放的牡丹。
身后紧跟的两位女侍轻声向厅内的两位男士问好后,在女士的允许下匆匆离去。
“妈!”看到救星,白尽安眼睛一亮,立马谄媚地跳到母亲身边,接过小竹篮,发出惊叹,“哇,这柿子红橙橙得可真诱人!”
“院里的柿子熟了,刚刚摘了点……”
不等母亲说完,馋嘴的已经捧着满篮柿子奔向厨房,留下一句,“妈,我去给柿子剥皮,您等吃就好!”
本来想说叫下人帮忙弄的,佟秀荷慈爱地望着二儿子跑去的背影,向孩他爸感叹,“难得能享受一下老二的孝顺,走吧,他爸,等着吃柿子。”
作为母亲,听闻孩子险些遇刺肯定心急如焚,但佟秀荷相信丈夫和孩子能处理好这一切,现在,她要做的便是在危机关头尽可能多的给家人提供只有家人能提供的爱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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