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变到质变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过程。我们不断重复一个动作，进行量的积累，中间要忍受的孤独、自我怀疑和冷眼嘲笑不知凡几。质的突破往往发生在一瞬间，但那一瞬间纯粹的愉快足以弥补此前忍受一切，如果你坚持到了那一刻的话。

整整一个暑假，莱乐和佐伊历经磨难，坚持到了。

虽然只是从空中射击全部脱靶，到稳定能打中一两个的区别，这已经是非常大的进步。这个突破让佐伊的心情变得好了很多，但显然她是这架飞艇上唯一一个心情得到改善的人。

奥兹想起佐伊遭受的一切就是拜莱乐所赐，就对自己前段时间生拉硬拽的行为感到后悔不迭，而莱乐，莱乐依旧感到羞愧，她诚惶诚恐地和佐伊一起训练着，倒数着比赛结束的日子，想着读档的日期终将到来。

德文也会来狙击训练的场地看他们，作为飞艇障碍越野的职业选手，他对自己的比赛充满了信心，偶尔过来和莱乐分享飞艇驾驶的小技巧。至于吉吉，她一次也没来过，甚至通讯上消息回复也很慢，莱乐打听了一圈，听说是被洛斯瓦尔夫人抓去特训了。

充实的寒假飞一般过去了，很快就到了开学的日子，军官学校的学生们在学校的空港集结登船，准备去维海星系参加比赛。莱乐、佐伊、奥兹、德文当然在名单上，令人意外的是，吉吉也出现了。凯瑟琳作为一年级的带队教官，翻了翻参赛名册，并没有吉吉的名字，哈维给她解释道：“是啦啦队，学校寒假选拔的。亚伯带队，专门给飞艇比赛撑场面的。”

凯瑟琳脸上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悄悄在哈维耳边八卦：“亚伯.洛斯瓦尔不是先上车后补票，寒假结婚后妻子还诞下女儿了吗？他不用休婚假产假？”

“女儿都满月了，学校哪可能批产假。而且根据厕所消息，他没有结婚，那个beta不被洛斯瓦尔认可，已经打发走了，不愧是洛斯瓦尔哈。”哈维轻咳两声，也悄声说到。

“真的吗？我怎么没在星网上看到？”吃到大瓜的凯瑟琳正想拉着哈维问清楚，结果吉吉跑了过来，给了他们两袋东西。

“教官，一些食物，饿了可以吃。”吉吉将两个袋子递到两人面前。

在背后偷偷八卦洛斯瓦尔家的两人有些尴尬，接过袋子说了声谢谢，还好吉吉没发现什么，继续给大家分发零食去了。

亚伯这个事情闹得挺大的，毕竟是外形出挑、身家富贵的alpha，一夜之间宣布结婚，女儿都有了，星网上无数人心碎。住在风暴中心的吉吉倒是很平静，突然有了嫂子和一个超可爱的侄女，她是很开心的。这可是洛斯瓦尔家第一个被承认的下一代。

去往维海的路途非常遥远，如果只是乘坐这样的飞船，大约需要两个月。所以现在他们去往的是空间折叠机场，空间折叠技术在这几年迅猛发展，虽然从安全性考虑还不能直接从中央星系到达维海星系，只能到星系边缘再换乘飞船接驳，进入另一个星系后继续空间折叠，但是已经大大提高了效率。毕竟原本两个月的路程被缩短为一天。

当然空间折叠的成本极高，是一种昂贵的出行方式，普通民众出行根本不会考虑，像佐伊来中央星系的时候，就结结实实坐了两个月的飞船。

佐伊和奥兹坐在一排，两人谈论着一些和比赛相关的事情，莱乐本想和吉吉坐在一起，却被吉吉用“避嫌”二字推开了，只能和德文坐在了一排，就在佐伊她们后面。

德文回来以后一整天都心花怒放的，他打开终端给莱乐看了一张黑乎乎的检查图片，告诉莱乐他的老婆怀孕了，初步判断是个女儿。莱乐看着那张图中心小小的阴影，由衷地替德文高兴。

“莱乐如果你有小孩的话，你希望ta是什么性别？”德文问莱乐。

莱乐不假思索地说：“我不会有小孩，我父母都在军队牺牲，让小孩子孤伶伶地长大太残忍了，我不希望我的小孩重蹈覆辙。我进军官学校的时候，已经把传宗接代的事情甩给我哥哥了。”

德文拍了拍莱乐的肩膀：“也许结婚了你会改变想法。”

莱乐摇头：“我也不打算标记伴侣，要不那一天化为荣光了，对方怎么办？”

“但AO之间毫无保留的联结真的感觉很好，从此无论身在何处，你都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德文倒是感性起来。

“精神上的偎依不一定需要标记联结吧？”莱乐反驳。

德文看了莱乐一眼，决定不再和没开过荤的小朋友辩论。

吉吉跑去和自家二哥坐了，就在凯瑟琳后面，这一坐弄得凯瑟琳彻底不敢吃瓜了，心下还有些郁闷。倒是亚伯从包里掏出两个小盒子给他们，说道：“我结婚了，请你们吃喜糖。”

哈维转头过来笑眯眯地问可不可以看嫂子的照片，亚伯也大方地给大家看了，还给大家放了小女儿的照片，他的一双桃花眼怀满爱意：“这是我的女儿克洛伊。”

大家都分享着假期的新鲜事，打发着无聊的旅途，德文睡过去后，莱乐看着前排佐伊倒映在窗户上的睡脸，看起来干净乖巧，不知不觉就过了一路。

佐伊对莱乐的态度的确有了那么一些改变，但莱乐心里清楚，这些不过都是为了狙击比赛做出的妥协罢了，不知道比赛过了会变成怎么样，但是如果在比赛里面拿下第一，佐伊心情大好的话，说不定能趁机请求佐伊原谅。

中间几次换乘不提，第二天中午，军官学校的全体参赛成员和啦啦队到达了第二军校的门口，引导人员带着选手们入住，但是因为狙击比赛的场地要求比较特殊，所以需要再转乘飞艇前往别的星球，莱乐、佐伊和奥兹三人在门口等待着。

“佐伊！”一道惊喜的像鸟儿一样婉转的声音从校门内传来。接着一道身影飞奔出来，扑进了佐伊怀里，在人群中两人紧紧拥抱。

莱乐戒备地看着冲过来的人，甚至不自觉地想要透出信息素震慑，但是感觉到对方是一个女性omega以后，又稍稍松了一口气。

来人非常漂亮，比起佐伊含蓄的内敛地，需要细细看去才能感觉到的精致，这个omega非常亮眼，就是那种漂亮到谁在街上遇到都会回头看两眼的女孩子，哪怕是穿着第二军校的作战服，莱乐也能感觉到对方的天生丽质。

“你就是奥兹.舒尔曼警督吧！我叫德洛丽丝，是佐伊以前的搭档，我和佐伊在军高的时候就非常喜欢你，我们最喜欢看704年那个空中射击的录像资料了，太帅了，可以给我签个名吗！”德洛丽丝抱住奥兹的手臂，哄得奥兹心花怒放，给她在帽檐上签了个名。

而后三人开始了热烈的讨论，从狙击比赛到星际八卦，从推荐美食到时兴的肥皂剧，总之没有莱乐插话的空间。她只能在一旁看着。

德洛丽丝的搭档是个五大三粗的beta，替她拿着一应物品，在一旁不苟言笑地站着，莱乐出于教养尴尬地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对方点头回应。

飞艇到了，佐伊被德洛丽丝拉着坐在了一排上，莱乐闷闷不乐地和奥兹落座一排。佐伊和德洛丽丝毫无顾忌地用维海一个小星球的方言小声谈论着训练情况，德洛丽丝还从包里拿出毯子盖在两人身上，闭目养神之前，两人还分食了一个面包。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要的事情，当她们达到比赛场地后，集合在礼堂里面签到，作为主办方的第二军校突然宣布了一个重要决定，让所有参赛队伍都大呼不公平——

由于某些机构取得的新型高精度狙击枪在各个项目上面都有巨大的优势，会导致比赛的不公平，本次比赛全部使用帝**队狙击手标准配枪，枪由主办方提供，现在分发，给所有队伍一个晚上的时间适应新枪。

这个要求可以用荒谬来形容了，临时换枪无异于摧毁了所有队伍几个月辛苦训练的成果，毕竟谁来比赛不拿压箱底的宝贝出来呢？而且第二军校作为主办方，肯定会为自己的队伍提供选枪的便利，说不定早就适应过了，这真的太不公平了。

虽然标准配枪大部分人都练过，但是出身高贵的帝**官学校，训练都拿得出超高精度狙击枪，如果说这个调整对于别的队伍是一个打击的话，那么对于佐伊和莱乐来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除非佐伊能够在短短一天内，和一把与这半年来的训练相去甚远的枪快速磨合。

奥兹勃然大怒，她虽然因为担任带队教练，拒绝了主办方评委团的邀请，但是人她大多认识，她此时走上台和主席辩驳着，但是显然对方有备而来，说得奥兹节节败退，一个穿着警队制服的身影站到了奥兹身后，气势压人。

“帝**队狙击手标准配枪，警队从来不用，这个要求实在是太离谱了。我会代表警方向组委会抗议。”安疏说到。

可惜无论何种形式的抗议都是无效的，即便奥兹和安疏在狙击手里面赫赫有名也无济于事。

主办方铁了心要这么做，提前勾结了评委团和组委会，他们作为选手，也只能选择接受或者退赛。明白人都看清楚了，这就是说明白了第二军校今年对这个狙击比赛的第一名志在必得。

先阻止了安疏奥兹参赛，如今又是一场换枪好戏，在场的队伍多少有些看不起第二军校的参赛选手。已经训练了这么久，退赛是不可能退赛的，至于联合所有队伍一起退赛这种事，也是不可能在一个军方背景的大赛里面发生的，很容易闹出大事，在场所有人都有分寸。

佐伊沉默良久：“没事，到军官学校以前，我也一直练标准配枪。”

在奥兹和安疏带领的教练团的坚持下，主办方答应赛程延迟一天，让所有队伍有一天的的时间和新的枪磨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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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奔赴维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