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瘴气林右侧,云烟谷深处便是苗族营地,青葙扶着李昭景躲避瘴气深重之地,从林中逃出来。
将他藏在离苗营不远的女娲庙内,这里人少可避雪,不宜被发现,守庙的林阿婆虽然眼盲,但是个好人,愿帮忙照顾李昭景。
青葙给神明跪拜,把人托付给阿婆之后便直奔苗营,李昭景的伤势不能耽搁,急需药材。
青葙走后,难以动弹的李昭景等了她一夜,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见她回来,捧着许多药罐。
行色匆匆却小心翼翼地将他的伤口包扎好,将需要用的草药给阿婆说清后,又匆匆赶回去。
李昭景听林阿婆说当初青葙是逃出苗营的,此番回来蛊王大人想必会惩罚她的。
虚弱无力的李昭景想入苗营为青葙解释一二,却被林阿婆按住说:“你这满身的瘴气和伤,就别去给她添乱了,但是又是瞎闯祸,等过了这风头,她会来找你的。”
林阿婆清楚蛊王若发现生死不明的二皇子藏在营地里,恐是不会留他活口。
于是这风头一等便熬过大半个月,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名叫司蓉,带来些草药和衣裳,面对询问青葙的事,只是回答她没事。
李昭景见司蓉对他有几分抵触,并不打算告诉他什么的样子,他便不在追问下去。
岭南苗人自来隐居于世,不见踪迹,只因先帝极厌巫蛊之术,曾对苗族进行剿杀,这才躲在深山里。
他身为汉人,司蓉会抵触他也很正常,不过岭南苗人一直藏在云烟谷里,外有瘴气林抵御,这是极少人能知道的。
李昭景就这样在女娲庙里藏了一个深冬,能见到的只有司蓉,不过久而久之,也得知的是青葙只是被关着禁闭,无法走动而已。
因而李昭景便安下心来好生养伤,他瘴气深重,养了许久才能自己走动,可情况紧急,盼着早点出谷。
时而他人询问谷外的事,这里的人虽与世隔绝,对外面的事多少知道一些。
如今岭南一片乱象,满是叛军的人,因为他的尸骨未寻到,叛军还在搜罗他的下落,现在出谷,他现在就是送死。
司蓉劝他还安心养伤,在云烟谷里暂时是安全的,等到事态平息。
春来时,在一个明朗的天,李昭景终于见到青葙,他穿着简朴的苗装,仍旧娇小可爱,也格外的好看,似乎瘦了一点。
青葙却指着拄拐棍的李昭景捧腹大笑起来,二皇子现在腿脚不利索,和以前的威风模样可差太多了。
因为没有汉人的衣裳,他穿的苗装,这种感觉又奇怪又好笑,李昭景拄着拐走向她,不满道:“怎么一来就笑人啊。”
青葙抓着他的衣袖笑着道:“你看起来好傻哦。”
春日暖阳,庙里的草木正发着新芽,鸟雀轻鸣。
不再戏弄李昭景后,青葙把他牵回女娲庙中,查看他的伤势,之前他的小腿被箭刺伤,所以需要拐杖才能行走。
青葙认真地给李昭景看着腿上伤口,恢复得并不好好,这家伙大大咧咧的,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不谨慎调养。
伤口发炎,刚长的肉又裂开了,青葙不免瞪他一眼,除此之外,李昭景身上还有瘴毒,还要配制药调养,才能彻底恢复。
李昭景老老实实地任她处置上药,看她的面庞有些失神。忽然他微微俯身,开口道:“我之前误解你,对你不好,为何还要救我。”
青葙捏着纱布的手微顿,回道:“殿下很好,是你救了我才对。”
如不是他,她还以为世界就只有灰暗呢。
李昭景扬唇一笑,“那我们扯平了,你打我一巴掌吧,不然我心里过不去。”
青葙系好他腿上纱布,抬眸瞧着李昭景,停顿片刻,忽然抬手便是一巴掌打在他的俊脸上。
打得并不是很重,李昭景皮糙肉厚的,疼不算疼,倒是他呆在原地,摸了下脸才傻愣愣地说,“你也不客气一下。”
青葙咯咯笑起来,“你让我打的呀。”
“那你也不打重一点。”李昭景道,之前青葙的脸都肿了。
青葙没有回他话,只是收拾着药罐,李昭景抿了下唇,伸手去抓她的手,让她打他。
却见青葙下意识吃痛地皱眉,赶忙缩回手,李昭景低眸瞥见她藏在衣袖下的手腕,似乎带着淤青。
他问道:“你手怎么了。”
青葙捂着手腕,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笑道:“不小心磕到的。”
李昭景则掀开她的衣袖,只见手腕上一圈青紫的痕迹,像是被锁链铐过,还不止这一处。
青葙见他神色凝重,收回手宽慰道:“我之前逃跑,回来受些惩罚是正常的,你不必太放在心上,很快就会好的。”
李昭景又从药罐里翻出擦伤药,之前曾以为蛊王毕竟是青葙的父亲,即便是罚,也不会有多严重。
可这淤青显然没那么简单,这三个月来,她是被用锁链铐在房间里的。
青葙则起了身,没能让李昭景给她擦药,便道:“药我擦过了,我不能出来太久,得回去了。”
言罢,多看了他一眼,便提着衣摆离去,李昭景没能拦住她,对着她的背影道:“为何不和我说你的事。”
青葙走得很快,似乎没听到的样子,消失在女娲庙中。
两个人有些不欢而散,自此之后青葙见他的机会多了,淤青也渐渐消散,可她从不提自己的事。
就连林阿婆也让李昭景别过问她,只因青葙的命是和苗族绑在一起的,蛊王如何处置她,那是蛊王的决定,旁人只能看着。
而李昭景能藏在苗营间,已经很不容易了,请不要插手苗族的事,别辜负青葙心思。
近来苗族与叛军起了冲突,蛊王将率兵暗袭叛军,青葙才得机会解开禁闭。
听到叛军的消息,李昭景心绪微沉,这两者竟会打起来,颇为奇怪。
随着蛊王不在营地,青葙也少了许多拘束,李昭景有一次,满脸认真的道:“待我伤势恢复,我定要带你离开,你跟不跟我走。”
青葙愣了下,嬉笑道:“当然跟你走,跟着二皇子有肉吃嘛。”
“不止有肉吃,好玩好穿的都给你,养一个小丫头,本王绰绰有余。”
李昭景说罢,又探着首道:“别叫我二皇子了,叫我阿景。”
从那日起,青葙便改了口,叫他阿景,李昭景还怪开心的,但也不知道为啥会怎么开心。
不久之后,蛊王回了苗营,听闻是负伤而归,苗营里人心惶惶,青葙来女娲庙时小心翼翼不少。
而李昭景小腿的伤恢复得不错,留了新疤,不必再用拐棍行走,只是还残留着些许瘴毒,不过他暗暗在准备着带青葙离开,回到苍梧城。
腿伤好后,李昭景总算可以好好清理身子,便在女娲庙的清河边沐浴,衣裳放在河畔。
这半年来,他与青葙变得亲近了不少,她总是喜欢牵李昭景的手,还对他动手动脚的,而且还浑然不知有什么不对。
就只有李昭景感到脸烫,青葙与普通女子不同,她似乎不懂人情世故,男女之别,靠近一个人是她表达亲近的方式。
这让李昭景怪头疼的,自小在读四书五经,礼法礼节,在京城六岁以上的孩童便不可亲近,他从小到大就抱过妹妹李锦宓,如今多了一个青葙。
少年气盛,血气方刚,昨夜梦到的让李昭景脏了裤.裆,他是越想脸就越烫,之前还被她亲了。
李昭景在想她是不是对别的男子也是这么亲近,他靠着河岸的水里,手在轻轻晃动。
忽然身侧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李昭景撇眸看去,只见青葙蹲在不远处的芦苇处里,身子娇小的一团,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李昭景身躯一僵,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连忙捂着下面,靠在河水里,“你...!你你何时来的,在这里干什么!”
近来苗营紧张,按理说青葙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也不会轻易来找他。
青葙的目光停在他捂着的地方,道:“我等了你很久,见你迟迟不来,便过河边来找你啊。”
一时间气氛尴尬,青葙向李昭景靠近,他道:“你回去!女儿家家的,怎么不知羞呢。”
“阿景。”青葙看着他,李昭景常在军中习武,身躯壮实,即使这几个月来身中瘴气有些消瘦,但比起普通男子来,要结实有力得多。
青葙蹲在李昭景身侧的岸边,她不是不害羞啊,看着他的身体,她也脸红啊,但是不解为什么他那个东西为何可以立起来。
她试探着问道:“...你的手...刚刚上上下下是做什么,它怎么起来了。”
“我……”李昭景哑着口,看着青葙粉嫩嫩的脸,她嘴唇肉肉的,方才他还在想着她,便转首亲一口她的嘴,如蜻蜓点水一般。
青葙怔着不知所以,李昭景咽口唾沫,道:“你想知道男人的事做什么,再不走,我就把你拖下水了。”
青葙嫣然笑道:“可你亲我做什么?”
李昭景被她噎住,窘迫得有些气恼了,为什么被动的,害羞的人是他一个男子?
情绪一上头便真的把青葙拉进水里,她慌忙支撑着李昭景的身体,河水弄得她浑身湿透,长发在水中荡漾。
李昭景则抱着她腰肢,“想试试好玩的吗?”
青葙抹去脸上的水珠,睫毛湿漉漉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李昭景。她一直都很喜欢和他亲近,便自然而然道:“好啊。”
李昭景舔舔唇瓣,便抱着她一口亲下去,很早就想这样做了,大不了娶她做媳妇。
某个人打飞飞被发现了。
李昭景:闭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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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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