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沉默的恶魔

(次日玉泉巷)晨光透过破旧的窗帘,斑驳地洒在冰冷的地板上。

温以桉从硬邦邦的木床上醒来,身上的疼痛感依旧清晰。

他艰难地撑起身,朝门口望去,但他的房间门是关上的就什么也没看见。

突然他想到些什么似的,猛地瞪大了双眼,迅速从床上跃下,顾不上身体的疼痛,直直地奔向客厅。

客厅里一片狼藉,空气都凝固了,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

温以桉的母亲蜷缩在墙角,她的身体在颤抖,但不是因为寒冷,而是恐惧和痛苦的余波。

她的脸上挂着泪痕,眼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那是对暴力的无声控诉。

房间内充满了压抑的沉默,只有偶尔传来的低声啜泣打破了这份死寂。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是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但在这个家庭里,时间似乎失去了它的意义。

温以桉的父亲站在房间的另一边,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庞大和威胁。

他的呼吸沉重,脸上的表情复杂,混合着愤怒、悔恨和无力。

他的目光避开了妻子,似乎在逃避自己行为的后果。

温以桉静静地站在门口,目睹了这一幕。他的心如同被重锤击中,痛楚和愤怒在他心中交织。

他看着母亲,眼中充满了愧疚和无力,因为他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他想要冲上前去安慰她,但又害怕自己的行为会使母亲回忆起不堪的画面。

在这个家庭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暴力留下的痕迹。

破碎的花瓶、散落的照片、墙上的裂痕,这些都是无声的证据,讲述着一个家庭的悲剧。

“你到底在干什么?”

温以桉紧握着拳头,他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准备冲上前去打这个无耻的畜生。

“小桉,别······别这么做,他毕竟是你爸爸。”

李梅抱住温以桉想要阻止他,她的声音颤抖着含有浓浓的鼻音,就像刚哭过一场。

“爸爸?什么爸爸,我没有他这么恶心的爸爸!”

“你们母子俩就是废物一个,学习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天天败家的玩意。还有你这个贱人以前管不好儿子,现在拿不出钱,真不知道你个废物没我你怎么活到现在。”

张大海说完后便摔门离去了,只留下母子二人在残破冰冷的屋子里。

“妈到底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温以桉一改刚刚凶狠的样子温柔地将母亲扶起在沙发上坐下。

突然他回想起昨晚的情景,自己疲惫不堪,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察觉。他感到自己像个失败者,没有保护好母亲。

温以桉的喉咙突然紧缩,仿佛有一块沉重的石头卡在那里,让他无法呼吸,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妈······对不起。”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试图回应,但话语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封锁在了胸腔之内。

温以桉抱住了抽泣的母亲,那一瞬间他突然像是变成了一个孩子,轻轻把头靠在母亲的肩上。

温以桉无声地啜泣着,他在心里好似下定了决心:

在选拔之前,他一定要让这个畜生消失,让母亲过上安定的生活。

(日落 Les酒吧)酒吧的门在温以桉面前缓缓打开,一股混合着烟酒气息的热气扑面而来,与外面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

音乐声、笑声和玻璃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种独特的喧嚣。

但在温以桉耳中,这些声音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最终定格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正是序岸。

序岸刚打完一场拳赛,正与客人聊得火热。

他们的表情轻松,笑声爽朗,与温以桉冰冷的气息毫不相融。

序岸感受到有人来了转头发现了站在一旁的温以桉,他先是十分吃惊,随后有转头告诉客人有点事要处理一下让他们吃好玩好。

说完这些话,序岸就将温以桉带进了包厢:

“你从来不这个点找我······不会是你家那个畜生又······”

序岸看到温以桉的脸色不太对劲,抿了抿唇,又好似顾忌到什么,便没再说下去。

“嗯,我······我没拦住。”

早上家中狼藉的画面冲入温以桉的脑海,如同一团阴霾笼罩住他,挥之不去。

“这本来也不该是你的错,你现在呢,打算怎么做?要我帮你干些什么?”

序岸看着这个小他几岁的高中生,将手轻轻地拍在温以桉的肩膀上,眼眸里满是心疼。

“我已经攒够了证据,现在就能够告他了。我会有段时间很忙顾不上家里,我妈那边还得你帮忙看着点。”

“行,阿姨那边有我你放心。可是以你现在的能力杀了他绰绰有余,你既然要进组织,多杀一个不多,少杀一个也······你是怕阿姨······”

“没事儿了,我先走了。”

温以桉转头走出包厢,序岸看着温以桉孤独的背影,心里不由得抽动了几下。

温以桉在离开酒吧后就去了公安局报案,他向公安机关提供了已有证据,又向法院提起了刑事诉讼。

但是到法院审理最快也要三个月以内,温以桉想着:

看来只能先和妈说要出去工作的事了,后面开庭再好好收拾人渣了。

等忙完这一切,已经到了夜晚。

夜幕降临,群星在夜空闪烁,而温以桉再没精力去欣赏夜景。

他快步走向玉泉巷,生怕回去晚了,再见到早上凌乱的场景。

(燕释的公寓)燕释下午才醒来,昨夜他又做了噩梦,愣是一夜没睡好。等天微微亮,他才吃了安眠药又睡了过去。

梦里他又回到了被鬼差打药折磨的那几个月里。

在梦里他无助的呐喊着,但那一个个带着面具的人却丝毫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反而加大了药剂的量,最后直至他被一双双的魔爪拖入深渊,才猛地惊醒。

醒来后的燕释甚至能在身上依稀的感觉到冰冷的针扎进身体里的疼痛,他从卧室里出来就瘫坐在了沙发上,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燕释脱掉了上衣就走进了浴室,他紧紧地闭着眼睛任由花洒流下的水肆意地冲刷。

不一会,他便裹着浴巾出来了。

水珠从他湿漉漉的头发上滴落,顺着他结实的胸膛滑过,最终隐没在浴巾之中,不知去向。

燕释拿起手机又坐在了沙发上开始翻看信息以及寻找适合的新任务,等他一打开手机就瞪大了眼睛,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和几十条消息。

司齐詺早上给他发了消息说让他早上去办公室找他,见他一早上没回就去问了墨羽笙和祈笙。

墨羽笙和祈笙知道后就开始对燕释开始了轮番轰炸,燕释的手机开了静音也就没有收到。

等他一个个回完了电话,再一抬头看到窗外一片漆黑,才意识到已是夜晚。

燕释的胃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咕噜声,这声音虽小,却如同在寂静的房间里投下了一块小石头,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意识到自己已经好几个小时没有进食了。

他的视线不自觉地在房间里游移,最终定格在了厨房的方向。

他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各种美食的画面。燕释的肚子再次发出了更响亮的抗议声,这次它不仅仅是在提醒他,而是在强烈地要求得到满足。

他感到自己的胃壁似乎在紧缩,一种空虚感在腹部蔓延开来。

他站起身,走向厨房,步伐中透露出一种迫切。打开冰箱门,冷气扑面而来,他的眼睛在冰箱里迫切地寻找着食物。

但是冰箱里除了一些酒水就什么都没有了。最终,他决定出去下个馆子。

路上,燕释走着走着走进了玉泉巷,玉泉巷虽然很小但是门口的小馆子却很多,最主要的是小吃的味道不错,也是燕释经常去的地方。

他走进一家米粉店,老板一下子就认出了燕释:

“小伙子,又是你啊,这么晚了才出来吃饭。”

燕释笑着说道:

“是啊老板,有点事耽搁了,米粉······还是老样子。”

“行嘞。”

说着,老板就进了后厨做饭去了。小馆的米粉很简单,不一会就做好了,老板将米粉端到燕释面前就又回后厨忙了。

燕释饿极了,他几乎没有犹豫,迅速地拿起筷子,几乎是以一种近乎贪婪的姿态,将第一口米粉送入口中。

随着米粉入腹他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眉头也舒展开来。

直到最后一口米粉被燕释干净利落地送入口中,他才缓缓地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他的胃现在感到了久违的充实,整个人也从饥饿的紧张状态中解脱出来。他用纸巾轻轻擦了擦嘴,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

“你这个贱人为什么不给我钱,叫你不给,叫你不给。”

馆子外响起了男人的怒骂声和拳头打在□□上的嘭嘭声,随之传来了女人的哀嚎:

“大海······大海你别打了,在街上呢,而且家里也没有钱了,真没有了。”

男人仿佛听不见女人的哀嚎还在自顾自地用拳头打着女人。

燕释看见这一幕问老板:

“这是······怎么回事?”

“唉,这不是我们冷漠,前几年一开始我们劝过了,没有用的。谁去说了,也会被他找上门挑事。时间一长没人管了,这也就成为了常事。”

燕释还没等老板说完,就再也看不下去了,冲出饭馆就抓住了张大海的手腕。

虽然燕释身材不比张大海的强壮,但从小到大的训练也使他的体能远超于张大海。

张大海的手腕被抓得生疼,骂出了声。看到是一个瘦他几倍的年轻人时,不经地嗤笑出声。

燕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他的身体紧绷,如同一只准备出击的猎豹。

周遭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张大海的嘲笑声戛然而止,只留下一阵不祥的寂静。

张大海再次举起了另一只手,他的手还未落下,燕释再一次迅速介入,他的手掌如铁钳一般牢牢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两只手用力一扭,伴随着一声骨裂般的脆响,张大海的两只手臂被扭在一起旋转至一个不可能的角度。

燕释嘴角扬起一抹蔑视的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不容挑战的霸气,张大海痛苦地呻吟,试图挣脱燕释的控制,但燕释的力量如同钢铁般不可动摇。

“等等!”

温以桉一进巷子就看到这一幕,迅速地从巷口跑了过去。燕释转头便看见了温以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笑容:

“怎么,你要帮他?”

“不是,他活该。但他是我······爸,我想走法律程序送他进去。”

“法律程序?呵,行吧既然是你家事就随你。”

燕释松了手,张大海飞快地溜走了。这次的行为让这个曾经肆无忌惮的男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无助。

正当燕释准备离开的时候,温以桉叫住了他,让燕释在巷口等他一下。

过一会儿,温以桉将母亲安顿好就到巷口见了燕释。燕释挑了挑眉:

“你倒是第一个敢让我等的人。”

温以桉开口说道:

“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

燕释看了看这个一本正经给自己道谢的少年,心里不由得多了一丝愉悦:

“嗯,没事,对了上次匆忙没听清你叫什么?”

“温以桉,蓝桉树的桉。”

“名字怪好听的。介绍一下,我叫燕释,上次给你的建议考虑了吗?”

“我和我朋友会一起去参加的,在进组织之后,我还需要去完成对张大海的诉讼。”

听到这句话,燕释忍不住地笑了:

“不是,你怎么那么天真啊,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物啊。当组织是摆设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啊。还有你那个朋友,生死轮回的试炼可没那么简单······唉算了算了,还是等你们能进入组织再说吧。”

燕释说着,转身挥了挥手离开了。只剩下温以桉站在原地,温以桉还在思考燕释刚刚说的话:看来试炼不简单。

(溯冥组织)祈笙和墨羽笙刚从司齐詺的办公室里出来,祈笙就一脚跺在了墨羽笙的脚背上,坚硬的皮靴使墨羽笙吃痛叫道:

“啊!祈笙你······”

墨羽笙看了看扭头生气的祈笙又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唉,不就是抢了你的一个任务吗,你先别激动 !”

“别激动?你明明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亲自杀了这个混蛋,就是他,害得我和妹妹家破人亡。阿音每晚都沉静在那天的车祸中,痛苦地睡不着觉啊!!”

祈笙朝墨羽笙吼着,眼里慢慢噙了些泪水。

“祈笙,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就算我不去执行,也会有其他人去执行。组织有规定,是不可能让你去执行这个任务的。”

墨羽笙将手搭在祈笙的肩膀上,眼神里尽是心疼。

祈笙挣脱开,其实她心里也很明白,可她就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这样吧,让燕哥去。燕哥你总放心了吧!”

墨羽笙用乞求卑微的目光看着祈笙。祈笙无奈地叹了叹气,随后又平静下来转身朝训练场走去。

墨羽笙看到祈笙失落的背影,不觉得紧了紧拳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墨羽笙深知自己无法与她感同身受,但心里的疼痛却如此真实,如万蚁噬心一般。

不一会,墨羽笙才回过神来,赶忙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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