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24小时图书馆

白倾婉推开图书馆的玻璃门时，风铃清脆地响了一声。

暖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旧书页的油墨香，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

老板娘正站在梯子上整理书架，她墨绿色的羊毛开衫袖口沾着金粉，像是刚抚摸过某本烫金古籍的扉页。

闻声低头时，银丝眼镜链在灯光下晃出一道流星般的轨迹，闻声低头，一眼就看见白倾婉苍白的脸色和微红的眼眶。

“回来了？”老板娘语气平常，像是没注意到她的异常，只是从梯子上下来，顺手倒了杯热可可递过去，“外面冷，先暖暖手。”

白倾婉接过杯子，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板娘没急着追问，只是坐回柜台后，翻开一本旧书，语气随意：“今天有个客人问我，为什么有些书明明很破旧了，却还要留着。”

白倾婉抬起眼。

“我说，因为这些书被翻烂了，恰恰证明它们值得一读。”老板娘笑了笑，“人也是一样。”

她合上书，目光温和却坚定地看向她：“白倾婉，你没有被‘翻烂’，你只是被读得太认真了。”

白倾婉的喉咙一哽，眼泪差点砸进杯子里。

白倾婉想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老板娘看出她没有说出口的话。

“是沈砚那小子告诉我的。”

“有什么事，要和我说，我也算你的半个长辈了。”

白倾婉再也抑制不住泪水，缓缓流下没入那杯热可可中。

玻璃门再次被推开，风铃晃动。沈砚带着一身雨气走进来，额发微湿，校服外套的肩膀上晕开深色的水痕。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白倾婉，眉头皱起：“你……哭了。”

不是疑问句，而是确认。

老板娘挑眉，看了看两人，识趣地站起身：“我去后面整理新到的书，你们聊。”

沈砚走到白倾婉面前，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论坛的帖子，我查了IP，是学校内网发的。”

白倾婉没接，只是低声问：“……是姜以宁？”

“是。”他语气生硬，却透着一丝烦躁，“姜以宁玩得太脏了。”

她终于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眼神比平时更沉，像是压抑着什么。

四目相对间，沈砚忽然矮下身，单膝抵在图书馆的木地板上。

——这个高度让他的视线恰好与坐着的白倾婉平齐。他伸手按住了她无意识揉搓伤口的手指，掌心的温度像一块刚刚熄灭的炭。

“所以。”他的喉结动了动，声音压的比平时低，“你想如何解决？”

老板娘不知何时又回来了，靠在书架旁，手里端着杯咖啡：“要我说，对付这种阴招，最好的办法不是解释，而是让造谣的人自己打脸。”

沈砚点头：“证据我有，但直接发出去太便宜她了。”

白倾婉握紧杯子，声音很轻，却清晰：

“……我想让她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

老板娘笑了：“这才对。”

沈砚从手机里调出一段录音，按下播放键。

——姜以宁的声音清晰地传出：

“白倾婉，你等着瞧……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白倾婉睁大眼睛：“这是……？”

“上次，我刚好在。”沈砚扯了扯嘴角，

“她没发现我。”

老板娘轻轻鼓掌：“漂亮。不过，不过要在这件事发酵到最热的时候，再反击。”

“舆论战？”沈砚挑眉。

“不。”老板娘摇头，笑得意味深长，

“是‘人设崩塌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