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姜以宁事件的结束。
学校里的留言渐渐平复,像是拨乱的时钟,渐渐回到正轨。
曾经跟风嘲笑白倾婉的同学用着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了她,而沈砚在校园里依旧冷着脸,只是有白倾婉在的地方总能看见他。
——图书馆角落和放学后的便利店等等地方。
没人知道这个沈氏集团的公子哥,怎么变成了“白倾婉的跟班”,可当有人想问起的时候,总被沈砚冰冷的眼神噎住了想要说的话语。
生活好像回到了平静的日常。
清晨六点,沈砚站在"24小时书店"后间的洗衣机前,眉头紧锁地盯着操作面板。他修长的手指悬在按钮上方,犹豫了足足三分钟。
——沈砚因对父权的反抗而离开沈宅。随着白倾婉来到书店打工。
"所以...柔顺剂是在漂洗阶段自动加入的?"他对着手机搜索页面自言自语,白衬衫袖口已经沾上了洗衣液的泡沫。
"沈大少爷,你又把洗衣液倒多了。"
白倾婉的调侃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晨起特有的柔软鼻音。
沈砚迅速锁上手机屏幕,转身时差点碰到洗衣篮。
"我只是在做实验。"他板着脸说,"对,就是在做实验!不同剂量的洗涤效果对比。"
白倾婉踮脚看了看洗衣机里漂浮的过量泡沫,嘴角微微上扬。
三个月前,这个连微波炉都不会用的贵公子,现在至少知道衣服要分类洗了。
"实验结果得出来了吗?我们这周的生活费都要用来买洗衣液了。"她伸手按下暂停键,"而且你的白衬衫和我的牛仔裤不能一起洗。"
沈砚耳尖微微发红。他低头看着白倾婉熟练地重新调配洗涤剂,晨光透过她耳边散落的发丝,在洗衣机金属面板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他突然想起在沈宅,这些事从来不需要他操心,甚至连一个念头都不必浪费,这些都是会有佣人提前准备的。
"给。"白倾婉递给他一件围裙,"今天轮到你煮咖啡。"
沈砚接过围裙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那里有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痕,像一条细小的白色丝线。他记得那是她父亲用烟头烫的。
书店前厅,老板娘林姨已经摆好了早餐。她看着沈砚笨拙地操作咖啡机,随着失误出现时他猛地后退一步的样子让她忍不住摇头。
"小沈啊,你这手法,我们今天的客人要喝焦炭风味咖啡了。"
沈砚抿着嘴唇,全神贯注地盯着咖啡机不放过一丝的差错。他在董事会谈判时都没这么紧张过。
当第一杯勉强成型的拿铁完成时,他下意识看向白倾婉常坐的角落。
——却发现她正被几个女同学围着说话。
——因为霸凌事件成功解决后。也是有一些女生因为她的品质而想跟白倾婉交朋友。
"白倾婉,你手臂上..."一个扎马尾的女生欲言又止。
白倾婉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恢复正常。"旧伤罢了。"她轻描淡写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围裙边缘。
沈砚这时突然出现放下咖啡杯,金属与木质桌面碰撞的声音让那几个女生吓了一跳。他走到白倾婉身边,递给她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给你特调的。"他面无表情地说,"加了肉桂,有助于提高记忆力。"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
——每当她想起不愉快的事,肉桂的味道总能让她分心。
女生们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气质与众不同的咖啡师。沈砚冷冷地回视,直到她们匆匆告辞。
"你不用这样。"白倾婉小声说,"她们只是好奇。"
沈砚拿起抹布擦拭根本不存在的咖啡渍,讽刺的开口道:"好奇是愚蠢的开端。"
白倾婉突然笑道:"沈少爷,你刚才是不是在保护我?"
"我只是在保护书店的安静氛围。"沈砚转身走向厨房,却撞翻了调料架。盐罐滚落在地,白色颗粒洒了一地。
"五秒法则!"白倾婉突然说。
沈砚愣住了。这是她用来应对焦虑的方法。
——数五秒,让情绪过去。但现在她是在对他用。
"一秒,"白倾婉蹲下来帮他捡盐罐,"听风铃的声音。"
书店门口的风铃正被晨风吹动,发出“叮当”的响声。
"二秒,"她抬头看他,"数盐粒的反光。"
阳光透过玻璃窗,地上的盐粒像微型钻石般闪烁。
"三秒,想甜的东西。"她就像变戏法般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柠檬糖。
沈砚接过糖,指尖微微发抖。他突然意识到,这套方法对他同样有效。
学校生活
自从姜以宁转学后,校园生活似乎慢慢变好。
——甚至有人开始找白倾婉辅导功课,尽管动机可疑。
同学开始主动搭话,但白倾婉依然独来独往。
——直到有人撞见她给校霸辅导功课。
那人是书店常客的女儿,那女生逢人就喊:“别惹她!她男朋友超凶!”
——被认为是校霸的沈砚:?
体育课换衣服时,女生们发现她背上淡化的疤痕,窃窃私语。她突然转身微笑:“是要听故事吗?这是《被家暴少女逃生指南》的周边。” 全班肃然起敬。
校园生活好似慢慢变好。
下午的数学课上,白倾婉发现课桌里多了一本笔记。
沈砚工整凌厉的字迹详细标注了每个难点,最后一页夹着一张便签:错误率高于15%的题型已用红笔标出。
PS:盐罐我买新的了。
她悄悄回头,看见沈砚坐在最后一排,正低头看一本《家用电器维修手册》。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像个普通的高中生,而不是那个曾经用眼神就能让全班噤声的沈家大少爷。
放学时,白倾婉被班主任留下谈话。等她匆匆赶回书店,发现沈砚正在后院晾衣服。由于晾绳过高,他踮着脚挂床单的样子滑稽又认真,衬衫下摆因为抬手而露出一截腰线,那里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那时沈父用皮带抽的。
"需要帮忙吗?"她问。
沈砚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不用。"他迅速整理好衣服,"林姨说今晚吃火锅。"
"你准备食材了?"
"我叫的外卖。"沈砚难得地露出一个几不可见的笑容,"但我学会了调蘸料。"
晚餐时,林姨看着沈砚把涮好的羊肉全部夹到白倾婉碗里,而白倾婉则不动声色地把蔬菜堆到他面前。
这两个孩子以为他们掩饰得很好,但在活了六十年的林姨眼里,那些偷偷交换的眼神和下意识的小动作,比书店里任何一本爱情小说都动人,她不禁感叹年轻人真是有活力啊。
林姨擦拭着《傲慢与偏见》的书脊,心想简·奥斯汀可写不出这样的剧情。
——一个用数学公式表白的少爷,和一个用伤疤计算幸福的姑娘。"
夜深了,沈砚坐在阁楼的小床上——这里曾经是储物间,现在是他简陋的卧室。他翻开账本,计算着这个月的收支。
离开沈家时带出来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但他拒绝动用母亲留下的遗产。
这时手机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少爷,老爷问您是否需要冬衣。”
沈砚冷笑一声,回复:“告诉他,我学会了用洗衣机。”
几公里外的沈宅,管家将手机递给正在品茶的中年男人。
"老爷,少爷他..."
"我看到了。"沈父放下茶杯,目光扫过桌上电脑分屏。
——屏幕上显示着书店后院的实时监控画面。画面里,沈砚正笨拙地叠着刚收下来的衣服。
"老爷,少爷的账户?要继续冻结吗?"
沈父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节奏如同他思考时的习惯。"不必。"他最后说,"我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管家欲言又止:"那姓白的那个女孩..."
"那个伤痕累累的小东西?"沈父突然笑了,"她可比我儿子坚强多了。"
与此同时,书房阁楼里。
阁楼的灯泡接触不良,忽明忽暗地照着白倾婉怀里那床被子。蓝风铃的绣线在光下泛着细碎的亮,像她总爱画在课本角落的小花。
"天冷了,我多做了一套"她把被子塞给沈砚时,指尖碰到他掌心的茧。
——那是沈砚最近搬书磨出来的。原来沈家人的手也会粗糙。
沈砚突然抓住她手腕,拇指抚过那道烟疤:"疼吗?"
"早不疼了。"她抽回手,却留下被子,"...比你的皮带伤轻多了。"
黑暗中两人沉默着,谁都没提那些伤痕来自谁。
但此刻,蓝风铃的香气从被子里渗出来,混着洗衣粉和阳光的味道。
——这是他们共同创造的,第三种气息。
在这种氛围中,两人的耳朵都已微微发红,但在深夜中无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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