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金簪“闹鬼”

周迎公子最后还是把父亲叫走了,之后过五日,都未见父亲回府。难怪说父亲是大忙人呢。

不过这两日府中还有另一位大忙人——宋恒!

她几乎每日路过大厨房时都能瞧见宋恒,上回说找个正当缘由进府也就罢了,可他不是画师吗?怎么每日跑来沈府送菜?

那天钟姨娘等了整日都未见父亲来,得知他忙于公事离府前都没去看她一眼,果然还是把一切罪责都怪到沈兰奴头上了。

沈兰奴解释过,她并未失信。可钟姨娘不依不饶,又闹起来。若不是秋夫人派人守在她院门不让她出来,只是派人每日来悠然院讨说法,否则按她这个闹法,全府都不得安宁!

隔日还是百花苑,沈清荷姊妹二人又来堵她了。

沈清荷一改往日温和看戏模样,指着沈兰奴头上的兰花簪趾高气扬道:“那是父亲给你的金簪?”

这簪子原本她只想好好收着,梳妆好后拿在手中翻转了许久,最后还是鬼迷心窍般簪上了。

她并不隐瞒,抬手抚上那簪:“是,父亲说是我母亲遗物,便当及笄礼赠我了。”

“啊——原来是死人东西啊!难怪看着晦气!”沈清荷一听,捂住鼻子嫌弃道,还煞有介事地摆手往外扇,仿佛有什么脏东西。

见她突然如沈清双这般自大刻薄的语气,让沈兰奴有些不适应了。后退两步与她拉开距离。

沈清双也跟着摆手:“咦,死人的东西你还带出来作甚?也不嫌晦气?”

沈兰奴看着她们的动作紧蹙眉头,思虑片刻后,开口反驳:“这是我母亲留下的簪子,有何晦气?即便当真附着什么,也定不会害我。”

沈清双呛她:“你亲娘你自然不怕!不过,她曾经千方百计要置你于死地……你不会不知道吧?如今再来索你命也不奇怪,只是别连累了咱们才是!”

沈兰奴继续反驳:“三妹莫要胡说八道才是,我母亲已渡化,她不会也不可能来害谁。休要张口就来!”

“沈兰奴你胆子长肥了啊?敢这么跟我说话?”沈清双不想她竟敢回嘴,愣了一会儿又想上前动手。

沈清荷及时制止了她:“双妹,别急躁。”而后又向沈兰奴柔声道,“长姐不如把金簪拿下来瞧瞧?我正好不久前翻阅过古籍,有无脏东西依附其中,我一眼便知 。”

沈兰奴不动,鄙夷地看着她,显然不信她的话。且不说仅仅翻阅几本古籍能看出什么门道来,就凭她凡胎浊骨,还不如找个道士来得更有说服力。

沈清荷很有耐心,等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催促:“长姐,拿下来啊?”

“呵!”沈兰奴冷笑一声,并不理会。

又等了许久,见她依然不动,沈清荷便松开沈清双。沈清双会意,上前去拔发间金簪!

沈兰奴下意识想伸手推开她,手伸出去一半又硬生生撤回来,捂住发簪,连连后退:“二妹此言差矣。这簪子本是父亲之物,留在身边许多年。若真有鬼怪,最先有事的便是父亲!若真有异样,父亲又怎会将它赠出?二妹聪慧,不应想不到这层吧!”

见她搬出父亲,沈清双回头请示沈清荷。

沈清荷闻言,嗤笑道:“父亲是男子,阳气旺,自然能压住金簪里的邪祟。女子乃极阴之体,长姐本身更是极凶之命。谁知道你在西郊与祖母命数究竟能否相抵?是否真的转凶为吉?如今戴在你头上吸收你体内阴气,久而久之,邪祟也会成长起来害人!长姐还是要为沈府众人的安危考虑!”

“阿姊说得有理!”沈清双点头赞同,又上前去抢。

在她即将得手之际,沈兰奴还是伸手推开她,愤怒道:“我娘不是邪祟!”

“哎哟!”沈清双惊呼一声,踉跄倒地,“沈兰奴,你竟敢推我!”

沈兰奴这回没有选择隐忍,也未想到自己竟会如此激愤:“我娘怎么说也是你们的先母!父亲可不曾休了她,她到死也是父亲的妻子!二妹三妹平日里与我打闹,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可如今你们这是不敬先母!”

“双妹,可摔着了?”沈清荷扶起沈清双并替她拍落碎雪,语气淡淡。

见她恼怒,“呵呵!”讥笑出声,神情甚是愉快。

沈清双起身后,委委屈屈诉起苦:“阿姊!从未有人敢这么对我,她竟然推我!阿姊一定要为我做主!”

沈清荷轻拍她两下以示安慰,假意埋怨道:“长姐有气说出来就是,怎么还对双妹动手呢?”

沈兰奴被气笑了:“二妹颠倒黑白的功夫可真了得!”

“不敬先母?长姐可不要给我们扣帽子!你可有证据?”沈清荷又指了指她身后的丁香,“莫非那是人证?你要为你家主子站出来吗?”后面那句话她是对丁香说的。

丁香本就慌慌张张地看着眼前局面,忽然被点名,更是不知所措地望向沈兰奴。

她回头看丁香,示意其不要开口。

沈清荷见丁香紧闭双唇,走上前逼着沈兰奴又往后退,一脸傲气:“你看,你的贴身婢女都不愿帮你,你能奈我何啊?”

直至把她逼到墙边站定,沈清荷附身靠近她,歪着头笑着,也不装平日里温和端庄的姿态了。若非眼下这番场景,她这模样当真既俏皮又娇媚。

趁她不备,抬手去拔发簪。等沈兰奴反应过来已经拦不急,被她得手了。

谁知下一瞬,沈清荷像是被针扎了般,“啊”了一声松开手后退。发簪也叮当作响掉落在地。

只见她指腹渗出一点朱红,竟是被扎破手了。

沈兰奴愣了一下,随后便了然,她是被其中一片花瓣有处破损的地方扎伤。今日拿它时,她也险些被扎破手。

沈清荷快速将手指含入唇中,怒道:“这发簪果真有异!我轻轻一碰,倒是吸我血了!”

沈兰奴捡起簪子,拍净脏污。见她此举,怪气道:“二妹倒是不嫌脏,伸手就往嘴里送。”

对方闻言,怒目瞪圆,遂把手放下了。

这会儿她冷静下来了,遂把簪子摊在手心,递到沈清荷面前:“二妹既然想看,那你就仔细瞧好了!这簪子陈旧,花瓣边缘处有破损,这才扎手。并非是什么妖鬼邪祟要吸你血,不要空穴来风!”

沈清双上前指着她插话:“沈兰奴,你才别空穴来风!有邪祟那也是你亲娘,害不到你,你当然要包庇。”

前头还说她亲娘要害她,这会又说这邪祟害不到她。前言不搭后语,真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沈兰奴觉得她脑子指定不好。

她不想与二人再多纠缠:“多说无益,反正两位妹妹也不会听。若真觉不妥,大可去请示父亲。”

沈清荷不屑道:“哼,长姐以为搬出父亲就能脱身了?这簪子绝对不干净,长姐还是趁早扔了好,免得府中人不得安宁……”

“啊!什么东西!?”忽地,她猛地一缩脖子,又觉有异物落于脖颈处,惊慌抬手去摸:

沈清双被吓一跳,忙去帮她:“阿姊?你怎么了?”

还没碰到沈清荷的衣裳呢,结果自己也一缩脖子往后颈摸去:“啊!好冷!怎么回事?”

一直在一旁看好戏的婢女们也慌慌张张去为自家主子寻找异物,结果什么都没拍下来。

看着她们狂抓乱跳,沈兰奴心中扬起一阵快意,却也觉奇怪。她垂眸看向手中金簪,莫非真是……

但她很快又摇头否决了。她很确定,簪子是干净的,并无任何邪祟依附。

那就只能是人为了!

是谁呢!

她四下环顾,可惜并未瞧见除了她们以外的人影。

姊妹俩抓着衣裳抖了好一会儿,才感觉恢复正常。衣裳配饰凌乱,头发也跳松了。

沈清荷正要向沈兰奴发作:“必是那簪子里的脏东西作祟……”

“啊!”她话还没说完,又是脖子一缩。接着沈清双也是如此。

这回,沈兰奴看清了些,两个小白球接连从远处飞入她们后颈处。应该是随手搓的小雪球,打到皮肤上,便被温热的体温化成水,再被衣裳吸走。难怪要喊冷呢!

不知是哪个“好心人”在帮她?定要当面道谢才是。

沈兰奴微微侧首偷笑,可惜怕笑出声被发现,惹来麻烦后续。否则定要放声大笑过瘾。

“二妹三妹衣裳都乱糟糟的,还是回去收拾一下吧,免得乱了仪容让人看了去,那就清白难辨了。这簪子究竟有无问题,就不劳妹妹们操心了。”接着,又对若春她们温声道:“麻烦把你们主子带回去吧!谢谢!”

姊妹俩已经安静下来,都捂着后颈不敢乱动,生怕再次触动了什么。听她此言,沈清双又扬声道:“沈兰奴你算什么东西?胆敢吩咐阿姊的婢女!”

下一刻,又一颗小雪球飞来,打到她捂着后颈的手背上:“啊!”

这回沈清荷在旁边也看清了,也意识到这是人为。她回头往雪球飞来处察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她又转头瞪着沈兰奴,拉起沈清双:“双妹,我们走!”接着又向若春使了个眼色。若春会意点头。

沈兰奴笑着目送她们离开,总算松了口气。

她把金簪收好,望着不知名“好心人”大概的藏身之处,默默祈祷:请自求多福吧!

回到悠然院不久,小厨房那边传来一阵声响,过去查看才发现是堆在角落里的杂物不知为何倒塌了,索性无人在此,没伤到人。

沈兰奴却在上面看到本不该出现的一团碎开的雪球。杂物是堆在屋檐下的角落,不应该有落雪。

她把围观的婢女都打发走,也不留人收拾。应该说就不打算收拾。

只剩她她一人后,盯着那抹亮眼的白来回踱步,时而又四下找寻,企图寻到“好心人”的身影。

许久后,周遭都没任何动静,就要放弃回去时,忽然感受一个黑影出现在身后,正要回头去看,那人却拍了一下她的左肩!

她本是往右转头的,随着左肩被拍而往左边转去,却没瞧见任何身影。遂又往右边转,眼前便凭空多出了一个男子的身影!

沈兰奴被他这波操作吓得心脏砰砰跳,忙后退两步,看清来人。

竟又是宋恒!

她惊呼道:“宋公子!怎么又是你?”不是说过不要再来找她了?

“正是在下!”宋恒见她果然被吓,愉快地笑道,“大娘子要问为何的话……首先就是为了还你上回吓唬我!”

沈兰奴站直身子,正色道:“我吓唬你?公子没去找个人证实吗?”

“自然证实了,事实证明,你说得确实没错。”宋恒淡定道,又轻声呢喃了一句,“你们这世界,还挺神奇的!”

沈兰奴没有听清他后面的话,迷茫地问:“什么?”

宋恒回神:“哦,没什么!”

“哦。”她注意到宋恒手上拿着个弹弓似的东西,向他确认道:“方才是你拿那弹弓打的雪球?”

宋恒举起手中弹弓给她看,一脸骄傲:“当然!我准头还不错吧?小时候经常拿弹弓打鸟练出来的。”

弹弓看起来很粗糙,像是自制的。

“……很厉害。”沈兰奴随口夸他,“不过若是被发现,你不怕丢了小命?”

“……”宋恒闻言一噎,“我没想那么多,她们俩还挺欺负人的。都是你妹妹吗?”

沈兰奴点头道:“是。总之,多谢你了。”

宋恒摆摆手:“恰好撞见,举手之劳罢了。不过今日来,还是有事要找你说的!”

想起上回他扮作送菜小厮进府,看他今日衣裳,果然是粗木麻衣,好笑道:“今日也送菜?”

宋恒笑道:“大娘子好眼力,你猜对了!时间紧迫,我就有话直说了。”

而后直入主题:

“上回你说,我要寻之人,恐是妖魔所化。我仔细想过,此言确实有理。但我还是确定,那个人一定是你!”

宋恒的语气十分肯定。

沈兰奴疑惑:“此言何意?”

文中的“女子乃极阴之体”、“命数相抵”、“转凶为吉”等都是我瞎扯的,不要当真哈,谢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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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金簪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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