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人海中,你究竟在哪里?他沿着道路焦急地四处张望,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担忧与焦虑,脚步不停地向前走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微缓解他内心的焦灼。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每一步都带着无尽的期盼与绝望。当他终于转身看到那片辽阔的大海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毫不犹豫地冲向了海边。因为他清晰地记得,她曾经无数次地提起,她有多么喜欢大海,甚至有朝一日希望能与大海融为一体,成为那片蔚蓝的一部分。那时的他,还曾笑骂她傻。
沿着海岸线,他仔细地搜寻着,目光不敢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走了好长一段路,几乎快到海岸的尽头时,他突然看到前方围着一群人,似乎在围观着什么。他心中一紧,什么都没来得及多想,便赶忙冲了上去,挤进人群。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的脸,紧贴着潮湿的沙滩,长发如海藻般散开,被咸涩的海水浸透,黏在她的脖颈和脸颊上,显得格外狼狈。她身上那件白色连衣裙**地裹着她单薄的身体,布料紧贴着肌肤,勾勒出她消瘦的轮廓,显得那么无助与脆弱。她的唇色泛着不自然的青紫,睫毛上还挂着细碎的水珠,像是凝固的泪珠,无声地诉说着她的绝望与痛苦。
搜救人员跪在她的周围,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抢救。有人跪在她身侧,用力按压她的胸腔,迫使她呛出海水;另一人则托起她的下颌,捏住她的鼻子,俯身给她做人工呼吸。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急与专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救活她。
“呼吸!快呼吸!”有人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急切与期盼。
她的胸腔随着按压起伏,但她的眼睛始终紧闭,像是沉在一个不愿醒来的梦里,任凭外界如何呼唤,都不愿睁开双眼。
白槿陶站在人群中,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心跳几乎要停止。他看着她苍白的手指无力地摊开在沙地上,指尖还沾着细碎的贝壳碎片,显得那么脆弱与无助。她湿透的裙摆被海风微微掀起,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的绝望与无奈。
“救护车呢?!救护车怎么还没来?!”有人焦急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
“这怎么有点眼熟……这人好像在哪见过……。”周围的人们议论纷纷,声音中充满了好奇与疑惑。
“唉,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寻短见,好好一姑娘。”一个女人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惋惜。
“哎,我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个沈星溯吗?”一个年轻人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周围的沉默。
“啊对,好像真是跳舞跳得挺好的那个!”又一个声音附和道,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声音中充满了惋惜与不解。
白槿陶只觉喉咙一阵发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扼住,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满心急切地想冲过去,紧紧握住她的手,在她耳畔急切地喊她的名字,告诉她不要放弃,告诉他有多么在乎她。然而,他的双脚却宛如被钉在了地上,生了根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心如刀绞。
他只能木然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她好似一具破碎的人偶,任由搜救人员翻动、按压、全力抢救。她的脸色惨白如纸,近乎透明,仿佛下一秒就会化为一缕轻烟,消逝不见。海水自她的唇角缓缓溢出,顺着精致的下颌悄然滑落,最终渗进绵软的沙地里,带着她的绝望与无助。
“脉搏微弱,但还有!”终于,有人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希望。
白槿陶的呼吸终于回来了一点,但心脏仍然被攥得生疼,仿佛被无数双手紧紧握住,无法挣脱。
救护车的警笛声终于由远及近,划破了周围的寂静,带来了一丝希望。他看着她被抬上担架,湿透的裙摆垂落,滴着水,在沙滩上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像是她最后无声地告别。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痛得无法呼吸。
他呆呆地伫立在原地,望着医护人员将她缓缓推上车,车门关闭的刹那,他的世界仿佛骤然间关上了最后一扇窗,陷入无尽的黑暗与绝望。
“兰兰……”他低喃着她的名字,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悔恨。海风呼啸,将他的声音彻底吹散,仿佛连风都在嘲笑他的无能与软弱。
他蓦地想起什么,飞速跑到岸边拦下一辆车,朝着救护车呼啸而去的方向追去。他深知,要彻底放下她,谈何容易。他通知了亚亚姐和小周直接去医院,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他都要陪在她身边。
没过多久,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医院打来的:“喂,您好,请问您是寒紫兰女士的家属吗?”
白槿陶顿了几秒钟,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更不知道她医院的紧急联系人竟然是他,他现在算是她什么人?对方又用怀疑的语气问了一遍。
“哦,我是她……朋友。”他勉强挤出一个字,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痛苦。
“您的朋友现在在急救室紧急抢救,还未脱离生命危险,请您马上赶到,或者联系她的家人。”
“好,我在路上,谢谢。”他挂断电话,心中一片混乱。
朋友……那还能算什么?前男友?他心中一阵苦笑,眼眶却忍不住湿润了。
医院的走廊惨白而漫长,消毒水的气味刺得人鼻腔发疼,仿佛在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白槿陶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双手紧握,指节泛白,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担忧与焦虑。
亚亚姐匆匆忙忙赶了过来,看了看白槿陶,转头问小周:“情况怎么样?”
“还在里面,我到的时候就已经在里面了,一直没出来,好像还没脱离危险。”小周边说边看了看旁边的白槿陶,眼中充满了担忧。
“白槿陶,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亚亚姐气急败坏地质问道,“你们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又突然分手?!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弄成这副样子!”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自责。他以为自己的离开会让她彻底放下,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方式惩罚他。
为了救她时受到的那些□□疼痛,他都撑了下来。此刻,他浑身的骨头仿若被生生碾碎,剧痛让他几乎难以直起腰来。而内心的痛楚,远比□□的伤痛更甚,此刻的痛苦,比那时要强烈千倍。他以为这样放手,不过是让她恨他,没想到他差点杀了她。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宛如一条不见尽头的深邃隧道,每一秒都显得那么漫长与煎熬。亚亚姐来回踱步,护士进进出出,每一次抢救室的门开合,他的心脏都跟着狠狠抽紧,仿佛被无数双手紧紧握住,无法挣脱。
如果她能醒过来……他愿意用一切去换。他的事业,他的健康,他的命——什么都可以。
当抢救室的灯终于熄灭时,白槿陶猛地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几乎要晕倒。医生摘下口罩,脸色凝重:“暂时抢救回来了,但还没脱离危险期。”
“她的生命体征目前显示较弱,且在复苏过程中表现出的求生意识并不强烈。”医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惋惜。
白槿陶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心中一阵剧痛。求生意识不强……是他亲手毁了她活下去的念头。
医护人员缓缓推着病床出来,寒紫兰的脸色苍白如纸,几近透明,氧气面罩下,她的呼吸微弱得仿若游丝,几乎不见起伏。白槿陶下意识上前一步,却被亚亚姐拦住。
“她应该不想见你,保持距离吧。”亚亚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与责备。
他僵在原地,看着病床被推远,最终消失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后。走廊再度陷入死寂,唯有监护仪偶尔发出的“滴滴”声,宛如一声声残酷的倒计时,敲打着人心。
白槿陶缓缓蹲下身,把脸埋进掌心,泪水无声地滑落。他宁愿现在躺在里面的是他自己,也不愿看到她如此痛苦与无助。
两天两夜,白槿陶坐在ICU外的长椅上,没有合过眼,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担忧与焦虑。医院走廊那惨白刺眼的灯光,直直地映照出他眼底密布的血丝,显得那么疲惫与无助。
亚亚姐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担忧与无奈。
“医生说她的生命体征稳定了。”亚亚姐语气复杂地低声说着,同时看了他一眼,“但……还没醒。”
白槿陶喉结轻轻滚动,干裂的双唇微微哆嗦,终究还是发不出一丝声音,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悔恨。
亚亚姐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脑部CT显示没有严重损伤,但她意识的恢复……或许需要一些时间。”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医生说她现在的状态,更像是……自己不愿意醒。”
白槿陶的手指陡然用力攥紧,指节瞬间泛白,心中一阵剧痛。她在逃避什么?是这个世界,还是……他?
亚亚姐看着他,又问了一遍:“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白槿陶低下头,嗓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我说……我心里有别人了。”
亚亚姐瞳孔一缩,几乎要发怒,却在看到他通红的眼眶时怔住了,心中一阵酸楚。
他的眼泪重重砸落在地,那声音细微得几不可闻:“我以为……这样她就能恨我,就能忘了我……好好活下去……好好去寻找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亚亚姐沉默了许久,最终只是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白槿陶,你真是个傻子!让我说你什么好!你们确定要分开?你可是想好了?”
白槿陶点了点头:“已经到这一步了,我没有退路了。”
“那你想好了对外界怎么说?所有人都知道你们要结婚了!现在来这一出,可是给大家看好戏了。”
“就说……性格不合吧。”
“你们在一起快十年了吧?十年性格不合会看不出来?”亚亚姐带着质疑的语气,“算了,我来想办法吧。”
透过玻璃窗,白槿陶能看到寒紫兰躺在病床上,身上连着各种仪器。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长发散在枕边,氧气面罩下,她的呼吸微弱但平稳。他缓缓将掌心贴在玻璃上,似乎这样便能触碰到她,感受到她的存在。
如果她能醒过来……他愿意用余生去赎罪。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时,护士突然从ICU里快步走出,脸上带着一丝惊喜。
“病人手指动了!”她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希望与激动。
白槿陶猛地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却顾不得眩晕,死死盯着ICU的门,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期盼与紧张。
亚亚姐跟着护士进去,他被拦在门外,只能透过玻璃窗,看着医生和护士围在病床前检查,心中默默祈祷。
她会醒吗?醒过来后……还会想见他吗?漫长的几分钟后,亚亚姐走出来,眼眶微红,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医生说,她应该很快就能醒了。”
白槿陶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心中却涌起一丝希望。他默默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那模糊的身影,然后转身离去,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她能早日醒来。
点击弹出菜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