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骨血交融

长驱直入时宋如筠颤得几乎掉泪,他引以为傲的大脑在此时一片混沌,只能翻来覆去唤贺随风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快感濒临前,唇齿相依时宋如筠咬他,直到舌间铁腥味弥漫,因为缺水而干裂起皮的嘴唇沾染上了血液变得不再疼痛。

他们也一起结束。

贺随风伸出手,用拇指的指腹把那点殷红在宋如筠唇上缓慢抹开,心底陡然升出一股奇异感,仿佛在此刻,他终于拽住了这人的一片衣袖。

他不必再担惊受怕惴惴不安,他们的身体以古老的却又违背天理伦常自然法则的方式交合在一起,任由骨血交融爱与恨宛如滔天巨浪将他们掩埋一处。

贺随风一根一根掰开宋如筠的手指,强迫他和自己十指相扣,随后在他额间落下一吻。

一个慎之又慎,轻柔到好似棉花糖的吻。

抽离的瞬间,宋如筠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兴奋过度的状态还没缓解,许多光怪陆离的想法随之流淌,到了最后只剩下一个——这样的生活好像也不错。

他终于不得不承认,爱好安逸是人类的天性,自己也不外乎是。

哪怕在长达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他一路高歌猛进,举着反叛的大旗不肯低头,也依旧从强烈抨击到学会闭嘴。来自家庭、教育和社会的规矩不断将他驯化,面对他再荒谬的言论也能圆滑的挡回,他溺在水中时不时往岸上走去,却又被自己那些不可理喻的想法拉回。

他也迷茫的问过,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宋如筠毫不费力就拥有的东西太多,出众的容貌、宽裕的金钱、远超常人的才华,这让他几乎从未遭受过冷眼、鄙夷和厌恶,更不用卑躬屈膝战战兢兢。

于他而言,他永远有退路。

大不了就是个死,除此之外,再烂也不会烂到哪去了,这就是他破罐子破摔的自我安慰。

也正因如此,没有哪样东西是他难以割舍的。

他虽未把自己过成苦行僧,可这一路,他躺过十几个人的大通铺,坐过长达几天的硬卧,穿着地摊十元一件的T恤在路边啃包子,同三教九流的人打过交道,也练了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

好日子自然也过过,五星级酒店米其林餐厅,几万的衣服说买就买眼都不眨,可穷有穷的过法,富有富的活法,他都能接受。

或许这也是他身上矛盾感的来源。

可这是都不是他炫耀的资本,宋如筠不是养在花房里悉心照料开出的鲜花,他更像一颗种子,蒲公英的种子,乘着风飞过一个又一个地方,终点在哪谁都不知道。

他自己也不知道,但他不该停留。

每当他沉浸在现实的扮演游戏中时,脑海里就会横空出现一道警钟,这是拷问也是提醒,让他不要忘了。

忘了什么呢?

他就是个普通人,用普通人方式过一生,有什么不好呢?

可他偏偏做不到。

“下雨了。”

宋如筠说。

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没关严的窗户漏出一阵风,凉爽中带着潮湿的水汽,叫人这才意识到秋天早就来了。

他一翻身压在贺随风身上,抽了支烟点着,把烟吐了贺随风满脸,慢悠悠地说道:“不然我给你留个疤吧,你看烫哪合适?”

“你盖戳呢?”

贺随风笑道:“脑门上怎么样?”

“想当二郎神啊?”

说是这样说,宋如筠还真就比划了两下。

雨夜是一出很好的剧幕,既可以烘托氛围,也很适合剧烈矛盾的爆发。

贺随风问了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石中火》是在写你自己对吗?”

“没有哪个作者不是在写自己。”

宋如筠吊儿郎当地回答道。

“那你会和他选择同样的结局吗?”

宋如筠沉默半晌,说道:“我能肯定的是,我们不会出自相同的死因。”

“也对,”贺随风笑道,“如果连你这种人也会被所谓的原生家庭束缚,那你未免太脆弱了些。”

“对啊,我是什么,”宋如筠长吐一口烟,冲他一笑,“我可是烂泥一捧,什么都沾不上我。”

贺随风抽走他指尖的烟,塞进自己嘴里说道:“早就想问你了,说好的戒烟呢?”

“这种话你也信啊,”宋如筠乐道,“几个抽烟的没说过八百遍这话。”

贺随风煞有介事地嗯了一声,说道:“说的没错,你嘴里撬不出一句真话。”

“还是有的。”

宋如筠突然凑近,和他脸挨着脸,鼻尖碰着鼻尖说:“我爱你,这句话是真心话。”

“有多爱?”

贺随风毫不吃惊,一脸平静地问道:“爱到愿意为了我活下去?”

宋如筠猛地大笑,顺势躺进了他怀里说道:“你真奇怪,不应该说愿意为了你去死吗?”

贺随风一眼识破他转移话题的手段,却没有拆穿,只说道:“我可舍不得你死。”

宋如筠亲了他一口,笑眯眯地说道:“就知道你喜欢我。”

他没接话,就听得宋如筠继续说道:“《石中火》的爆火只是偶然,这其实就是本普通又烂俗的书,每年出版的同样程度的书籍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不过是某个网红大v不知道怎么看到了这本书,她在互联网上一推,引起的反响不错顶上热门,其他营销号跟风引流而已。

“只是不少遭受过原生家庭创伤的人被打动代入了自己,导致这本书能够造成轩然大波,某瓣评分八点多,和其他网红烂书鸡汤文学没什么区别。”

贺随风拿起手机搜了一下,说道:“现在评分9.0。”

“那我可真是坐立难安了,德不配位啊,换我来七分不能再多了。”

宋如筠说。

“按你的说法这本书应该叫《照镜》,为什么叫《石中火》?”

宋如筠没良心地说道:“因为他跳楼的时候,不就是闪了一下的功夫吗。”

又是假话。

“这样看你对我真是仁慈,起码我还活着。”

贺随风看着他说道。

“第一次捏人,可不得小心着点吗,”宋如筠捏了捏他的脸说道,“最好的都给你了。”

贺随风微微一笑:“你是指我身上和你相似的部分?”

宋如筠抚掌大笑:“别说,你还挺有悟性。”

“谁让我是你的学生呢。”

他拿起宋如筠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还觉不够,低头从眼尾一路亲到唇边,直到被宋如筠推开问道:“启封过两天有个演出,我买了票,一起去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贺随风玩弄着他的头发,说道:“主办方这可真是砸钱听个响。”

宋如筠骂道:“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去去去,我去给你当保镖。”

“滚一边去。”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扒拉门的声音,随后就是两声狗叫,大有不开门就赖着不走的架势。

“你儿子来了。”

宋如筠翻个身,踹了贺随风一脚说道。

他起身开门,不满道:“敢情就我一个人养的?”

“不然呢,”宋如筠睨他一眼,反问道:“你也喊我一声爹?”

“那不就乱辈分了吗。”

贺随风抱起辣条笑嘻嘻地答道。

辣条刚来的时候不过两三个月的大小,现在已经大了整整一圈,贺随风来回掂量了一下,嘀咕道:“长得倒快。”

宋如筠懒洋洋地伸出手,贺随风自觉递过,他接了逗了两下,就把辣条放在床上看它到处乱窜。

贺随风见状嘲道:“这会儿没洁癖了?”

“又不是我的床。”

宋如筠头都不抬地应道。

辣条自然不清楚二人间剑拔弩张的氛围,它毫不客气的拽着自己亲爹的枕头一通乱咬,幸好发现及时还未酿成大错,却挡不住它爹怒气冲冲,要赏它一顿屁股开花。

宋如筠自然拦道:“它是狗,这是狗的习性,你怎么能因为这种事责怪他呢?”

贺随风冷笑一声,说道:“那我还说食色性也呢,你刚才怎么不让我再来一次了?”

“行啊,换你被我艹,怎么样?”

他极少说这种粗鄙的话,可所谓的脏话于他而言,不过是语气助词罢了。

贺随风凑过去吻他,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好啊。”

好个屁,宋如筠要是真信了他的鬼话,才算是白活了。

他搂过辣条捂住它的眼睛,在心里默念道:少儿不宜,非礼勿视,你是未成年狗,贺随风是真的狗。

两人正腻歪着,扔在一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贺随风本不愿意理,但宋如筠听不得铃声响,直接伸出手推他,示意他去接电话。

贺随风不得不认命的起身,看到来电显示时愣了两秒才接通。

“你好,怎么了吗?”

他极有礼貌地说道。

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他问道:“这周日吗?”

“OK,我俩有时间,那就说定了,周日见。”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挂了电话。

见宋如筠漠不关心地玩弄着辣条,他笑道:“不问问是谁的电话吗?”

“爱说不说。”

宋如筠连看都不看他。

“你妹,”贺随风不再卖关子,说道,“喊我们周日去聚餐。”

宋如筠皱眉问道:“所以你就应了?”

擅自替他做决定?

这人一摆脸色,贺随风就清楚他在发哪门子脾气,对他的臭脸视若无睹道:“不去啊,不去也行,无非就是我一个人去跟你妹负荆请罪……”

宋如筠一把捂住他的嘴,避免了接下来喋喋不休的牢骚。

贺随风压在他身上,埋在他颈边,哄道:“你和你妹都那么久没见了,去看看也好。”

“不知道还以为你才是她亲哥呢,”宋如筠冷笑道,“电话打到你那去了。”

他唔了一声,笑眯眯道:“亲嫂子算不算?”

换来的是宋如筠一巴掌拍在他脖子上。

对不起我最近更新太慢了,2月份就可以放松下来了,我尽量在2月份更完,是不是不应该立fla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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