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侯府,元莲芳就急急忙忙叫来了连翘“你速速去将这些铺子转售掉,只要不低于五成都行。”
连翘领命拿着东西便出府去了。
不多时,连翘又返回侯府“夫人,有一位公子愿意全部收购,但是只给三成的银两。”
元莲芳气得拍桌“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那些铺子都是旺铺,每年赚的银两只多不少,他竟这般欺人。”
“那公子还说,若是愿意转售,现在就可以将银票送来。”
此话一出,元莲芳开始动摇,若是明日她不能将嫁妆尽数归还,日后传出去了,不仅她会颜面扫地,更会影响宁倾颜日后能不能寻一个好的夫家。
想到这一层,元莲芳咬咬牙“三成也罢。”
闻言,连翘心下了然,急急忙忙的出府去了。
次日,宁瑾安还未起身,就听见院落中吵吵嚷嚷。
宁瑾安推开门,就看见元莲芳带着人搬着众多箱子到她院子里。
“安安,大部分嫁妆都在这了,极少部分许是丢失了,我折现成了银票。”说罢就让她身边的连翘将一个木匣子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
元莲芳嘴上是这样客套的说,可心里面却是恨毒了宁瑾安。
元莲芳走后,宁瑾安回到屋中,将昨夜青夜送来的木匣子打开,里面全是元莲芳昨夜转售铺子的房契。
青竹看着这么多的银票有些发懵“大小姐,这么多银票和商铺……”
“将东西都收好了。”
宁瑾安看着那些银票心想,这还不够,仅仅是让元莲芳少了些银两罢了,总得让元莲芳自尝苦果才好。
“这个小贱蹄子,竟敢这般算计我。”元莲芳气得摔了茶杯,碎了满地的碴子。
香茹闻声赶了进来,正收拾地上的碎渣子之时,元莲芳一脚踩在了香茹的手背上。
香茹立马疼的眼泪夺眶而出“夫人……”
“若不是你没有及时劝阻小姐,我又怎会丢了这么多钱财。”
说着,元莲芳脚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地上已经有血流了出来。
宁倾颜就坐在旁边低头玩弄着自己的衣摆一言不发。
“娘,要是有个弟弟,你又何必如此受限于老夫人。”
宁倾颜这一番话虽是无心,却也提醒了元莲芳。
如今整个侯府仅有宁勋尧一个儿子,若是她也有儿子,也就有了与老夫人叫板的底气,况且宁勋尧自幼离家,与她们也算不上有多深厚的情谊。
思及此,元莲芳走向宁倾颜身旁,将她搂入怀中“颜儿,你可真是娘的福星。”
香茹见状,颤抖着手的收拾了地上的碎片而后强忍着泪跑了出去。
不曾想她刚跑出去,就迎面撞上了来找元莲芳的宁于海。
香茹长得并不差,再加上此刻她哭红了鼻子,双眼含泪,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宁于海见状忍不住问道“发生了何事?”
香茹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而宁于海却是伸手将香茹的头抬了起来。
香茹委屈的看着宁于海“是奴婢做错了事。”
“你叫什么名字?”宁于海拉着香茹那鲜血淋漓的手,好不疼惜。
香茹怯怯的看向宁于海“奴婢……奴婢名叫香茹。”
“香茹……好名字。”宁于海眼中已经开始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
香茹羞怯的抬头望向宁于海,虽说宁于海已经四十好几,但却并不是太显老,再加上他这几句轻声细语的话,香茹顿时面颊绯红。
宁于海瞧见了又是一番轻声细语的问候,一路揽着香茹向自己的院子里走去,不少家仆看见这一幕皆是一惊。
等元莲芳收到消息之时他们二人早已**,不知所云。
元莲芳眼里直冒火,顿时恨不得将香茹碎尸万段。
元莲芳带着一众家丁赶到宁于海的院中,管家立即上前“夫人,老爷正在处理公务,不便打扰。”
“公务?何种公务需要将香茹带进去?既是公务又为何不在书房处理?”说着元莲芳就要往里面闯。
管家立马上前挡在门口“夫人,您还是回去吧,若是惹怒了侯爷可就不值当了。”
元莲芳没有儿子可以依靠,靠的只是宁于海对她的疼爱和母家的财富,如今的元家是她那个不重情义的弟弟当家,前些日子想要向元连理借些银两他都推三阻四,若是宁于海厌弃了她,那她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思及此,元莲芳也只能将这口气生生咽下去“若是侯爷处理完公务,及时向我禀报。”
管家向元莲芳微微俯身应下了,元莲芳又气冲冲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宁瑾安早已听说了此事,但她并不显惊讶“也该有人来给元氏添堵了。”
次日清晨,宁瑾安刚刚起身,就听见府中的下人议论纷纷。
“香茹可真好命,这就被抬成姨娘了。”
另一女子停下手中的活计“你可别羡慕了,被夫人盯上可就惨了。”
先前的女子有些不解“为何?”
“你还不知道吗?姨娘今早惹了夫人不痛快还出言顶撞,夫人正在正厅罚她呢。”
宁瑾安利落的洗漱之后便往正厅赶去。
“夫人,这是作甚!妾身并没有出言不逊,不过是夫人给我安的莫须有的罪名罢了!”
元莲芳气急败坏的指着香茹“打!给我狠狠的打!”
宁瑾安赶到之时,香茹红肿着一张脸,双眼含泪,发丝也有几分凌乱,若是宁于海在此必定十分怜惜,只是元莲芳挑了个好日子,昨日宁于海接旨去往渝州办事,少则七天,多则半月才能回来。
若是在此期间,元莲芳随意找个借口将香茹发卖了也是可以的,毕竟她还是当家主母。
宁瑾安规矩的向元莲芳行了礼“母亲,祖母寿辰刚过,如此举动怕是不妥。”
虽说元莲芳恨极了宁瑾安,但仔细想想,宁瑾安此言并无道理,她犯不着为了一个小小的贱婢惹得老夫人不快。
“住手。”元莲芳将下人们都呵止住。
一直站在旁边看戏的宁倾颜走了过来“姐姐,不过是惩戒下人罢了,又何必搬出祖母来压我母亲。”
宁瑾安看向宁倾颜“香茹是少时便跟在你身边的人,若是她狐媚惑主,妹妹每日都与香茹待在一处,又如何察觉不出呢?”
“姐姐真是伶牙俐齿,香茹如此行径简直是不将我与母亲放在眼里,惩戒一番又有何错?”
宁瑾安勾唇“自是无错。”
宁倾颜闻言笑了,她还以为宁瑾安有何本事,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宁瑾安又道“可她如正讨父亲欢心,若是这人伤了、死了,母亲该如何交代?”
宁倾颜仍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还想跟宁瑾安理论一番,却被元氏拦住了“多谢安安提醒,否则母亲就犯了大错了。”
说着便回头道“将这小贱蹄子关到柴房去,不许给她吃食。”
元氏走之时回头看了宁瑾安一眼,眼中满是警告的意味,宁瑾安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气得元氏险些翻白眼。
“娘,你就这般让宁瑾安骑在我的头上,你看她今天那副模样,真是气死我了。”
宁倾颜又开始撒泼,但凡只要能让宁瑾安不顺心的事她都要去做,可偏偏似乎每次都是宁瑾安让她不痛快。
元莲芳正烦着,也就没回宁倾颜的话,宁倾颜起身走到元莲芳身旁“娘,你到底何时才能给我生个弟弟出来,我可不想处处被宁瑾安压一头。”
“放心吧颜儿,娘已经在外面找了一个大夫,保准能给你生一个弟弟。”
闻言,宁倾颜眼里散着光“这可是娘说的。”
柴房里,香茹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正当她以为自己要气绝之时,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还请大夫给她看看。”宁瑾安望向香茹,眼里有几分同情。
片刻后,大夫配好了药又叮嘱了几句,正准备离开之时,青竹将大夫叫了出去,不知说了些什么。过了两日,听说香茹清醒后,宁瑾安带着青竹去了柴房。
门打开的一瞬,香茹还以为是宁倾颜来救她了,毕竟她是陪着宁倾颜长大的,对她更是忠心耿耿。
可当看清来人之后,香茹顿时失了神“怎么会是,大小姐。”
宁瑾安往前走了几步,示意青竹将带来的粥饭放在香茹手边。
香茹已经几日不曾进食,也顾不得那么多,三下五除二的就将食盒里的东西吃了个干净。
见状,宁瑾安轻声问道“你也不怕我下毒?”
香茹抬头看向宁瑾安“大小姐能舍下身段来看望妾身已是大恩,又怎会下毒。”
“不错,有几分聪明。”随后,宁瑾安又开口道“你可想将元氏加诸在你身上的疼痛一并还给她?”
闻言,香茹却犹豫了,她之所以在这里忍受着元莲芳的打骂,正是因为元莲芳的药材铺里,有能救她弟弟的药材。
香茹刚想开口,宁瑾安却先她一步“你不必担心你弟弟的药材,日后他的药材我会定期送去。”
沉默了半晌,香茹突然看向宁瑾安“妾身愿为大小姐驱使。”她心想道,与其在元莲芳手下受欺辱,生不如死,倒不如投靠大小姐,毕竟是大小姐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宁瑾安点了点头“我会派人好生照顾你,等你养好伤就是你报复元氏的时候。”
随后主仆二人就出了府。
华南街上行人不断,有驾牛车送货的,有挑担的脚夫,有驻足在商铺面前的,以最高大的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各种茶楼酒肆数目繁多。
宁瑾安在一间厢房之中悠闲地喝着茶,似乎是在等人来。
青竹推门而入“小姐,人来了。”
宁瑾安放下茶盏“让他进来吧。”
随后一男子跟在青竹身后走了进来,那人一袭青衫,一根白色发带将发丝高高竖起,鼻梁高挑,一双眼眸中透着精锐却直盯着宁瑾安,手里还拿着一根发簪。
那男子犹豫片刻后终是开口“你当真能找到我妹妹的下落?”
傅羿刚到盛京之时,仍是一个穷书生,是后来凭借几篇策论才开始在这盛京之中名声鹊起,得了沈亦修的青睐,可惜他唯一的妹妹在与他一同进京的途中不慎走失了。
宁瑾安毫不回避的对上男子的眼“自然。”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