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聂导一场好戏,却让蓝曦臣背了锅

金光瑶道:“泽芜君,蓝宗主,我何曾对不起你,何时向你邀过恩?你却照样和聂明玦一样容不下我,连一条生路都不肯给我!”

这句说完,金光瑶突然急速向后退去,连同朔月,连同兄长,一起急速退后。

魏婴突然喝道:“泽芜君,快离开他!”

已经迟了!

金光瑶拉着兄长退到棺木旁,剑又刺进一截,鲜血涌出,淌到了那口棺木之上,淅淅沥沥的鲜血爬过魏婴原先画过的地方,破坏了符文,又顺着缝隙流进了棺木。

已经被封住的聂明玦,猛地破棺而出!

棺盖四分五裂,一只苍白的大手扼住了金光瑶的脖子,另一只,则探向了兄长的喉间。金光瑶不是要逃跑,而是要拼着最后一口气把兄长引到聂明玦这边,同归于尽!

而兄长此刻,竟像是任命一般,看着金光瑶,默默地闭上了眼。

仿佛,他默认了与他同归于尽。

我忙斥出避尘,风驰电掣着朝那边刺去,可聂明玦几乎根本不畏惧此类仙器,即便是避尘击中了他,多半也无法阻止他进一步缩小和兄长喉咙之间近在咫尺的距离。

然而,就在那只手还差毫厘便可扼住兄长脖子时,金光瑶用残存的左手在他胸口猛地击了一掌,把兄长推了出去。

他自己则被聂明玦掐着脖子拽进了棺木里,高高举起,就像举着一只布偶,画面恐怖之极。

金光瑶残存的一手掰着聂明玦如钢铁一般的手掌,因痛苦挣扎不止,一边披头散发地挣扎,一边从眼里放出凶光,声嘶力竭破口大骂道:“聂明玦!你以为老子真怕你吗?!我……”

他呛出一口艰难万状的鲜血,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异常残忍且清晰的一声“喀喀”。金光瑶喉间发出一丝咽气的呜咽。

金凌肩头一颤,闭目捂耳,不敢再听再看。

兄长被推得踉跄着退了好几步,尚未明白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在庙中那座眉清目秀的观音神像背后一拍,神像周身震颤,朝棺木那边飞去。

聂明玦尚在审视着手中已经歪了头的这具身体,一座沉重的观音像袭来,生生又把他砸得倒了回去。魏婴一跃而上,踩在观音像上。

棺盖已裂,也只能将这座观音像充作棺盖来封禁暴起的聂明玦了。

聂明玦在底下一掌一掌地拍击神像,想要出来,魏婴也随之一震一震,东倒西歪,险些被掀下来。

他晃了几下,发现根本无法下手画符,道:“蓝湛快快快,快上来跟我一起,加个人多个重量,他再多拍两下这观音像非又散架了不可……”

他话音未落,我已握住了棺材的一端,将这一端提了起来。把这具沉甸甸的实木棺、棺内的两个死人、棺木上的一座观音像、观音像上的魏婴,一起提离了地面。

看到魏婴已是瞠目结舌的神态,我心里有一丝的愉悦。

明面上,我继续面不改色,右手挥出一根银色的琴弦。琴弦如飞梭一般,嗖嗖绕着棺木和观音像缠了数十圈,将这两样东西牢牢绑在一起。然后是第二根、第三根……确认聂明玦和金光瑶已经被死死封住之后,我才陡然松开左手。

棺木一端落地,发出巨响,魏婴也跟着一歪,我马上迎了上去,又将他接了个正着,这种感觉真好。

那双方才力降千斤的手,接着魏婴的时候,却无比轻柔。

仿佛刚才那个人,不是我。

或者,仿佛此刻这个人,不是含光君。

兄长怔怔盯着被七根琴弦封缠的那口棺木,尚在失神。

聂怀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悚然道:“……曦、曦臣哥,你没事吧?”

兄长茫然道:“怀桑,刚才,他真的在背后想偷袭我吗?”

聂怀桑道:“我好像是看到了……”

听他期期艾艾,兄长道:“你再仔细想想。”

聂怀桑道:“你这么问我,我也不敢确定了……真的就是好像……”

兄长声音越发急切,道:“不要好像!到底有没有!”

聂怀桑为难地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此刻,再次上演“一问三不知”,时机还真合适。

兄长把额头埋进手里,看上去头痛欲裂,不想再说话。

【皓月君旁白】

看到这部分,特别特别心疼蓝曦臣。

站在蓝曦臣这个角度来看金光瑶,金光瑶是个非常不错的人,而且是对蓝曦臣、对整个蓝氏都是有恩的人。

平日里两个人一起夜猎、一起练剑、一起筹备清谈会等……

无论金光瑶暗地里有多恶,但是在蓝曦臣视角来看,金光瑶就是他的好兄弟,是他们蓝氏的恩人。

所以,聂导逼蓝曦臣手刃金光瑶,这是往死里逼他。

首先,无论聂怀桑如何演戏,做出刺杀动作的人是蓝曦臣。

如果蓝曦臣对金光瑶全心信任,知道金光瑶待他之心多深多厚,也不该相信聂怀桑的演技,认为金光瑶想要伤害他的性命。

所以,这一剑,不但让金光瑶非常绝望,更让蓝曦臣无法原谅自己。

尤其在金光瑶被他刺中之后,对他说的那番话,句句属实,情真意切;句句如刀,凌迟着蓝曦臣的心。

其次,即使蓝曦臣对金光瑶失望,但并未想过即刻要他性命。

蓝氏讲究的是“度化”。

遇到恶之人,不是先杀之而后快,而是度化为先。

当了解实情以后,把金光瑶关起来,徐徐感化,也许他会洗心革面。

站在蓝曦臣的立场,他多半是如此想的。他相信金光瑶有善的一面,只是他对“恶”还没有看透而已。

可是,蓝曦臣不知道的是,金光瑶必须死,不死魏婴解不了舍身咒。

而舌身咒的始作俑者是聂怀桑,他最清楚金光瑶的命留不得。

可是,让谁杀了他,都好过让蓝曦臣杀了他!

这对蓝曦臣来说,太残忍了。

尤其在金光瑶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奋力推开蓝曦臣的这个动作,无疑把蓝曦臣推上了绝路。

他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

他如何过得了自己心上这道坎?

他要如何说服自己,当下的所作所为?

即使多么通透的一个人,面对如此的场景,谁能轻易释怀?

惊雷已逝,瓢泼大雨也化作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最深的夜已经过去,天光微亮。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嘹亮浑厚的犬吠。魏婴登时色变,我默默把他挡在了身后,隔开了他和仙子的视线。

金凌则是勉强精神一振,道:“仙子!”

黑鬃灵犬撒开四条腿,一道黑风般刮了进来,扑向金凌。一双圆溜溜的狗眼湿漉漉的,前爪离地人立起来,扒在金凌腿上呜呜低叫。

紧接着,数百人众将观音庙团团包围,个个拔剑在手,神色警惕,仿佛准备大杀一场。

然而,等率先冲入庙中的数人看清了面前场景后,却都愣住了。

躺着的,都死了;没死的,半躺不躺,要站不站。

总而言之,尸横满地,狼藉满地。

持剑冲在最前的两位,左边是云梦江氏的主事,右边是叔父。

叔父尚且惊疑满面,还未开口问话,就在看到我们的刹那间,刚张开的嘴瞬间又闭上了。

一股怒气杀上面庞,长眉倒竖,对着魏婴举剑喝道:“魏……”

不等他喝完,从他身后冲出几道白衣身影,纷纷嚷道:“含光君!”

“魏前辈!”

“老祖前辈!”

叔父被最后一名少年撞了一下,险些歪倒,怒道:“不许疾行!不许大声喧哗!”

可是,除了我对他喊了一声“叔父”之外,那一刻,竟没人理会他。

景仪左手抓着我的袖子,右手抓着魏婴的胳膊,喜道:“太好啦!含光君魏前辈,你们都没事。看仙子急成那个样子,我们还以为你们遇上棘手得不得了的状况了。”

“魏前辈,你的脖子都流血了,你没事吧?”

……

我见叔父去看兄长,便趁着景仪说小苹果带来了,然后理所当然地和魏婴赶紧出来。

否则,要是让叔父抓到,估计又是促膝长谈,耳提面命。

之前,魏婴未表明心迹,我尚有些忐忑,若我一厢情愿,反倒牵绊住他了。可是如今,他既然与我相知相惜,纵然叔父和我长谈百日,我也会心坚不移。

所以,此刻不若不见,免得叔父失望生气。

等过段时间,叔父气消了,再去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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