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痛惜:昔日阳光少年,今日伏魔相伴

在夷陵城中,也记不清自己已有多少次以夜猎为由,游走于街上。

那一日,我终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这么多的变故,仍然没有消磨掉他的热情,依然笑容如故,春风如故。

和他坐在一间酒楼,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如此温馨,如此温暖。

不,不是的。如果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怕是依然无法认清自己的心,还会拒绝他,或想改变他。

说话间,他突然掏出一个符咒,瞬间化成灰烬,然后他说了一句:“糟了,乱葬岗有变!蓝湛,我们先走了。”说着,抱起阿苑就匆匆离开了。

既然有变,既然我知,既然我在,我怎可能放任你一人去面对?

让我陪你一起,哪怕一件事,哪怕一天也好。

我马上放下银两,拿起刚刚给阿苑买的玩具,随着他一同走出酒楼,见他抱着阿苑在跑,忙拉住他。

他回头看到我,一脸疑问:“蓝湛,你跟上来干什么?”

可是,我也是一脸疑惑地问他:“为何不御剑?”

他神色一闪,答了一句:“我忘带了。”

我无暇深究,马上接过他手里的阿苑,随他一起奔向乱葬岗。

他没有推辞,也没有客气,我心中一丝欢喜。

也许,我依然在他心中不是那个旁人。

到了一处院子前,一些人已经倒在了地上,从窗户中不断有怨气射出,在袭击着这些人。魏婴马上以符咒压制,那一刻的他,我竟看愣了,呆呆地抱着阿苑。

数团怨气一同攻向他,我不由一阵紧张,他再次施以符咒暂时压制,解救出被控制的众人。

他奔向一个人询问情况之时,我才意识到我依然在抱着阿苑。于是,我赶紧把他交给一个近处的一个婆婆,与魏婴站在一起。

那人一边喘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是,是伏魔洞。”

魏婴焦急担忧尽显:“伏魔洞怎么了?我走之前不是设了禁制吗?谁动了?”

“没人动。是阿宁。”

魏婴听罢,拔腿就走,我连忙跟上。

远远看到一个人,周身怨气环绕,全身上下贴满了符咒,正在失控地攻击另一人。

我连忙给出一击,解救当下。

他朝着攻击方向看来,调转身体向我们攻来。

魏婴再施符咒,打在他身上,不但止住了他强劲的势头,而且冲击得他身形一颤,站在了那里。

这就是世人在传的“鬼将军”温宁?

魏婴道:“我一直在用阴虎符修复温宁,希望能助他找回心智。就差最后一步了。可却没料到……”

什么?

阴虎符还能帮人找回心智?

阴虎符与阴铁极其相似,不是只会摄取他人心智吗?如何能找回心智?

这事如此离奇,恐怕除了魏婴,再也不会有人能想到,并去做尝试吧?

“那就让我做这个先例”,他曾对我说的这句话,再一次回响在耳边。

他真的在做先例,前无古人。

温情也赶过来了,魏婴责问道:“我不是说过不要动他身上的符咒吗?”

温情回道:“没人动过。就根本没人进入血池半步,是他自己突然发狂,把血池洞和伏魔洞的禁制都捣乱了。血池里的怨气都跑出来了。”

魏婴:“温情,你先带他们走。”

说罢,他便飞向温宁,结果却被温宁周身强大的怨念打了回来,我忙扶住他,一转头温宁竟然飞过了山头。

魏婴急切地说:“咒墙已收,没人能拦得住他了。千万不能让他下山。”

我飞速追上去,连飞了数个山头,才追上他。

我从乾坤袖中拿出琴,一边凌厉地攻向他,一边又不断调整力度和方式。

我不能让他下山,如此模样的温宁一旦下山,就坐实了坊间那些夷陵老祖和杀人不眨眼的鬼将军的传言。但是同时我又不能真的伤害他,因为这是魏婴的心血,是魏婴费尽心力想要做成的事情,是他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救的人,我若伤了他,便辜负了魏婴这段时间的付出。

于是我无比专注、无比认真地徐徐攻之,不断稳住他,试图打散他周身怨气。

魏婴随后追了上来,在他周边不断旋转施以符咒,我更加稳稳地控制力度,既要帮他稳住,又不能伤他俩分毫。

也不知道魏婴贴了多少符咒,没有上百也有几十,终于,最后他站定在温宁面前,在胸口施完最后一个符咒,便退后数米,注视着他的变化。

温情也追了上来,让我手下留情。我自然会手下留情,不为别的,只因这是他的心血,这是他一心想要实现的先例。

最后一声琴音,再让他心神稳固后,我便收起琴,飞身下来,站在魏婴身边,随时护之。

温宁站定,一动不动,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睁开眼,我心里一紧,马上要上前攻击,不能再让他逃了,更不能再让他伤人。

可是此刻魏婴却拉住了我:“蓝湛,先等会儿。”

我依言站定,目光紧紧地盯着他,只见他双眼失神,还有些迷茫,又过了半晌,他看着魏婴轻轻地说了一句:“公子。”

那一刻我终于放松下来,然后我才意识到刚才我的精神有多紧张。

他认识魏婴了,他的心智,难道真的回来了?

魏婴听到这两个字,身体微颤,马上跑过去。

温宁再一次看着魏婴叫着“魏公子”,看着温情喊着“姐姐”。周围不断有人在说“醒了”“回来了”“成了”“快回家告诉大家”……

魏婴扭头看向我,我知道他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他问温宁感觉怎么样,温宁说:“我,很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魏婴:“你只是做了一场噩梦,现在已经好了。”

我看着他,由衷地说了一句:“你成功了!”

他闻言,站起身,面对我,坦诚地接下了我这一句肯定:“那是!至少我说过的话,就一定要做到啊!”

停了一会儿,魏婴又道:“蓝湛,来都来了,要不要进去坐坐。”

我没带任何迟疑的点点头。

我自然是愿意的,分别这么久,无数次的想你在乱葬岗住的如何,吃的怎样,生活又是什么模样?关于你的一切,我做梦都想知道。

即使你不邀请我,怕是我也会去的吧。

走过一步,我都细心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进入伏魔洞,我更是不放过一个角落,逐一望去,这便是你如今居住的地方?

想你曾经也是云梦的一个翩翩公子,少年成名,如今却住在这样一个地方。

石头堆砌的,阴暗,潮湿,随用很多支蜡烛取光,依然少了阳光的味道。

那个阳光少年,应该活在阳光里啊!

想起清河分别前的那一晚,他躺在房顶睡觉的模样。他如此乐观,如此顽强,这里,想必他也不会觉得有多委屈。

那么随遇而安的一个少年,怀着如此纯粹的赤子之心,却难以在宽广的天地之下,觅得一处居住之所?

我心里不免一痛。

我道:“伏魔洞?”

他笑道:“不错,名字是我起的,怎么样?”

我微微低头,不知如何回答。外面都说你是大魔头,驯养着一位鬼将军,伏魔,你要伏谁呢?恐怕,外面的人再也不需要你去伏什么魔了。

他又道:“我知道,你肯定心里想,不怎么样。其实我也听到一些传闻,说我一个修习诡道术法的人,有什么资格给自己的老巢取名叫伏魔洞?但是他们都错了,我取这个名字根本不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也和当年薛重亥建立伏魔殿的初衷是不一样的。”

我看着他,问:“何解?”

他笑道:“简单,只因为我经常在这里睡觉。有一个魔头趴在地上睡觉的洞,可不就叫伏魔洞嘛。”

是啊,他就是那个不按常理出牌之人。

听闻有人叫他大魔头,他也不想着为自己辩解,反而就是担了这个名号。

没有委屈,没有不忿,还在这里自得其乐。

他带着我在这个伏魔洞中细细地走了一圈,我自然也仔细一一看过。走到一处地方,里面均是红色液体,想必这就是刚刚他们提到的血池。

我走到跟前,不免担心地说:“阴气重重。”

他却说:“不错,阴气是很重,不过这是我的疗伤圣地,和你们的冷泉差不多。”

冷泉?

蓝氏听学的时日,仿佛近在眼前,又仿佛很遥远。冷泉,寒潭洞,抹额,阴铁,兔子……一切,是那么近,又那么远。

疗伤圣地?用阴虎符帮温宁找回心智,是否也波折重重?是否也数次受伤?

我问:“魏婴,你当真控制得住?”

魏婴:“控制什么?你说温宁吗?当然没问题啦!你看,他不已经恢复神智了吗?”

可是,如果今日我不在,你一个人会面对什么样的局面?

是否会伤痕累累?

如果他真的不受控制,飞下山去,又会引起多大的血雨腥风?

那你,便坐实了魔头的事实了,纵然初心多么纯粹,也百口莫辩。

我再问:“万一他再发狂,该当如何?”

他却答:“对付他发狂,我已经相当有经验了。他现在受控于阴虎符,我只需要控制阴虎符,那就没问题了!”

我继续问道:“那如果你或者阴虎符出了问题呢?”

他低下头:“不会的。”

我:“如何保证?”

他抬起头:“不会,也不能!”

魏婴,我知道你会拼尽性命,不让这一切发生。可是,我就是不想看你如此拼尽性命啊!

我心中一阵抽痛:“魏婴,从今以后,你打算一直如此吗?”

他故作轻松地答:“一直如此又怎么了?我和你说,你可不要小瞧我这块地,我这座山,可比你们云深不知处还要大,吃的也比你们那好多了!”

如果真如你所说,为何背过身去,不敢看我?

你当我傻吗?

现在是什么情势,这里是什么状况,我看不出来吗?你把我当小孩子哄吗?!

我走近他:“魏婴,你知道我是何意。”

你为何要顾左右而言他?

魏婴语气又出现了那种熟悉的不耐烦:“蓝湛,你这个人真是绝了!我都已经把它绕开了,你又把它拉回来了。”

说罢,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我瞬间紧张起来,拉过他的手腕想看看他的身体状态,可是他却一把甩开我,冷冷地说:“免了!我这点小伤,还费什么灵力啊!我坐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我心里一阵懊恼,好好的氛围,确实都被我的紧张与担忧打散了。

我又变成了那个苦口婆心的我,他又回到了疏离冷漠的他。

我,纵然担心,可,什么都帮他做不了。又何必对他苦苦相逼?

也许我问的一些问题中,也有他找不到的答案。

事情已经如此,我问又有何意义?

我向来话少,为何见了他总是忍不住一说再说?!

这是皓月君基于《陈情令》和《魔道祖师》写的独白,不敢声明原创,因为本就是衍生作品,版权不敢属于皓月君,更应属于墨香及编剧。因为太爱蓝湛,想写出他的内心独白,与大家共赏。仅此而已。谢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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