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洞穴

张砚不想对这么惊悚的提议有什么意见,只是瞪着温盛宜。

翼鱼不说话就是默认认同她所有观点。

她看向裴雪时。

裴雪时目光闪躲,错开了她的眼神。

因为四人都是趴在缓坡上,温盛宜又还要关注着底下花海里的人,所以只看到了这人躲开了自己,没注意到裴雪时红了的耳朵和脸,只是对他的这种行为有些不解,又怎么了这是?

她自出密道后就没管裴雪时了,也只把那抓手腕当作个善意的举措,就算被裴雪时介意也无所谓的那种,完全抱着平时随便你怎么晕,别在和我一起查案时拖我后腿的想法。

裴雪时心中还有些别扭,被温盛宜握着手腕的时候,热意源源不断地被传送到自己的皮肉上,他不知为何,竟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要比平日里快些,浑身上下也同腕间那一小片皮肤般灼热无比。

暗道里时,他红着脸想了想,这是自己第二次被这人触碰,第一次被除家人亲朋外的女性触碰。

第一次诶……所以当温盛宜看向他时,他的心脏又不由地开始砰砰作响,耳后脸上也泛起了热意,便下意识躲开了这人的目光。

缓一缓,等他缓一缓就好了。

只是当他再回望过去时,温盛宜已经不再看向自己了,取而代之的是这人沐浴着烈阳张弓肆意的侧影。

温盛宜也算是象征性询问裴雪时和张砚的意见,其实不管他们怎么说,她都会拉弓射杀下面那个人。都打到大本营了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杀了一个敌人怎么出现更多个敌人?

弓弦拉满,她在射箭前嘱咐三人:“要是有黑衣人出现,人多的话往后面森林里跑,人少的话就往花田,最好是木屋的方向跑!”

“咻——”

长箭裹挟着呼啸的风声直直向下方花田里的人射去,那人应是不会武功的,因为他直到长箭彻底近身后才反应过来,但转身的瞬间长箭已经没入了身体。

他甚至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他的视力很好,不然也不会被派来采花。倒地前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远处山坡上一双美丽、但又锐利的眼睛。

只不过这双美丽眼睛里的情绪下一秒就被迷茫所替代了,温盛宜不理解:“嗯?黑衣人呢?这时候不应该有黑衣人出手救他然后我们与黑衣人展开殊死搏斗吗?”

裴雪时被这人逗笑了,低眉浅笑时说出口的话却一点都不温柔:“没人更好,那就直接下去看看吧,让我们看看,那屋子里到底有什么。”

保险起见,四人还是猫着腰排成一列走着那条花间小道。

一路无事,只是……离得远时或许是被秦女花香掩盖得很好,但离得近了,他们就能闻到香味下疑似血腥味的味道。

那味道淡淡的,若不是这四人十几二十年来血腥味不知闻了多少,还真可能辨别不出来。

温盛宜走在最前面,闻到这味道后稍扭了扭头,对其他三人道:“都小心些。”

*

木屋前。

温盛宜小心地推开了木门,屋内却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埋伏或是异样,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简洁干净,只有一个木床、一个桌子、一个衣柜和一些随意摆放在桌上柜里的东西与衣物。四人上前小心搜寻了一番,没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只不过近了屋子后,血腥味比方才在外面时浓了许多。

“这个木屋还是不能忽视,大家再仔细找找看吧。”裴雪时皱眉,低声道。

“砰——”

一声不算大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环境里吸引了其他三人的注意,他们向温盛宜的方向看去。

之只见那个看似朴实无华的柜子的柜板正在缓缓移动,缓缓露出藏在之后的暗道。

温盛宜只是突发奇想把桌子上的杂碎东西都搬了到衣柜里,没想到还真让她找到个大线索。

四人互相对视一眼,他们并未着急进去,先是把木屋周边的情况记了个大概,做完这些后,他们才准备进入柜板后的暗道。

裴雪时本想打头,但被温盛宜一个警告的眼神劝退了,最终是温盛宜走了最前面,然后是裴雪时、翼鱼、张砚。

四人屏着呼吸一步一步缓缓向前走去。

走了没多久,前方没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直直往下的绳梯。

“这梯子,我们不会一下去就被戳成筛子吧?”温盛宜无语极了。

确实,这里环境这么安静,显得方才柜板移动的声音大得很,如果下面真的是黑衣人组织的人话,他们就这么下去是有极大可能被戳成漏风筛子的。

“不如我们先扔个什么东西下去,看看底下有什么,顺便估摸下这绳梯连接的高度。”裴雪时提议道。

眼看着裴雪时从张砚背的包裹中拿出了一个铃铛,温盛宜嘴角抽了抽:“你们怎么出门外面还带铃铛?”

“繁姑娘此言差矣,这铃铛可是午夜歇息必备之物呀!”张砚兴冲冲解释道。

“……”温盛宜不理解,但对他们的行为表示尊重。

见裴雪时已经要把铃铛扔下去,三人都停了动作,紧紧盯着下方的未知洞穴。

“沙沙——”铃铛在空中持续发出声音,大约三四息后,被突然的金戈声打断。

“!”

之前走的小路并不长,四人反应迅速地往回跑,温盛宜跑了几步后又从前方张砚背的行囊里掏出了一个火折子,扭头点燃后直接向绳梯下方扔去,四人甚至隐约听到了愤怒的人声。

“进左拐的那片树林!”

出了暗道后,温盛宜疾声开口道。

“呼——”

四人冲进森林后,便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歇息。

张砚边喘息,便开口道:“现下基本上可以确定黑衣人也好,其他的秘密也罢,肯定都在那洞穴下,可是……我们似乎只有绳梯这一条路可以下去?”

没人说话,裴张二人诧异地看向温盛宜的方向,只见那人在方才逃跑时还不忘在路上摘了朵秦女花,现下正在细细端详,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他们的话。

秦女花有三瓣粉白相间的直立起来的大花瓣,两边的叶子却是微微下垂,颇有一种颓靡之美。

“阿繁。”翼鱼站在她身后,见那边二人都看了过来,轻唤了唤她。

“嗯?怎么了?”温盛宜抬头,看裴雪时和张砚都看着自己,眼神中带了些迷茫。

“这秦女花长得倒是别致。”裴雪时开口。

温盛宜闻言把花递给了他们,往后仰身懒洋洋地靠在了翼鱼身上:“确实,要仔细看看吗?”

张砚要被他们这岁月静好的氛围弄崩溃了:“不是,你们不怕那洞穴下的人出来抓我们吗?赶紧跑啊!”

“急什么,”温盛宜从旁边地里拽了根狗尾巴草,咬在嘴间,“被抓还能活着进那洞穴,不比成筛子强?”

*

须臾后,约莫十几个黑衣人从木屋里走了出来,最后方跟着一位穿着举止都与他们不同的男子。

是他们的首领吗?四人蹲在树林的绝佳观测处,盯着他们的动作。

见那首领径直往这边来,温盛宜朝裴、张二人比了个手势,四人开始行动。

“求你们了,别放弃我和阿鱼!”

非何使脚下的步子一顿,又放轻了脚步往前走去。跨过草丛,他带人站在树后,只见前方空地上站着两男一女,地上还躺着一个女子,似乎是晕倒了。

那站着的女子正死死拽着背包袱的男子的胳膊,艳丽的脸上却是泪珠不住地流,她开口的哭腔带着满满的无助与怨恨:“当初是你们说要保护我和阿鱼,我们才跟着你们走的,这一路上你们多次把我们推出去探路扛伤我们也认了,但你们不能就这么抛下我和阿鱼!”

非何使抱着臂饶有兴味地站在树后听着三人吵架。

他喜欢美的人和事物,此刻也不介意多在这儿看会儿自相残杀和美人落泪的好戏。

“若不是你们把阿鱼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推出去,她又怎么会伤成这样!你们凭什么以此为借口抛弃我们!”

裴雪时和张砚看着温盛宜此时的表演都要惊呆了,不是,眼泪说掉就掉啊?演技这么好?

但是演员的信念还在,只是他们刚要开口,就听到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鼓掌声,只好又装作很震惊的样子转身。

非何使开口,却不是对着裴、张二人,他看向温盛宜:“姑娘,这二人的心也太狠了,你不若跟我走吧?我可舍不得抛弃这么如花似玉的美人呀!”

说完还对温盛宜抛了个媚眼,只是他虽长得不错,脸上却有着和前两波黑衣人相似但又不同的图腾,所以还是显得有些许难以直视。

是在组织内的级别不同吗?

不过……这人会说九霄通行语?

温盛宜装作不知所措又有些无知的样子,径直后退几步跌倒在地上抱着头:“你们是什么人……不是我!我不认识你们,我只是想用那花给阿姐出嫁做个香囊而已!”

后又抬头,眼中蓄满了泪水指向裴、温二人:“是他们,方才的火是他们放的,也是他们说要来这我才跟着来的,跟我没关系!”

裴雪时眼中充满了怒意,抬手剑尖指向非何使:“你又是什么只敢躲在地底耍阴招的鼠辈!狗贼,吃我一剑!”

话毕,带着张砚一齐冲了上去。又假装不敌黑衣人,向后飞了段距离躺在地上做出被打飞的假象。

画面有些好笑,温盛宜差点没憋住破功。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