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领应是信了他们的表演,指使了四个黑衣人过去押着裴、张二人,又亲自向温盛宜的方向走去。
温盛宜向后挪行了几步,嗓音颤抖:“你……你别过来,我只是想做香囊,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杀——”
话音被迫中止,因为那个黑衣人首领过来温柔地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还小心询问她:“姑娘身体怎么样?”
在场睁着眼的三人都心里一哽:这个发展不对吧?
原本他们想的是在黑衣人面前装作有分歧的样子,这样或许会降低他们的警戒心,同时温盛宜示弱、翼鱼假装受伤进一步降低敌人对他们的防备。
可是……这个首领怎么回事?你的剧本不是这样的吧?!
温盛宜扶着“受伤晕倒”的翼鱼走在非何使身边,裴雪时和张砚二人被黑衣人押着,他们又折返回了方才的木屋。
一进屋刺鼻的烟熏味儿便扑面而来,温盛宜演戏演全套,打了个寒颤,眼尾又红了几分,可怜巴巴地看向非何使,脚下也往他身后挪了挪。
非何使看着她的神情身子一僵,随即温柔开口,又用阴森的目光看向裴、张二人:“姑娘别怕,我会好好替你惩罚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人的。”
裴雪时、张砚:……
他们算是看明白了,这个首领多半是对温盛宜见色起意了。
到了暗道口,非何使冷冷看着裴雪时和张砚,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开口对着那些黑衣人说话,只不过又成了他们听不懂的语言。
下一瞬,毫无防备间,那些黑衣人就把裴雪时和张砚二人推下了绳梯隧道。
温盛宜站在非何使身后,不动声色梗长了脖子看向隧道下方,裴、张二人不负她望地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她咧嘴无声笑了一下。
翼鱼在她怀里,偷偷睁开一只眼就看到这人咧嘴大笑的场面,她在温盛宜手心挠了挠,温盛宜收到信号,咧着的嘴收了回来,又装作了之前楚楚可怜的模样。
非何使非要抱着她下去,被她以“我下去了阿姐怎么办?她可是要成婚的人了我不允许你的那些人碰她”的理由再加上几滴眼泪成功混过去了。
她背着翼鱼沿着绳梯一步一步的爬了下去。
笑死,能利用他已经是他的荣幸了,还妄想着要抱自己,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也不看看他配不配。温盛宜默默翻了个白眼,心中暗自嘲讽道。
入目是一扇古朴,但又装饰着不知名纹样的大门,暗道里有些黑,温盛宜只能看到一个隐约的轮廓,其余的看不真切,而门后隐约可见有灯火闪烁。
她跟着非何使的脚步走了进去,正中央是一个圆形祭坛,只不过面积较小,或者说,是整个地洞的面积看着都很小。
祭坛被烛火包裹着,上面供奉着一只长着翅膀,但因为身形过于诡异所以温盛宜认不出是什么的动物。
只不过……她不动声色仔细观察着那个雕塑,和大门上的纹样有些像。
祭坛周围墙壁上是四扇门,进去时,她刚好看到裴雪时和张砚被黑衣人带着进了左边的第一扇门。
非何使转身看向她,她又缩了缩身子,胆怯地望回去。
“我叫非何使,是这里的首领,我们先去找人看看你姐姐的情况吧?”他笑着看向她,说道。
“真的吗!你能治好我阿姐?”温盛宜眼里亮了一瞬,但随即又暗了下来,还后退了几步,“那……那你会放了我和我阿姐吗?方才那两个男子呢?你要怎么为我惩……惩罚他们?”
眼前的小姑娘说话时的语调越来越低,好像怕极了他。
非何使后退了几步,又柔声开口:“姑娘不必害怕,我不会害你的,等把你阿姐治好了,我便放她走,好吗?”
放她走不放我走?别跟我说只见了我一面就真喜欢上了?
心中再不屑,温盛宜还是装作感激的样子:“太好了!多谢非公子!”
非何使带着她们走进了第四扇门,里面不大,但却是他的房间。
温盛宜扶着翼鱼,站在门口假装踟蹰不前。
非何使看到她停住了脚步,轻笑一声把她拉了进去:“只是一个临时处所而已,别拘束。”
他指使着温盛宜把翼鱼放在了临时拉出来的矮榻上,要上手把脉时余光瞥见了温盛宜担忧的目光,悠悠开口逗弄她:“在下不会医术,所以姑娘还是先做个心理准备吧。”
温盛宜心里翻了个白眼骂着这人装,但又扑到翼鱼身前拦住了他,用震惊又有些害怕的眼神望向他:“你不能这样,你这是在害人!你不能给我阿姐看病!”
非何使又气又好笑,气这人随意听信他人话语,笑这人的单纯无知。
他抬手想拉开这人,只是她或许很爱自己的姐姐,竟大胆地伸手来拍开了自己的手,招式来回间竟还把自己的手挠出了血丝。
“啧。”他眯了眯眼看向眼前这人,“你……嘶……”
怎么回事,头好晕……
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猛地吐出口血后便没了生机。
身后翼鱼坐起身,拿出一条帕子仔细擦着温盛宜的指缝。
*
约莫一刻钟前。
商量好示弱的计谋后,温盛宜从怀里掏出了两个小瓷瓶,一瓶均匀地倒在了自己的衣袖上,另一瓶里则是药膏,她仔细涂抹在了自己的指缝。
裴雪时看见她的动作,好奇道:“这是在做什么?”
“抹毒药?”看见裴雪时和张砚都震惊地看向自己,她又解释道,“药膏没毒,只不过和我倒在衣服的上的东西的气味结合起来的话,见血即死。”
轻飘飘的语气,却是在说这般毒辣的内容。
“这是什么药?我在江湖上从未见过。”
震惊过后,裴雪时更多的是感兴趣,这药需要三重保险才能完成,让人防不胜防,简直太绝妙了!
温盛宜抹药的动作一顿,抬头露出一个无害的笑看向他,说道:“这都是我自己做的哦,药水叫‘无味’,药膏叫‘无念’。”
“繁姑娘你还会做毒药啊?你也太厉害了吧!”
张砚毫不吝啬地夸奖她,心中不住的佩服。这位柏繁姑娘箭法好,鞭子使得也好,脑子聪明,人也好看,家世估摸着也不一般,竟然还会制毒!
“哈哈哈,我其实是医术更好些,不过制毒也不错就是了。”温盛宜听着张砚话里的语气,有些小骄傲地开口,开口灿烂一笑。
裴雪时看着她,他觉得这人这种真心的、又带些小孩稚气的笑比刚认识时无时无刻不挂在嘴边的假笑要顺眼得多。
“到时候我们随机应变,我和阿鱼大概率会直接杀了负责我们的黑衣人,你们那儿留些活口,其余的等会和了再说。”
温盛宜和翼鱼二人在屋内仔细翻找了找,除了一个小骨笛外,再没见什么异常。
她们带上骨笛,小心翼翼地出了门,往来时路走去,一路上没有遇到一个黑衣人。
在方才的祭坛处,她们与裴雪时、张砚二人相遇。
“你们那边那个首领死了是吗?我们这边黑衣人很少,才三十几个,我和石泓都解决了。”裴雪时问道。
温盛宜看他:“‘都解决了’?”
“记着呢记着呢,问过话了,什么都问不出来,应该只有那个首领会说九霄通行语。”裴雪时成功接收到了这人的信号,解释道。
温盛宜:……早知道先不杀那人了。
“这个是我们在那首领屋内发现的,不知道有什么用。”温盛宜摊开手掌,给裴雪时二人看那骨笛。
张砚见温盛宜手心里是个笛子,胳膊拐了拐裴雪时,开口道:“你不是会吹笛子,试试?”
裴雪时无语:“试什么试,没谱子我吹什么?我给你吹一曲安眠曲好不好?”
“噗哧。”温盛宜听着他二人的对话笑了,又继续开口,“我和阿鱼没找到什么谱子,大概是只有他们自己人知道这笛子到底怎么吹,我们可以在其他洞口里再找找,看有没有和这骨笛有关的线索。”
路过那尊雕像时,温盛宜指着那东西转身开口问道:“你们觉得这东西是什么?看着和大门上的图案有些像,长着翅膀的鸟?”
张砚刚想笑,被翼鱼一个眼神定住了。
“是的吧?只是形态有些诡异罢了。”裴雪时附和道。
他们又停下来等温盛宜把门上的图案也抄了下来,才又继续往其他洞穴走去。
脚步声停在了在第二、第三扇门的中间,这些大门长得都一样,单看外表分辨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反正黑衣人和他们的首领死的死、伤的伤,四人也不急,随意挑选了第二扇门进去。
这扇门内的路有些长,与第一扇、第四扇都不同,烛火也是隔很长距离才会有一根,显得这里面有些幽暗。
推开长廊尽头的石门,四人小心走了进去。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儿可能是某个邪恶组织的据点,他们或许会以为自己到了药铺或是香坊的后院。
只见门内的空间被分成了六个大隔间,左边的隔间里桌上都放着草药,右边则是放满了秦女花,周围还零零散散放着一些小型石磨、药篮、陶罐等。
温盛宜上前,仔细查看着那些药材。
“有什么发现吗?”裴雪时看她在摆弄那些药材,想起她会医术,走近了问她。
温盛宜皱了皱眉:“有些是很常规的药材,但也有很多,我从未见过,甚至没有听说过。”甚至……她师父的药集里也没有记载。
说着,她随手拿起一味药:“‘方无’,主清热解毒。”
放下后又往后走了几步,走到另一个隔间里,拿起了一味药材:“‘胡叶’,养心安神的良药。”
后又转身指了指右边的隔间:“秦女花。”
“发现什么了吗?”
我滴屎壳郎哇~大郎泥在哪里哇[爆哭][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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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无味无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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