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靠近

吃完饭,几位男士围在茶几前转酒瓶,转到谁谁去洗一个碗。

程央央和安姝妤退赛,正坐在沙发上挑选电影。

安姝妤没看平板,她看着垂眸仔细翻找影片的程央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程央央比之前瘦了不少,可能是刚手完术的原因,脸色也不是太好,还特别嗜睡,每次她去看她的时候她都在睡觉。

还有她的手,总是不停的在抖,根本不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安姝妤看着她现在还在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抿唇,凑近她的身边,“央央,你有什么事和我们说好吗?”

程央央身子一僵,愣愣的看着她,手指颤抖的幅度越发大,她把手藏在身后,装作听不懂。

“什么事都没有啊,你说什么呢小安。”

“程央央。”

程央央看着凶巴巴的安姝妤,无奈的叹了口气,扒开卫衣,露出贴着敷贴的锁骨,把自己隐瞒的事和她讲了一遍。

两人的声音很小,加上几位男士已经转战到厨房,所以不会被发现。

安姝妤愣愣的看着程央央,甚至希望刚刚是她在开玩笑。但是看着神色悲伤的程央央,她知道这不是玩笑。

她回头看了一眼贺渊,他紧盯着转动的酒瓶,脸上挂着他们从没有见过的笑容。

他很开心,特别是和程央央在一起之后。

程央央跟着她的视线看去,嘴角缓缓上扬,“我没想到我们会在一起,他是个很好的人。”

她说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动的,可能是在平城最乱的那几年,他们虽然没有并肩,但却默契十足。

也可能是在几年前,她刚加入贺渊手下的时候,他对待她哪个身份都是特殊的,都是独一无二的。

或许就是在她要杀他他不躲的时候,还有他们一起出车祸看到他快要死的时候,反正有好多好多,都值得她心动。

“方初不能帮你吗?”安姝妤皱眉询问。

程央央摇头,“他帮我检查过了,没办法治,也确实只能撑三个月,哦,现在不到三个月了。”

安姝妤看着她用最轻松的语气说着最严肃的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咬着唇抱住程央央,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会有办法的…”

程央央扯扯唇,她已经不指望有什么办法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吧。

她想起谢在时说过的一句话,“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不是她,也会是别人。

是这样的。

虽然这样,但她还是舍不得贺渊,明明他们终于走到一起,却又要在三个月之后再分开,并且永远不会再见。

“唉…你要帮我保密啊,我现在不能告诉他。”程央央对安姝妤说道。

“你不告诉他吗?”安姝妤起身,擦了擦眼泪不解的看着程央央,“假如你真的…还不告诉他,他得多伤心啊。”

“会告诉…总之不是现在。”

“好啦!不说这个了。”她又扬起笑容按着安姝妤的肩膀,“我们看恐怖片吧,我老早之前就想看了,但是不敢,正好今天人多。”

安姝妤看着她,无奈的吐了口气,由着她点点头,起身去了卫生间。

谢在时和方初都知道这件事。

方初替程央央检查了,发现她身体里的器官比正常人衰老的速度都快,而且芯片副作用很大,加上她刚刚手术,对她的神经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手抖,慢慢就会是肢体僵硬,接着就是器官衰竭慢慢死亡。

平城以至于很多大城市都没有过这样的例子,他的医术也有限,现在能做的只有替程央央拖延时间。

他叹了口气,并没有注意到酒瓶转到了自己。

霍阑珂这个人真的太狠了…为了得到平城不择手段。

“方初。”简斫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指着水池里最后一个碗,“呐,你的最后一个。”

方初回过神,立即转身去刷碗。

贺渊轻轻皱眉,看着他心事满满的样子不免心下翻涌出疑惑。

还有谢在时。

他看着同样有些愣的谢在时不悦的抿唇。

他们肯定有事瞒着他。

“贺渊!”程央央拉着长音叫他的名字,他敛下探究的神色笑着回应,走到她身边,“怎么了?是电影找好了吗?”

“嗯嗯。”程央央往边上挪了挪,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仰头看着他,“贺先生请坐。”

贺渊抿唇轻笑,乖乖坐在她身旁,顺势把她揽进怀里。

他抬眸,但在看到电视屏幕时,脸色瞬间就挂不住了,搂着程央央肩膀的手也稍微收紧。

裴嵩衡坐在他旁边,一抬眼被电视里暂停的画面吓的大叫,把几人吓了一跳。

“这什么啊!”他虚捂着眼睛,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电视,那上面是一个红衣女鬼,正张着血盆大口盯着众人。

简斫默默把沙发往后挪了挪,靠在安姝妤怀里瑟瑟发抖。

程央央则是兴奋的苍蝇搓手,“很早就想看啦,但是一直不敢,没事的,咱们这么多人不用害怕。”

按下绿色按钮,电影也正式开始放映。

在场只有程央央算是淡定,眨着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电视屏幕,其他几个人全都用手挡着眼睛,只露出一条小缝。

电影主要讲的还是生离死别,能算的上恐怖的只有封面了,大家也很快沉浸在剧情里,但还是会被突然的突脸吓一跳,叫的最大声的当数裴嵩衡。

电影结束,最激动的当数程央央了。

她给自己制定了一个“剩余三月”计划,里面就有把这部电影看完。

“姐夫,我想在你家住…”裴嵩衡扯着贺渊衣服小声说道,他现在都感觉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自己了。

贺渊被他一句姐夫喊的暗爽,但依然绷着脸点头,只是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二楼有空房间。”

谢在时和方初自然也要住在这,安姝妤想陪着程央央,简斫更不敢自己回去,所以也没走。

程央央和安姝妤住在她之前养伤的客房。

“我上次在这儿还惦记着杀贺渊呢,后来我要走,你家简斫不让,我俩还打起来了。”程央央笑着回忆道。

安姝妤单手拄着脸,抬手拂过她嘴边的一丝头发,仔细听着她碎碎念,充当一个合格的听众。

“央央,我感觉你特别勇敢。”安姝妤看着程央央突然说道,眸中满是崇拜,“我不敢想你这么小一个是怎么打得过那么多人的。”

程央央扯扯嘴角,别看她现在风光,小时候也天天挨打好嘛。

因为她爸妈学的杂,所以传授给她的也杂,拳击,柔道,跆拳道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她现在都记不起来名字。

不过说到这个,她还没和贺渊正儿八经的打一架呢。

她抬手看着自己还被绷带捆绑的手腕,不由得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三个月能不能好透,和贺渊打一架也是她的愿望之一。

两人东扯西扯,全然不知道门外站着两个望妻石,正研究着怎么把她俩分开。

简斫摸着下巴,故作深沉,“你先去。”

贺渊“啧”了一声,“你先去。”

“你先去。”

“你先去。”

……

最后还是裴嵩衡下楼喝水,给两人出了高招。

然后贺先生和简先生就在两位女士门前玩起了石头剪刀布。

贺渊按着简斫的肩膀拍了拍,“快去吧弟弟。”

简斫无语的躲开他的手,犹豫再三还是敲响了房门,程央央懒懒的应了一声,“进。”

贺渊躲在墙边笑的像个二傻子,却没承想简斫进去就把他卖了,“嫂子,你去看看我哥吧,他说他不舒服。”

程央央眉头一皱,快速下床,果然在走廊看到了捂着胸口抿唇不说话的贺渊,她满脸心疼,扶着他进了卧室。

简斫无声的大笑,朝安姝妤眨了眨眼,后者这才反应过来他俩在干嘛。

她轻推了简斫一下,“你们怎么这么讨厌啊?”

简斫直接隔着被子躺在她怀里,一脸心满意足,“怎么是讨厌呢,这是情趣。”

“你哪里不舒服呀?”程央央把贺渊扶到床上细声询问,眉头紧皱着。

贺渊骗的有些心虚,他眼神游移了一下,握住程央央的手摸上自己胸口,是心脏的位置。

“这儿。”他哑着嗓子回答。

程央央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又缓缓开口,“一会儿见不到你,就难受。”

程央央:“……”敢情在这骗她呢是吧?

不过她也吃这一套。

她歪嘴抽回手,学着方初的样子摸上他的手腕,“昂…贺先生,你这病很严重了啊,以后要早睡早起,多喝热水,不要总吃安眠药,记住了嘛?”

贺渊看着她可爱的样子越发喜欢,直接扣住她的手,“那程医生…我还有个心病怎么办?”

“什么心病?”程央央眨着眼睛询问。

“就是…”贺渊缓缓起身,食指屈起抬起她的下巴,和她亮晶晶的桃花眸对视,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就是一看到你就高兴,就特别喜欢,这该怎么办?”

他声音有些哑,脸上挂着淡粉色,琥珀色的凤眸望着她,情意缱绻。

两人目光交错,她害羞的别过头,却又被他轻轻挪了回来,视线再次相撞,目光灼灼。

“不知道…”程央央瘪嘴回答,声音小的可怜。

贺渊热衷于逗她玩,收回手凑近她的脸,炙热的呼吸她耳畔轻抚,“不知道可不行,这病只有你能治。”

程央央闭了闭眼,感觉头昏昏的,她攥着手,轻啄了贺渊一口,“行了吧?”

她心里的小人上蹿下跳,加速跳动的心脏仿佛要撞破胸膛,现在就冲出来喊贺渊你个老流氓。

两人靠得极近,贺渊轻轻把她搂进怀里,自然能感受到她高频率跳动的心脏,他的也同样。

他吻了吻她的耳垂,这才发现她好像没有耳洞,他怔了一会,“央央,结婚是需要带耳环的吧?”

程央央被他突然一句话搞的发懵,她下意识摸上耳朵,“是吧…”

一阵酥麻从指尖窜到全身,程央央一动不敢动,手就僵在耳边,不住的颤抖。

贺渊轻轻咬住她的指尖,炙热的呼吸撒在她脖颈,吻也随之落下,很轻,但是很急,她也被他吻的轻轻颤抖。

她被他放倒在床上,他的双手支在她耳边,单膝抵在她腰间,眸中迷离恍惚,哑着嗓子叫她的名字。

程央央被他治的死死的,她别开头,脸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

贺渊撩起落在她脸上的发丝闭眼轻吻。

他抚上她滚热的脸,迫使她和自己对视,琥珀色的凤眸轻颤,“央央…”

程央央默默拽过一旁的被子遮住头,整个人都埋在棉被里,声音闷闷的,“你要干嘛!”

她应该是等不到三个月以后了,今天估计就会被贺渊折腾出心脏病,然后嘎嘣猝死。

他怎么这么撩人啊!

怎么这么会啊!

完全不像第一次谈恋爱好吗?

贺渊轻笑一声,从她身上起来,又躺在她身侧,歪头看着躲在被子里的程央央,又沉沉的笑起来。

“程医生还没给我治病呢。”他说。

程央央从被子里探出头,一双桃花眸含着水光,缓慢眨眼看着贺渊。

她直挺挺坐起身,把贺渊也拽了起来,抓起他的衣领,闭眼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贺渊轻轻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急促的加深了这个吻。

程央央很难跟上他的节奏,但也尽力回应,她的手被夹在两人中间,手心感受到了他快速跳动的心跳,还有他烫人的体温。

“央央…”贺渊含糊不清的叫着她的名字,却怎么也舍不得松开她,急急的吻着她的唇,摩挲着她的后颈。

他在她嘴边停留了好久,在得到她细如蚊子的应允声后,才轻轻撬开她的齿关,和她唇齿相依。

情到浓时,他也只是不停亲吻她的脖颈,从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她趁他抽空喘息时,在他肩膀重重咬了一口,似乎在宣泄刚刚的不满,但也很快化成细碎的吻,不停落在他肩上。

两人的手从松到紧,不曾分开过对方,戒指不停相撞,映射出两人的吻有多激烈。

直到屋内的灯突然熄灭,贺渊才放过她滚热红肿的嘴,抬眸间视线有些迷离,声音哑的不行,“停电了……”

程央央被他折腾的没力气,懒懒的陷在被子里,感觉嘴唇麻酥酥的。

贺渊绝对是属狗的。

“你今晚可以和我睡吗?”他又把头埋在她颈间,像是央求,“我害怕。”

“我就当你答应了。”不等程央央回答是与否,贺渊就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语气里带着得逞的笑意,“晚安央央,我爱你。”

程央央被他的幼稚行为逗笑,借着月光看着他紧扣在自己腰间的手,鼓着嘴小声回答,“我也爱你。”

“嗯,我爱你。”贺渊笑着回应她。

程央央翻了个身,看着他即使闭着眼睛也上扬的嘴角,心中百感交集。

他那么爱她,如果她离开了他该怎么办啊……

眼泪顺着眼角流出,她借着整理被子吸了吸鼻子,整个人钻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酒味,又破涕为笑。

怪不得胆子这么大,原来是偷偷喝酒了。

谁懂啊[爆哭]特别喜欢这种大家在一起无忧无虑的感觉,虽然之前打打杀杀的,但是现在全都变成家人了[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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