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舞枪的人可不是闹着玩的皮小子,您见过哪家军营的小兵拿枪?能给把破铁刀上战场就不错了,使枪最低也得是小将级别的。”
随即他又笑了笑道:“我不过是说着玩,沈相公别往心里去。”
白桃拿起官印也笑了笑,她道:“恩,我明白。”
却半句都不信他的话,秦秋池今年才二十三岁,哪家军营的统领这么年轻,这也不能服众呀。净胡说八道。
“那学生告退。”刘赫抱着文书离开了。
至此,监察御史送粮的任务完美完成,白桃一行人也要离开丹水城了,车马已经安顿好,随时都可以启程回珠城了。
白桃梳洗完毕,对还在梳妆的陆知远道:“我去叫元宝、秋池,吃过饭咱们就出发。”
她满脸笑意推开门就见门口围满了衙役。
“不用来送了,这么客气。”
“上官。”苏明从人后走了出来道:“何婉儿自尽了,这是她留下的遗书。”
“为······为什么?”白桃的笑容瞬间散去。
此时陆知远收拾妥当也注意到外头的异常,隔着门窗问道:“官人,何事?”
苏明看着窗户的剪影道:“这事和尊夫人有关。”
“知远?”白桃满眼疑惑的看向窗户,她转身从苏明手里拿过遗书就进了屋。
“何婉儿自尽了,这是她留下的遗书,苏明说此事与你有关。”
陆知远接过遗书快速扫了一眼道:“满嘴胡吣!”
“到底说的什么?”不识字的白桃是非常着急,看苏明带衙役的架势,今天这事要不解决可就走不了。
陆知远依旧盯着遗书道:“何婉儿说是我逼死的她。”
“???”
她抬眸看着白桃道:“还说你们二人情投意合,我从中作梗拆散你们,并且她何婉儿不堪羞辱便自尽了。”
白桃拿过遗书快步走到屋外对着苏明道:“这完全是胡说……”
她话还没说完,一个瓦片就砸了过来,多亏白桃身手灵敏才躲了过去。
“背后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出来!”
“你这狗官,逼死我女儿,还敢诋毁她遗书!”一位胖妇人声嘶力竭的哭喊道。
“我?我没有!我没有!我和何婉儿清清白白,大家都可以作证。”
衙役们都低下了头,毕竟那天情景大家有目共睹,二人真算不上清白。
苏明大手一挥道:“快,请苦主去内堂,好生照顾。”他又冲着白桃拱手道:“沈相公,麻烦谅解一二,下官有事询问尊夫人。”
“你什么意思?”白桃一个跨步挡在门口,虽然陆知远有时候会犯大小姐脾气,但在这件事上,她没有理由去针对,或者羞辱何婉儿。
更何况自己假冒的男人,她怎么会为了我争风吃醋?
此时屋内的声音再次响起:“苏县令请进吧。”
白桃只好把路让了出来,苏明便带着刘赫进了屋。
“您请问吧。”
“昨天下午何婉儿是否来过您的房间?”
“有。”
“那您二位谈了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起给元宝做了件衣服。"她指着一旁道:“就是那件,还没有做好。”
“那您对遗书怎么看?”
“逝者已逝,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但我知道,官人对何婉儿绝无男女之情。也不存在纳她为妾的想法,我也更不会羞辱她。”
“何婉儿赔上自己的命,总不能就为了陷害您吧?”
“怎么不可能。”秦秋池出现在门口道。
白桃根本就拉不住他,也跟着进屋安抚着他道:“只是询问情况,别着急。”
“我姐姐是镇南伯爵府的大姑娘,是太后义女东安县主,你觉得她会跟一个小姑娘争风吃醋,或者说,你问问她,敢纳妾吗?”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白桃身上,白桃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正色道:“我当然不会纳妾。”
秦秋池上前一步冲着白桃拱手道:“沈相公,我要求彻查此事还姐姐清白。”
苏明追问道:“自尽,你要怎么查?”
白桃也不问苏明的意见,抬了抬袖子道:“准了。”
以苏明的性格,此事涉及监察御史还有县主娘娘,他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谁知何婉儿的爹娘大闹衙门,给银子也不要,就要女儿,外头还有一群百姓起哄要严惩陆知远。
苏明狠狠的叹了口气,佝偻着的背甚至更驼了一点,平平安安的治理丹水城十余年了,怎么监察御史来了不到一个月,就把这里搞的是鸡飞狗跳的。
刘赫安慰着苏明道:“都是些乌合之众,他们哪里知道事情的原委,只不过见有嫌疑者居高位,便都想拉来踩几脚。”
“你也觉得此事和御史夫人无关?”
“是的。”
“王知府马上就要来巡视了,希望不要出岔子。”
停尸房门口
白桃实在不想进去,愣是被秦秋池给薅了进去,所幸丹水城几乎没有发生过命案,所以停尸房很干净。
何婉儿脸色惨白的躺在那里,白桃看了一眼立马别过头,刘赫也来旁观他拱手道:“丹水是座小城,仵作一职一直空闲,学生曾经跟过富阳县仵作一段时间,便让学生来验尸吧。”
“那就劳烦刘师爷了。”
此时外头十分嘈杂,白桃乘机就溜了出去:“我去看看外面啥情况,你自己检查,认真的查。”
刘赫伸头望了望了道:“是何婉儿的母亲,这个女人今天把衙门砸了个遍。”
秦秋池默不作声看着刘赫,他的手法还算专业,看来并没有撒谎,确实跟过仵作一段时间。
“你这狗官,还我女儿。”
白桃仰天长叹,欲哭无泪任由何婉儿的母亲拉扯。
“还有没有王法,死了都不能安息。”
“只是例行检查······”
“放屁。”
白桃发现了,这老太太对自己有意见,反正自己说啥她也不听,干脆闭口不言。
很快秦秋池便出来道:“沈婉儿不是自杀!”
老太太立马揪着白桃的袖子道:“一定是你那恶毒婆娘杀了她!”
“住嘴!”白桃一甩袖子道:“奇怪,你女儿被谋杀,你不先哭你女儿,问她为何而死,为何要咬定是我夫人杀的?”
“我·····”
“何婉儿给我说过,你们为了十吊钱就把她卖给六十岁的老员外作妾,说实话我看不出来你多疼爱女儿!”
老太太一时语塞,囔囔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话,一旁的班头见状将人带了下去,有的衙役上前问道:“秦师爷,您怎么看出何婉儿不是自杀?”
“因为她的脖子上有勒痕。”刘赫也从停尸房里出来道。
他似乎知道大家要问什么,继续解释道:“除了上吊的勒痕外,还有一道细痕,这才是何婉儿致死的原因呢。”
见有人不相信便侧过身子把门口让了出来,面带笑容道:“大家若是不信,可亲自查看何婉儿脖子处的勒痕,请。”
有几个胆子大的衙役进去看,没一会儿就出来对着刘赫拱手道:“刘师爷好本事,我们差点都被糊弄过去了。”
立在一旁的秦秋池看着互相恭维的众人,默默的皱眉,他隐约觉得事情不对劲儿。
白桃这时出面总结道:“所以那封遗书就是栽赃陷害,此事与我夫人无关。”
她带着好消息就要去告诉陆知远时,被秦秋池拦住。
“此事有诈!”
“刘赫不是验出来了吗?何婉儿是她杀,那陆知远的嫌疑就解除了。”
“没有那么简单。”
秦秋池把她拉到角落道:“何婉儿家庭条件不好,根本就没机会识字,这点我也通过走访证实,所以那封遗书非常奇怪,像是故意针对咱们。”
“你怀疑和伯爵府放火的是一拨人?”
秦秋池摇头继续道:“我现在拿不准,只是觉得此事蹊跷。那何婉儿的父母,衙门口的群众,他们一直在施压要惩罚陆知远,可根据律法,陆知远根本就不构不成犯罪,顶多是道德上有点问题。”
“陆知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招惹什么仇家。”
“咱们得随机应变,保护好知远。”
“明白!”
“娘!你们放开我二娘!”元宝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白桃与秦秋池对视一眼,秦秋池便施展轻功飞身出去。
等白桃跑到地方,秦秋池已经将陆知远和元宝护在身后,一柄长剑横在胸口处,那气势吓的众人不敢上前。
“秦师爷!第二次警告,退下!”
衙役的包围圈越来越向那三人靠拢,眼看秦秋池就要出手了,白桃大喝道:“都给本府住手!”
碍于官威,众人都放下了武器。
白桃走到众人中间道:“这是为何?”
班头拱手道:“奉命捉拿嫌犯陆氏。”
秦秋池眉毛倒竖指着班头道:“放尊重点,她是东安县主。”
班头直接扭头看向白桃道:“沈相公,方才验尸的时候您也在,刘师爷说何婉儿脖子有另外一条勒痕。”
“嗯,我知道。”
“这便是凶器。”班头将证物呈上,解释道:“这琴弦与何婉儿脖子上的勒痕一致。”
白桃回头看向陆知远,这府里只有一把琴,是自己怕陆知远无聊特意向苏明借来的。
“而陆夫人房间的琴恰巧缺了这支弦。”
这一系列事情环环相扣,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门口处陆知远的身影依旧优雅,她款款走向白桃道:“官人,你相信我吗?”
“当然!”
“我也信你会还我清白。”她浓密的睫毛有些抖动,她低下头轻声道:“我配合调查。”
陆知远不卑不亢的样子,让班头心生敬畏,他躬身道:“县主娘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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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谋杀犯陆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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